诡计（剧情）
你去看了赫萝。那个曾经背抗巨斧的活泼少女躺在床上，被可怕的梦魇缠身。你早用枷锁控制了她，于是你得以接触她的梦境。 梦境里有无休止的血战，你闭上眼忍耐着血腥味，细细探索下去，想要知道她在锈河接触了哪些人。但是，没有。梦魇的内容是赫萝最深的恐惧，它不允许赫萝从梦中醒来。 不过，你在梦魇中看到了一个人。 厄尔希看不惯你，但也知道枷锁的厉害。他还算客气地向你询问赫萝的情况。你如实告诉了他： “很抱歉，我目前的力量还不足以完全解除梦魇对她的控制。但是，我在她的意识里看到了顽强的意志，她一定能醒过来。” 厄尔希只当作你在客套，愁容满面。你说：“她还记得卓娅，梦境里，她依然希望自己能成为卓娅一样的人，希望自己成为军团的依靠。卓娅能克服狂厄的负面影响，赫萝也能。” 厄尔希凝视着meimei，轻声叹息。 “这可不容易啊……” 卓娅身上那近似纹身的图样，其实是狂厄侵蚀身体留下的烙印。从胸口到手臂，造出一种异样而扭曲的美。 “世界上很难有第二个卓娅，”厄尔希说，“赫萝，她做不到。” “厄尔希，赫萝不会成为我，但是她会挺过去，这难道不比成为我更好吗？”卓娅安慰着厄尔希，“她身边有你这个爱cao心的哥哥，有军团……她不是一个人。” 这话还真是够感伤的。你也注意到了，这个军团里的人大多有亲密的链接，或者是家人，或者是朋友，或者是恋人…… 唯独卓娅是一个人。尤其在厄尔希关心赫萝时，卓娅身上的孤独感就越发强烈。你很能体会卓娅的心情。其实你何尝不是如此？ 厄尔希于卓娅，就像夜莺于你。你扪心自问，你是不会像真正的朋友那样和夜莺交心。你们只是因身处同一个阵营而惺惺相惜。 卓娅用激励人的话鼓励厄尔希振作。和她的话语不同，她今晚喝了很多酒，有些戒酒消愁的味道在。你不是很想和一个醉鬼独处一室，还共度一夜。假如卓娅酒后无酒德，你今晚可就有得受了。 你默默在搜索框内输入：怎么避免惹到酒鬼？ 这时卓娅走过来，她喝得差不多了，她来叫你：“我们去休息吧，小局长。”她喝了酒，但她的意识还是很清醒，只是眉眼微红，比平日里那副冷酷的样子温和了许多。 你承认你还是挺怕卓娅的。你规规矩矩坐在椅子上，比听FAC远程会议还要紧张和拘谨。现在距离第二天天亮还有八个小时。喝了酒略显亢奋的卓娅，在你面前不断走来走去。而你在心中默念： 时空啊，你快点扭曲吧，我不知道怎么熬下去了。 酒味忽然冲了过来。 “你害怕我？” 回过神的时候，卓娅已经站到你的面前了。聪明的军团长可以选择装傻，但是她没有。也许是酒精卸下了她一些看似文明的伪装。微醺的状态加持让她看上去就是个随时会调戏你的小流氓。 “……” 见你盯着她不说话，卓娅手搭上了你的肩膀：“总得找些话说吧，我看你虽然不喜欢厄尔希，但在他面前嘴巴还是挺厉害的。为什么遇到我就没话说了？” 可以说是害怕你的肱二头肌吗？你咽咽口水，这玩意儿好像能让你一拳打死八个我。你说：“其实我这个人不说话，是因为我天生不爱说话。” “哦……”卓娅头垂下来，正好抵在你的肩膀上。你警铃大作：这空气里难道有酒精吗？为什么军团长看上去更醉了？ 酒劲上来的卓娅抓住想要抽身的你： “别走，借我靠一会儿。” 你简直要死了，醉醺醺靠着你的人几天前还要把你撕碎，就算你和卓娅暂时达成了共识，也不代表你能接受她这样做啊。 毕竟你很难搞死她，但她很容易搞死你。 你艰涩地想，这椅子应该不能通电吧。 你抬起手，用微型通讯器继续查了起来，这回查的内容是：怎么让酒鬼清醒？可惜没有网络，你的疑问变成了一个永远转不出来的页面。 “你只是不想和我说话吧？”卓娅问，“你在和谁说话？” “我没有。”你否认。卓娅就在你的肩膀上蹭了一下。你不敢扭头，有一种被扔进动物园野兽笼子的感觉。 “听着不像假的……” 你总得做些什么。你试图推开卓娅：“卓娅，你醉了，我去叫厄尔希，或者别的人……” “叫他们做什么？”卓娅醉眼朦胧地看着你。你心中大喜，正欲从椅子上站起来，又被卓娅撞倒。卓娅整个人趴在你的怀里。 你脑子嗡嗡直响，反应过来后，你很想哭：“我只是想问问他们有没有醒酒药……” “小局长，你出去要醒酒药后，你就要真哭了，”卓娅闷声说，“我们这儿可没有这玩意儿，酒的解药就是更烈的酒。你要习惯我们辛迪加才行。” “……我只是米诺斯一个平常的公务员，”你又试图推开她，“辛迪加并不需要我来管理，我们可以互相……” “我想要你。” 卓娅差点咬了自己的舌头，她似乎清醒了一点：“来辛迪加。” 你只有告诉她，这不是你能决定的。你暂时认定自己生是当局的人，死是当局的鬼，虽然你也不知道当局对你是怎么想的，但至少现在，当局还不算让你太失望。所以你会百分百服从当局的命令。 “当局不可能让我来辛迪加。”你说。 “你怎么想呢？” “我服从当局的一切决定。” 卓娅轻笑了一声。你把这理解为军团对当局一贯的不屑。你不打算改变卓娅的看法。没想到卓娅接着说： “小局长，你这样会让喜欢你的人很难办。和当局抢人可不是件容易的事，”她轻轻掷下了一句，“工作狂。” 你有些生气，因为你不认为你和卓娅的“友谊”到了她可以评价这类事的程度。你冷笑道：“难道你不是这样的人吗？” “不一样，”卓娅说，“我会为了所爱之人回头，你好像不会。” “那你谈过恋爱吗？” “……”卓娅没吭声，这让你当面剖析卓娅恋爱经历反驳她的念头落了空。而你凑巧只拥有半个月的记忆，你简直无话可说。 卓娅叹气：“果然，你不是真的不爱说话，你只是不想和我说。” …… 你摸了摸卓娅毛绒绒的脑袋，觉得自己真是罪孽深重。卓娅抬起眼，看上去有些委屈：“你谈过吗？” “……” 这该怎么说呢？你没有过去的记忆呀。但你想想，卓娅已亲口承认没有查到你任何背景，你胡说八道她又能拿你怎样？ “不知道算没算谈过。”你故作深沉。 “对方是什么样的人？”卓娅问。 你忽然意识到这是个机会……你看着卓娅，笑得神秘莫测：“是女生哦。”你期待着卓娅被吓醒，或者聪明地弹起来。然而卓娅没有，她淡定地点了点头。 不愧是见过大风大浪的军团长。你抬头仰望天花板，深觉是自己冒昧了。 “女孩子和女孩子间，怎么谈恋爱？”卓娅问。 你瞥了眼卓娅……其实你觉得，卓娅似乎才是会和女生谈恋爱的那一个。但你又觉得这或许只是你的刻板印象。 而且你已经大放厥词了，你可不能认输。 “就是亲亲啊，抱抱啊，都会有的，”你假装自己很懂，“所以啊，你最好不要挂在我身上。我可是……” “我难受，”卓娅说，“你不介意的话，让我挂一会儿。” 人道主义精神，你强迫自己微笑。你说：“我其实很介意。” 卓娅两手撑在椅子上，整个人的阴影投射在你身上。强大的压迫感。你顿时觉得卓娅还不如挂在你身上得了。那样的卓娅至少还算可爱。 “算了，我和你开玩笑的，”你搂住卓娅的脖子，“我还是有基本的人性的。”你拍拍她的背，哄小孩一般：“下来，你这样我压力很大。” 然而卓娅转过头，她的嘴唇直接贴在了你的耳朵上。你浑身上下每一根毛发都瞬间绷紧了。“痒！”你又想推开卓娅。 “腿麻了。”卓娅委屈地说。 你的错，事情变成这样都是你的错。你暗自发誓，以后酒和卓娅绝不能以叠加状态同时和你待在一块儿。 而且，很糟糕的是，你居然有了心跳漏拍的感觉。 和你抱在一起的人是卓娅，这可是卓娅啊。一个随时能掐死你的人现在跟个小孩一样在你面前无意识地撒娇。你自认也不是完全的铁石心肠。 “我这样，你介意吗？”卓娅问。 “属实不太好意思介意。” 卓娅抬起脸，她的脸对着你，那可真是张近看也无死角的脸。你被那双冰蓝色的眼睛蛊惑，一时半会儿愣住了。 “那这样呢？”她问。 “……还好。”你弱弱地说。 “讨厌吗？” “不讨厌。”你回答。 “我可以进行下一步吗？”她问。 “什么是下一步？”你一头雾水。 她看着你，迷蒙的眼神忽然散去了，恰似雪后的夜晚，月光毫无保留地照在雪地上。她狡黠地笑了笑，故意拖长了声音·： “小局长，你说呢？”s i m i s h u w u . c O M 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