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凳子上跳下来,将她衣袖攥在小手里拧啊拧,拖长了音调开始撒娇,“娘……福宝长大了,脑袋也变大了,去年砸得真的很痛,今年砸下来就不疼了,福宝保证不哭鼻子,去年真是脸都丢尽了,今年不消您说,福宝绝对不哭,若哭了,就是、就是北院里养的小猪!”嗔他一记,豆苗儿揉揉他脑袋。她原本就不准备拒绝,只是提前给他个提醒罢了!深秋,树上橘子皮儿是青的,但里边橘rou已清甜可口,还微微带有一股不涩舌的酸味。每到这个季节,他们会先摘一批早橘拿到市集上让学生们贩卖,将攒下来的银子用来购置些必需品。中午,常亭来寻她,说是钱氏竹雕钱掌柜的来访。豆苗儿忙让陈婶子将客迎到西院,匆匆洗漱换了套干净衣裳便去见人。“赵夫人。”钱玉恒闻声侧眸,指着桌上的一兔子吃草竹雕笑道,“赵夫人能不能做些这种类型的?钱某瞧着娇憨可爱,孩童与妇道人家定是欢喜。”“这只不过是我随手做来给福宝的玩物,钱掌柜若喜欢,让您铺子直接做就成。”豆苗儿笑着踏入门槛道。诸如此类竹雕不过在造型讨个巧罢了,实际并没什么难度。“那钱某就多谢赵夫人了。”拱拱手,钱玉恒带笑的面色渐渐变得严肃。“是出什么事了吗?”“实不相瞒,赵夫人,今晨铺子还没开门前就有一男子在外守候,他,是来打听您的。”蹙眉,豆苗儿低眉思忖,自打卖了古松仙鹤佛拜寿竹雕,她就猜赵家的人可能会心有不甘的找来,所以现在是他们找来了?“钱某瞧他神色冷沉,一双眼睛如鹰,看你的时候整个人都感觉凉飕飕的,特别不好招惹。便跟他说当年来卖古松仙鹤佛拜寿竹雕的是个中年男子,早不知姓名住址踪迹。”“谢谢钱掌柜。”豆苗儿不愿再与赵家牵扯上关系,松了口气,“那人长什么模样?”“挺年轻一男子,穿玄色长袍,模样生得不错,就是眉总拧着,面目不善。”眸色迷蒙,豆苗儿想象不出这人是谁,她对赵家子实在没什么太大的印象,不过钱掌柜既已替她摆平,这事儿不用再放在心上。“都中午了,钱掌柜留下吃顿便饭吧!”摆摆手,钱玉恒捋着胡须笑:“便饭不必,钱某能不能带篓橘子走?书院的橘林不知是不是整日听学生们吟诗颂词,结的果都比外面那些甜多咯!”哭笑不得,豆苗儿找来个竹筐,带他去北院摘些回去尝尝鲜。忙碌整日,临近傍晚时分,常亭又来找,一脸喜出望外的模样:“夫人,您猜谁回来了?”豆苗儿正在给福宝喂饭,每日三餐,时常头疼,她不知别人家孩子是不是也总这样,好好吃顿饭难比登天。“谁呀?”晃着两脚丫子,福宝看到他如同看到救星般,双眼冒光。“是……”知来的不是时候,可实在等不得,常亭满脸笑容道,“夫人,是李元回了。”“哇,是舅舅吗?是舅舅回来了吗?”尽管对这个舅舅已经没啥印象,但福宝真是高兴得不得了,终于不用再吃饭啦,他跳着蹦起来,“娘,福宝去接舅舅。”语罢,一溜烟儿就跑出门拽着常亭急吼吼的要去找李元。怔怔放下碗筷,豆苗儿起身跟着走出去。去年春后,李元留信不告而别,说要去参军。事实上前年朝廷募兵时,他就嚷着要报名,一因她不同意,二因不足十四岁,正正规规的军队不肯收他,此事就此作罢。却未想到年后他就……豆苗儿才出下西院,远远一片身影行来。为首的是……眯了眯眼睛,豆苗儿确定不识,李元呢?微微踮脚,她往后张望……抱着福宝,李元混在人群中与常亭等熟人谈笑,他们说他黑了瘦了却结实了,他嘿嘿咧嘴:“终于不是你们嘴里的瘦猴子了吧?咱现在是瘦老虎。”“嘚瑟。”攥着殷红色皮鞭,年约十三、四的小姑娘扭头瞪他一眼,“待会找块空地跟本小姐过过招?瞬间将你打回原形。”“就是,嘚瑟!”“沈二,让你别跟我学说话,你有本事再说一次。”九岁男孩扭了扭屁股,朝她扮了个鬼脸:“沈一,你有本事再说一次!”小姑娘怒目,手拧住他耳朵就往上提,嗷嗷惨叫声瞬间冒出:“哎哟哎哟长姐不慈,谋杀……”为首一身青袍男子猛地侧眸,厉目逼视,端的是不怒自威气势滔天,刹那间,不光两姐弟老实,李元与迎他的那帮学生也都被瞪懵了,大气不敢出。“噗嗤……”寂静中,被李元抱着的福宝忽然笑出声,他觉得这jiejie和哥哥特别有意思,很好玩。只是大家都不吭声,福宝慢半拍对上男人深邃可怖的眼神,忙用小手捂住嘴,默默将头埋入李元肩窝。“爹,看您把人小孩儿都给吓哭了,他才多大啊!”压低嗓音,沈慕春嘟嚷道。“福宝不小了。”抬头否认,福宝举起右拳,五指张开,佯装一点都不害怕,“没几天福宝就要过五岁生辰,福宝其实不喜欢哭鼻子了。”“原来你叫福宝啊,怪说长得像个福禄圆子似的……”沈慕春跑去逗他,前方沈临邑拧眉,瞅了眼李元怀里那小孩微微打颤的腿,不作声了。豆苗儿迎上去时,曹老夫妇也出了上西院。简单介绍数句,豆苗儿与这位沈将军匆匆对视一眼,旋即各自挪开。曹老将沈将军并一对子女迎入上西院,豆苗儿把李元带回下西院。“诶,福禄圆子,jiejie待会找你玩啊!你可比沈二可爱讨喜多了!”即将钻入院门,沈慕春忽地往后仰了仰身子,攥着皮鞭朝旁侧福宝笑得灿烂。福宝“哇”了声,为她的身手而赞叹。得意地抛了个眼神,沈慕春进上西院,旋即姐弟二人开始争吵,再是男人低沉霸道的一声怒斥,世界瞬时寂静……李元耸耸肩,似乎已司空见惯。渐渐地,围绕在他身边迎他的学生都散了,福宝也被陈婶子抱去洗漱。豆苗儿坐在堂屋上首把玩小竹雕不吭声,半晌,李元束手束脚的讪讪打破沉默,“书院新修缮过了吧?来时瞧北院橘子林旁边还有葡萄架呢!”瞅了眼她无动于衷的面色,李元又道,“方才是沈将军,沈慕春沈大小姐是他头任夫人留下的孩子,九岁的叫沈学成,是第二任夫人留下的公子。两夫人都去了,沈大将军也是可怜,其实他人挺好,就做将军的,难免显得凶神恶煞了些……”声音越说越小,李元埋头朝她走近,哑声呢喃道:“姐,我这次回来,大概能待上三五天,然后就得启s i m i s h u w u . c O M 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