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烧
发烧
日子往正轨的道路上走,日复一日的光阴,每天都相似,何继楼半年左右没有回家了,转眼间从夏季冲入了冬日的初冬,我也迎来了高三的时光。 凛冽的冬风呼过窗边,“啪嗒”,干枯的树枝贴在了窗户上,我被吓了一激灵。 我冻得僵硬的手被塞入了一瓶guntang的水杯,我去看来者,笑着说:“琪琪,你怎么回来那么快?” “我跑着回来的,这天气太tm的冷了,我总算明白老人为什么熬不过冬天了,我现在也感觉我要熬不过来了。”朱苏琪的脸蛋红红的,不停往手心里哈气,义愤填膺的吐槽。 “确实冷,我看天气预报说,未来的五天内可能要下雪。”我的手心被捂热了,反过来将手背贴上去。 “是吗,那我要去买毛线了!”朱苏琪兴奋的说。 “你买毛线干嘛?”我被捂得手心发热沁出一层薄薄的汗,把热水杯塞回了她的手中。 朱苏琪接过,手上下贴近,身体终于不再发抖了,“织围巾呀,又到了一年一度给男朋友或喜欢的男生送围巾的季节。” 我似懂非懂的点点头。 我的脑子里浮出一抹背影,但实在没有这个想法,只好打消。 上课玲又打响,步入高三,每天的时间都很紧迫,每周有的体育课都被班主任占去,实在是压得厉害。不过我不太打紧,因为很迷茫。 熬过一天的课,我的身体和精神方面稍显萎靡不振,周围的同学都在急忙的收拾书本进书包赶回家,我趴在桌子上一动不动,前头的朱苏琪也是异常的兴奋。 到家时的天色已经压成灰蒙蒙的一片,楼道的灯恰好坏了一个星期,我摸着黑开门。 我把门口合上,我房间处传来了玻璃碎掉发出的声音,心说不好,大约是猜到是什么了。 我奔向房间,碎了一地的花盆映入眼帘,绿盈盈的三叶草躺在泥土之中。 我赶紧把三叶草的根包裹泥土把它带去了阳台的花盆里种下,又浇了水,祈祷能活过这个夜晚。 做完,我才松懈的走回客厅,无力的往沙发一躺。 我的目光莫名的看向阳台的方向,有种说不出的感觉,但在之后就抛之脑后了。 天空完全被黑色笼罩,我去洗了个澡,mama也回了家。 我从沙发里转过头,mama神色疲惫,与我对上了一瞬的视线,摆摆手回房。 爸爸和何继楼也有一段时间不着家,我不会做饭,只好披着外套下楼商店里买点速食食品。 我出商店门口被北风吹落的残条绊了一下,有惊无险。我回到家,弯腰换上鞋子,口袋里的手机突然亮起,震了几下。 我被吸引了一下注意力,下一秒又被肚子跟闹饥荒似的传出声音,不得已跑去厨房倒水煮开。 锅盖边沿冒出雾气,我掀开倒下了速冻的饺子。我这才拿起手机。是崔亦柯的消息,我单手打字回复他。 没过几秒,他就回复了,饺子才煮开,我打字输入到一半手机突然黑屏了。我慌乱的跑回房间充上电,想着也不打紧,就回到厨房里继续等着饺子。 我吃完饺子在沙发上躺了一会才回到房间里,手机电充得差不多,我拔开插头,手机开了机,才连上网络,就疯狂跳入崔亦柯的信息和电话打过来,我回拨过去,立马接通了。 “你没事吧?” 我低头:“没事啊,你干嘛打了那么多电话。” “因为你回消息回到一半没回应了,我以为你出事了。” 我不禁失笑:“抱歉。” “嗯,没事就好,你挂吧。” 等他说完,我立马挂断了电话。翻个身,大字型的摊开,右手顺便捎来了一只玩偶,抱在怀里,静静盯着天花板出神。 何继楼的疏离让我心里跟卡了一根鱼刺一样难受,我不自觉抱紧了怀里的玩偶,硬生生的瞌目想入睡。活生生的熬到了凌晨,没有一丝睡意。 我干脆起床走到阳台上吹风,风呼呼直吹我的脸,我更加清醒了。我下意识的去找那株三叶草,不知是不是它没受到水分和土壤的汲取,裸露在外的叶子蔫巴了,快近濒临灭绝的边缘。 我心急的给它浇了好多的水,又固执的搬过来一张椅子,坐在旁边守着。 盯着它约莫十分钟,没有一点变化,我被吓哭了,何继楼交代的一点小事都没有做好,又急又燥。 我打开手机,在与他的聊天页面输入框了打打删删。彻底没了这鼓气,头埋进臂弯里,静静地抽泣。 冬日的风吹干我脸上的泪水,刮过泪痕,有点刺痛。 我的大脑一片混沌,冷风吹太久,打了个喷嚏,本能地走回了房间暖和的被窝里。 但仍无法入睡,手机不知道何时拨打了何继楼的电话,已经接通,稀疏的声音杂乱无章,过了一会儿才下响起他的声音:“喂,怎么了?” 我脑子顿时清醒了,眼下挂断不是,不挂断又不是,脸蛋发烫的支支吾吾,何继楼在那边说:“睡吧。” 我竟然因为这句话有了困意,早知道何继楼的声音那么催眠,就该早打去。 第二日醒来,我感到脑袋晕沉沉的,mama在房间外不停的催促着我,我顾不得太多,急冲冲的换上校服,拿了一个包子便出门了。 今日的风比昨日好些。 来到教室里,我坐下想要认真写一张卷子,可无奈脑袋发晕的厉害,没几秒钟就倒下在桌子上趴着了。 我昏昏沉沉的熬过了一天的课,放学时朱苏琪拉着我去了学校对面的生活超市。我头晕晕的,在去往货架的路上,朱苏琪一直在前头说话,我只是点点头。 我见朱苏琪挑着五颜六色的毛线团,不禁好奇问起:“你真的要织啊?” 朱苏琪回头看了我一眼:“对啊。” “你快帮我挑挑那个颜色好。” 我随手拿起来深蓝色的毛线团:“这个怎么样?” “好像可以,你先帮我拿着,我再看看其他的。” 我颔首,拿在了手里,朱苏琪在货架走来走,拿起一团灰色毛线伸过来和我手里的颜色对比。蓦然,她拉起我的手腕冲到了收银台放下了一张红色的钱,拉着我出了超市。 我反应过来,手里已经拿着深蓝色的毛线,“你干嘛突然拉着我跑出去?” “时间快到了,不说了,我先走了。”朱苏琪说完丢下我走了。 她的人影走远了,我才反应过来,毛线她还没有拿走,我只好收进书包里,走到公交站牌前等了一会儿,一只手攀上了我的肩膀。 我条件反射的回头,是许久未见的何继楼,他穿着臃肿的黑色棉服外套,鼻子和脸蛋被吹得通红,眼眸里映着我的倒影,微微扯起嘴角:“走吧,回家。” 我心跳漏了一拍,问:“你回来了?” “嗯。”何继楼接过我的书包,“大后天是我们的生日。” 我低头嗯了一声,神色不自然的往旁边挪了挪。 是了,虽然我与何继楼差了三岁,但我们出生的日期却是同一天,为此每年都会一块过生日。 被何继楼抓着手腕才不至于挤不上公交,与他并肩站了三个站,车厢里的人才渐渐变少,空气也开始没有那么稀薄,但我的脑袋还是晕乎乎的。 何继楼拉着我来到双人的位置坐下,我撑着脑袋坐了几分钟,闭上眼睛,脑袋倒在了他的肩膀上,随后醒来就是在医院里了。 我低头看了手背上的针头,一股消毒水的味道钻进鼻子,我皱起眉头四处张望何继楼的身影,声音虚弱的喊着:“哥?” “嗯,怎么了?”站在不远处角落传来了何继楼的声音。 “我怎么了?”我问。 “你发烧了。”何继楼身上的外套已然没了,只穿着一件套头毛衣。 我瓮声点头:“哪要吊多久?” 何继楼的手抚上我的发顶:“快了。” “哥,你把外套给我了,你不冷吗?”我说。 “不冷。”何继楼说。 “我书包呢?” “在这。”何继楼指了放在我身侧的书包,“怎么了?” “里面有围巾,我不太方便你帮我拿出来吧。”我抬了抬打针的手,说。 “知道了。”何继楼打开了书包,拿出围巾,作势要给我围上,我伸手阻止。 “不是给我的,是给你的。” 何继楼顿时懵了,张口却跟哑剧一样,道不出一字,只好顺从的围上围巾。 这条粉色的围巾围在何继楼的身上,与他本身穿的黑色套头毛衣不搭,反正生出一抹滑稽,但有他的脸蛋在支撑,这小小缺点也不足为过。 “哥,我好累啊,你能坐在我身边给我靠靠吗?”我仰头望着何继楼。 “好。”何继楼呆呆盯着我,眼底有些动容,大跨步走到我身边坐下,我顺势把脑袋靠了上去。 何继楼的肩膀似乎有催眠的魔法,我靠了才一小会儿,眼皮就重重犯困,我下意识的伸手抓住围巾的角,嘴里喃喃的说:“哥,今年想要什么礼物呢?” “都可以。”何继楼说。 “想要围巾吗?”我未等他回答,又说,“就围巾吧,哥会喜欢的对吧?” 何继楼溢出一抹笑声,垂下眼睑,手指轻轻在我的脸颊上摩挲,胸腔里溢满欢愉,重重的应着:“嗯,会喜欢。”s i m i s h u w u . c O M 9