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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逢立冬,龙城下了场大雪。 夜里十点多,姜君画完稿,洗漱完正准备睡觉时,接到了梁冀打过来的电话。 接通后,电话那边只说了句‘来流庭接我’就挂了。 姜君住的青云园在龙城北端,离市中心的流庭有一百多公里。 夜里十一点多,一辆黑色越野停到流庭门口,姜君下车进到大厅,拿出手机给梁冀打了个电话,但是没人接。 她径直走到前台,“您好,请问梁冀他们在哪个包厢?” “梁冀?” 前台jiejie笑了笑,“您说的是五少吧?” 姜君点点头,梁冀在家排行老五,外面的人似乎都这么称呼他。 “他们在37层的风月阁,”前台用对讲机叫了个人过来,“我让人带您上去。” * 姜君推门进去时,被空气中浓重的烟酒呛了下嗓。 屋内灯光明亮,男男女女间的动作叫人看的清晰,呻吟声,交合声……,即便是浓重的烟酒味也掩盖不住那股特殊情靡的味道。 不过在姜君进来时,屋内瞬间安静了不少,动作也停了。 她打眼扫了下,这屋子里面的大部分人都在今年八月的时候,参加过梁冀的婚礼,自然也见过她。 他们的目光在她身上停留了两秒,又看向梁冀。 梁冀窝在一个单人沙发里,靠着沙发扶手,单手撑着额头,两条长腿大咧咧敞着,腿边跪着一个女孩。 女孩见他垂眸一副似乎醉了的模样,大起胆子伸手摸上了男人的脚踝。 “……” “滚。” 一双养的极为白嫩的手在即将碰到男人脚踝的那一刻,被吓得立马缩了回来。 姜君自然也看见了这一幕,她抬脚朝人走过去,“真醉了?” 跪在梁冀腿边的女孩见她一脚踢在了男人脚踝上,不由瞪大了眼睛。 “嗯,真醉了。” 梁冀背靠沙发,全然没了刚才的凶狠样儿,仰颈笑望着她,“要不然这大雪天的,我怎么会舍得折腾你。” “醉的都起不来了?”姜君似笑非笑的说。 梁冀不说话,仍旧望着她,眼神慢慢染上了痴迷。 不过没等面前人察觉,他就闭上了眼,轻声叫起她的名字,“姜君。” 等了半响儿,见人没应。 他倏地睁开眼,直起身的同时小腿顺势将人带到自个腿间,双臂紧紧搂上小姑娘的腰,头埋在人敞着怀的羽绒服里重重地蹭了蹭,声音沉闷道,“姜君,我真的醉了,没骗你。” 这点姜君不否认,但他还不至于醉的站都站不起来,她抬手拍了拍梁冀的后脑勺,“我弄不动你,自己起来。” “好。” 梁冀话语间不由自主染上愉悦,他喜欢姜君摸他的后脑勺,可她很少这样做。 男人高大的身躯从沙发上站起来,手却一直没离开过姜君的身,大手沿着她的背部往上攀落到肩膀,最后将人圈抱在怀里低头亲了亲额头,又不够似地亲了亲眼尾,然后才出声说了句,“走吧。” 耳边落下男人的话语,姜君应声往后撤了一步,离开了梁冀的怀抱。 她目光在梁冀唇上停了一霎,转过身朝外走,梁冀跟了一步,接着十分自然地牵过姜君的手,跟着走了出去。 越野车上,姜君瞥了眼副驾上的人,“送你回哪?” 梁冀这会儿心情很不错,没注意这话有什么问题,说话间那双往日幽冷漆黑的眼眸都不自觉地亮了几分,“自然是回家。” “回梁家老宅,还是新都御府?” “……” 车内静了片刻后,梁冀冷笑了声,她总是能一句话就把他将死。 “姜君,梁家老宅是老爷子的家,新都御府那里没有你,你说我回哪?” 这话姜君最后没回他。 越野车驶进青云园,姜君没再管梁冀,一进屋就把身上套的那件长款羽绒服脱掉,扔到了洗衣房的滚筒里。 回到房间后,她进浴室冲了个澡,再出来就看见梁冀正站在她床边,男人浑身上下脱的只剩下一条黑色的平角内裤。 床边的书桌角放着一块亚克力板,泛着淡淡流光,映在男人那张极为好看的脸上和近乎完美的身材上,看的姜君有些晃眼,不得不说,梁冀这副躯体的皮相、骨相仅仅是远远观望着,都是令人心跳加速的存在。 “你干什么?”她别过眼不看他,往床边走。 梁冀见她看都不看他,将原本要说的话,咽了回去换成了别的,“睡觉” “看来可能是真喝多了,”姜君掀开被子,靠坐在床头,“我善意的提醒你一下,你睡觉的地方在隔壁。” “我今天就要在这睡,”不待姜君反应,梁冀已经动作飞快地钻进了被窝,还十分孩子气的说道,“不只今天,以后每天我都要在这睡!” 姜君侧目看着躺在自己身边的男人,沉声道,“梁冀,起来。” “不起,”他翻了个身,背对着姜君,还往自己那边拽了拽被,没等姜君再说话,他又说,“我洗澡了,也没穿那些染了味道的衣服。” 姜君瞥了眼他头上还有点湿的发梢,“头发吹干了再睡。” 梁冀听她这么说,猛地翻过身面对着她,笑着说,“没事儿,我体格好。” “我怕枕头湿。”姜君说。 梁冀看着她,沉默半响,起身去吹干了头发,再回到床上时,姜君已经背对着他躺下了。 他小声嘀咕了句,“一个破枕头,湿就湿呗!”,然后枕上了自己口中的那个“破枕头”。s i m i s h u w u . c O M 7