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深夜问情（陆澈线）

    陆家祠堂平时无人值夜，周遭十分安静，堂内只有烛火为伴。陆舒然跪在粗布蒲团上，蒲团上垫着小荷准备的灰兔毛毯，有了这毛毯，膝盖能稍稍舒服些。

    陆舒然抬头望着陆府几代人的牌位，想到过去的秦府。

    秦舒然父母的牌位早已被安放到宫内的忠义祠内，她没有机会跪拜上香。又想到，自己身处陌生的时代，不禁有些黯然：这里的日子说好也没有那么好，很多事情身为女子却做不得。未来的命运也似乎可预见，嫁人、生子，可她并不想这样。

    但眼下体内的“毒性”尚未可知，又掺上了一堆人和事，愈发叫人头疼。陆舒然思绪万千，不知不觉已到了深夜。

    一阵冷风吹过，陆舒然觉着膝盖酸麻，便起身走走。过了一会儿，门外传来脚步声，陆舒然又急忙跪到蒲团上，嘴里碎碎念着：“爱亲者，不敢恶于人。敬亲者，不敢慢于人...”

    “三meimei。”听着声音，来者是陆澈。

    “二哥哥？你怎么来了。”陆舒然眼里又是困惑又是惊喜。

    “担心meimei，所以来看看。唉...大哥平时能言善道的，今日也不多劝劝。”陆澈跪坐在陆舒然身旁，解下了自己的枣红色披风替她系上，又从食盒里拿出了一碗姜汤。

    “秋天夜里凉，meimei喝口姜汤吧。”

    “哎？二哥哥这件衣裳怎也有白花香气？”陆舒然没接过姜汤，倒是研究起了陆澈的披风。

    “你平日用的白花香我也用着，自然会有一样的香气。”

    “我只知其中有玉兰花的味道，现在闻着，却透出其他的香味。”

    “香如其名，这香由白色花朵制成，玉兰、铃兰、百合之类。但白花香气浓了，反而会生出异味，所以加了些松木调合，更能凸显清新之味。”

    “这香这么复杂啊！多亏二哥哥，我很喜欢。”陆舒然感慨道。

    “难得meimei喜欢，我研究这些制香工夫，总惹得他人不高兴...”陆澈低头说着，想起手里的姜汤又递了过去，“meimei快喝姜汤吧，小心烫。”

    陆舒然从陆澈手里接过姜汤，小口小口喝着，一碗下肚，暖意涌上全身。喝完姜汤，困意突然来袭，陆舒然忍不住打了个哈欠。

    陆澈见状，说道：“meimei要不去祠堂后的偏房休息下，我在这儿替你看着。”

    “这样...是不是不太好。”陆舒然有些踌躇。

    “现下其他人都歇息了，你又跪了这么久，也算是受罚了呀。来，我扶你过去吧。”

    “哎！二哥哥！”

    陆澈扶着陆舒然起身，陆舒然双腿还是有些酸胀，身形不稳。陆澈又扶紧她的肩膀，怕她站立不稳摔倒了。

    陆澈推开了祠堂后面的小门，里面竟是个布置妥当的小房间：一张矮床、一张四方桌和一件灯盏。陆澈拿祠堂的蜡烛点着了桌上的油灯，屋里瞬间温暖亮堂了些。

    眼见这里床褥枕头都齐全，倒是省事，陆澈扶着陆舒然躺下。

    “二哥哥，这样真的不会发现吗？”

    “我替你守着，你看可以吗？况且今日之事，你也没错，但你若是着凉生病了，母亲可要心疼了。”陆澈浅浅一笑，安慰道。

    陆舒然想了想，决定接纳陆澈的建议，脱去披风，取下发钗。眼见着就要躺下了，那夜的感觉却突然袭来，陆舒然十分气恼：怎么偏在这个时候发作！难不成这个时候，要去找陆清吗。

    陆澈见陆舒然又坐了起来，满脸通红，开口问：“三meimei，你这是怎么了？”

    陆舒然轻叹一声，趁自己还清醒，不如对陆澈说实话，眼下也别无他法了：“二哥哥，长话短说...前些日子不知误食了什么药，身子总时不时燥热，每次需得和男子云雨方能缓解…”

    说到此处，男子的杏眼中闪过几分惊讶。

    “那上次…你？”

    “是和大哥哥…”

    陆澈听到陆舒然的回答，嘴唇微张，眼睑低垂，细密的睫毛落下的阴影掩饰了他此刻所思。

    “舒然，你喜欢大哥吗？”迟疑了一会儿，陆澈抬起双眸，开口问道。

    “嗯？？？”

    “那，舒然喜欢我吗？！”忽地，陆澈拉起了陆舒然的手放在自己胸口，似乎想让她感知自己的心跳声，“我总以为，舒然的心里只有大哥...大哥平日说你，你总是听着。我知道，大哥总是更讨人喜欢些，可meimei呢？meimei喜欢我吗？”

    “我...”陆舒然一时语塞，虽然她的心尖尖上可以站满很多人，但此情此景容不得她说出玩笑话。况且，她心底惴惴不安，总觉要发生什么不好的事。

    可她又在思索：陆澈说的“喜欢”，这种感受，究竟是何时开始的又该如何描述呢。

    “大哥和二哥自是不同的，虽说大哥哥文采翩翩，可二哥哥也有与众不同之处。今晚多亏了二哥哥的姜汤，平日里的熏香我也很喜欢...”陆舒然仔细地描述着自己内心的感受。

    陆澈坐到床边，抚上了陆舒然散落的青丝，低头轻吻了她的脸颊，继而抽离，小心翼翼地问：“这样，可以吗？”

    陆舒然怔住了半晌，继而抬起眼眸，注视着陆澈，说：“二哥哥的话，可以...”

    “我不知...不知该如何报答meimei！年幼时初见，心里便总是记挂着meimei。可这些年来，我只瞧着大哥和你越走越近，自己却不知如何是好，我....我...”

    陆澈说到情动之处，再也不能自持，吻上了陆舒然湿润的双唇，细细品味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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