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怕什么?
“你怕什么?”
裴欢再次出门,就是跟着高明裳进宫出席中秋家宴。距离上次进宫也有段时日了。 高明裳十八岁离宫,成亲当日丈夫被人陷害下毒死亡。此后高明裳立志不再嫁,希望为官报效国家。皇帝可怜其年幼丧母,成婚之日丧夫,便遵从高明裳的意愿。自此高明裳开始步入朝堂,在宫外开设府邸,从最底层做起,一步步走到了如今户部尚书的位置。 裴欢来到长公主府那年,也正是高明裳刚成为寡妇后,开府入朝那年。普通妇人或是要守一世寡,就算如今女子地位提高可以入朝为官,名节也被看得相当重要。 且女官大多出自世家,家族地位显赫。高明裳虽不是当今皇后嫡出,可占了个长字,地位自是不用说。 高明裳不喜欢进宫。这是裴欢直觉感受出来的,每次从宫里出来后她觉得高明裳都不大高兴。 今日在宫内,寿康侯之子苏潦突然向裴欢献殷勤,接着皇上也意有所指,说裴欢到了婚配年纪,苏潦与她挺般配的。 宴会结束后,皇帝召见了高明裳和裴欢。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皇帝直接询问了高明裳的意见,裴欢只在一旁静静地看着。 时机正好,前两日高明裳还提过此事。 可是出乎意料的,高明裳没有立马答应下来。 “儿臣只有裴欢一女,身边亦无更多亲人陪伴,裴欢在府中还能再热闹些,不急于一时。” 裴欢回想起高明裳的原话,陷入了沉思。 马车内,两人静默无言。裴欢看着坐在对面的高明裳,她正在闭目养神。 “如此好的机会,母亲怎的不顺水推舟将我嫁出去?”裴欢换上一副笑颜问道。 高明裳睁开眼,眼底是藏不住的疲惫,声音听上去也没什么力气,慢慢答道:“说得好像我答应了,你就会嫁一样。” 似是想到了什么,高明裳的眼睛忽而变得有神,紧盯着裴欢反问道:“你做出那等荒唐事之前,就没想过退路吗?还是你以为,你有实力赢过我。” “确实”,裴欢一脸赞同道:“母亲还是了解我的,我想过无数种后果,若是母亲要将我从您身边赶走,我便只有死在公主府。” 高明裳变了脸色,眼神中透露着难以置信,严肃道:“裴欢,休要胡言。” 裴欢笑道:“开个玩笑,您放心,我不会轻易这么做的。” “苏潦并非良配。”高明裳忽而说道,似是在说着真正的原因。 “苏潦出身世家大族,有何不可?”裴欢不解地问道,不知高明裳是有何顾虑。 “他父亲是世袭得来的爵位,整个家族都依着皇家,在朝中并无实权,你说呢?”高明裳不屑地说道。 裴欢暗自腹诽着,果然不论何事,高明裳心中考量的首先就是权力和地位。 两人此时这么聊着婚姻之事,裴欢恍惚间竟觉得她们和普通的母女一样没什么区别,忍不住笑道:“母亲还当真是为我考虑。” 高明裳冷冷地说道:“你是我唯一的女儿,我不为你考虑,为谁考虑。” 裴欢深吸了一口气,抿了抿唇,有些不想再继续这一话题。只要她不把事情摆到台面上来说,高明裳就永远可以和她演一对好母女。 ———— 梦里又出现了那副情景,裴欢惊醒,额头上出现了一层汗。 裴欢从床上起来,走到桌边倒了杯水,一饮而尽。冷水直接流淌而进,彻骨的凉意让裴欢暂时缓过神来。 她想高明裳。 反正也睡不着,裴欢随便套了点衣服散着头发出了门,不知不觉就走到了高明裳房门口。 晚上的风有点冷,裴欢站在风口处止不住地颤抖。她突然觉得自己跟个傻子一样,做着这般无聊的行为,刚转过身想要离开,就隐约听到了房间里面传来的声音。 裴欢狐疑地回过头,盯着房门思索了一两秒,然后慢慢走近,恰好看到门没有关紧漏出了一个缝隙,眯着眼睛凑上前去。 “哼......” 裴欢透过门缝看到了屋内的景象,震惊地瞪大了双眼,她捂住嘴极力克制着不让自己发出声音,甚至能清晰地听见自己的心跳声。 惊讶、错愕、意外。 裴欢此时心里融合了太多种情绪,叫她一下子难以消化。 裴欢从未在高明裳身上看到过除了权欲之外的欲望,那日在兰香坊也只是自己单方面勾引,她并未看清什么。人都有欲望,只是高明裳长期以来对外展露的禁欲高冷之态,让人难以相信她也会有这一面。 不知何时湿了眼眶,裴欢身体止不住地颤抖,她开始回想在兰香坊的那一晚。那时高明裳看着如此放荡的自己,心里在想什么,事后又是如何看待自己的。 有没有可能,那时高明裳也有一刻对自己的身体动情。 身后突然窜过一只猫,裴欢被吓得腿一软差点没站稳,手下意识扶住了门框不至于摔倒。但是因为这一扶,发出了一声声响,足以让屋内人察觉。 “何人?” 裴欢听到高明裳的声音传来,来不及思考转过身就开始小跑,但因为过于慌乱,跑的过程中脚不小心踩到了裙摆,直接向前扑倒在地。 刚刚那一下扭到了脚,一瞬间感到钻心的痛。 “该死。”裴欢压低声音牙切齿地骂了句,手撑着地板刚要起身,脚踝处传来的疼痛让她瞬间失力,又倒了下去。 身后传来脚步声,裴欢不敢回头看,流着汗再次尝试起身。刚仰起来一点,脚踝处就感受到一阵冰凉的触感,她的脚踝被一只冰凉的手牢牢抓住,接着整个身体被往回拖了一点。裴欢手黏在地板上出了许多手汗,这一滑甚至在光洁的地板上留下了湿印。 裴欢咽了口口水,抑制着慌张转过头看去,只见高明裳的脸在背着月光的环境下,显得格外冰冷。 高明裳慢慢蹲了下来,裴欢看到了高明裳脸上未褪去的潮红,竟先不好意思地躲避了她的目光,转而去看高明裳抓着自己脚踝的那只手,这只手刚刚还在她自己身上...... 高明裳的手和自己的肌肤直接接触着,酥酥麻麻的感觉袭来,裴欢突然觉得不痛了。 “你怕什么,你不是从来都不怕我吗?”高明裳的嗓子还是喑哑的,不仔细听还听不太清楚。 裴欢之前不怕,是因为展现赤裸之态的是自己。而高明裳,裴欢知道,她肯定不希望被任何人看到她的那一面。高明裳的高傲和自尊,远超旁人的想象。 但是裴欢不会说,沉默不语着。因为她知道,说出来了跟直接戳破了高明裳的自尊没什么两样。 “那日在兰香坊能求着我对你做那些事,如今却装得一副可怜样。裴欢,你这般会伪装,待在这公主府真是屈才了。”高明裳脖子前倾,盯着裴欢说道。 裴欢看着高明裳胸前的衣料自然垂落,里面是一片看不清的黑暗,心跳又不自觉地加快。 她知道高明裳真的有点生气了,毕竟被自己这么一个小孩撞到这事,没有人能淡定。 “母亲不用慌张,都是人之常情。无数个夜晚,我也曾幻想着母亲,抚摸着我自己的身体......”裴欢不知该如何回答,只能将话题引到自己身上,说着“不知羞耻”的话语。 “你逃什么?”高明裳突然变得理性,不再被裴欢三言两语模糊视线,继续问道。 裴欢微微皱眉,她不想高明裳抓着这一点不放。 高明裳抓着裴欢的衣领往自己这边一拽,裴欢整个身体都被拽了起来,直接转身跪在了她面前,两人的脸瞬间离得很近很近,近到裴欢能清楚看见高明裳眼睛里有几根红血丝。 裴欢感受到高明裳急促的气息,这是她濒临失态的样子。 “因为我怕被母亲发现了,下次就再也看不到了......”裴欢笑得妖媚,宛若祸国殃民的女妖,恬不知耻地企图亵渎神明。 裴欢极力表现出“低贱”的模样,为了将高明裳的羞耻感转为对自己的愤怒。 “既然你这么想看,好,我满足你。” 高明裳的声音突然变得温柔,把裴欢拎起,然后不费吹灰之力直接将她打横抱起,往回走进了房间.....s i m i s h u w u . c O M 1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