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场
很长一段时间里,结弦都会反复做一个梦,一双又一双毛发浓厚肌rou发达的大腿,一根又一根腥臭粗大的roubang,和覆盖其上白种男人淡金色的丛丛耻毛,嘴唇被堵住,后xue被进入,下身被劈开,有一瞬间他恨母亲小时候将自己送去阿部奈奈美老师的舞蹈班,老师曾称赞他的腰和四肢有不可思议的柔韧性,是天生学舞的好苗子,现在结弦在男人们的口中又听到了类似的夸赞,但奈奈美老师不会知道,原来得意弟子的身体可以被弯折成这样婊子般供人取乐的弧度和形状。 警察推门而入的时候,遍体鳞伤的男孩倒在一滩又一滩腥膻的体液里,弓着脊背蜷缩成一团扭曲的破布,他们起先以为他死了,直到走近,才看到他正在用最后一点微薄的力气,颤抖着从被红酒和jingye灌满的下体里拔出一卷绿色的美金大钞,被cao到合不拢的xue口翻着红rou一张一缩,吐出汩汩清液,和血混在一起,仿佛白雪红梅。 结弦从床上坐起来,揉了揉惺忪睡眼,接受心理治疗后他很久不做梦了,如今梦到也不过是风乍起,吹皱一池春水,很快又归于平静,引发不了什么大的心情波动,他更关心自己此时在哪里。 满室漆黑,结弦用被脑袋压麻的手臂在黑暗里摸索了半天才够到灯的开关,这张床不算很大,容纳两个人都有些费劲,好在床上只有他一个人。 他猜测他现在在马场后面的套间,他很熟悉这类马场的用途,类似于不对外营业的度假山庄,配套设施一应俱全,坐落于郊区或者山上,占地大且僻静,一般是old money家族的私人产业,通常只招待重要客户和政界贵宾——新贵即使有钱,也很难在如今被开发殆尽的大都市里弄到这么大的地皮。 想到马场,结弦脑子里冒出一个地狱笑话,骑马骑马,原来是他给人当马骑是吧? 傻逼陈伟群。 结弦一边被自己想出的烂梗气笑,一边跳下床在心里重复着骂陈伟群的话,他身上换了一套纯棉的蓝白条纹睡衣,旁边的木质桌椅上还放着两套休闲装,他的手机和ipod,和他的黄熊玩偶。 衣服都是休闲运动风,T恤卫衣和运动裤,色调以黑白灰为主,设计并不出奇,但布料的手感极好,想来价格不菲,也确实符合他日常穿着打扮的审美,要不是纽扣口袋等细节对不上,结弦还以为陈伟群是从自己的衣橱里偷出来的。 结弦抓起ipod看了眼时间,将近早上七点,他把昨天到马场后拍的几张风景照发给秀利和由美,补了一句自己有拍摄工作的消息。 他知道父母不会在自己工作忙碌时联系他,和陈家人有往来已经严重违反他对父母的承诺,何况还是以卖身的方式,如果在陈伟群跟他zuoai的时候接到由美的电话,结弦没有信心蒙骗过去。 结弦轻声哼着东京喰种的主题曲,换好衣服去卫生间,洗漱用具都是噗噗的图案,他揪着印了黄熊的毛巾左看右看,心情都好了一点,突然觉得陈伟群还算体贴——这个念头出现了不过两秒,就被他驱赶出了大脑。 这种轻松的心情一直延续到上桌吃早饭看见正在读报纸的陈伟群,结弦不敢表露得太明显,只是收了嘴边的笑,面无表情坐下。 桌上早餐品类丰富,既有西式的香蕉松饼,烤rou松三明治,葡式奶油塔和水果吐司布丁,也有日餐里常见的盐煎三文鱼,玉子烧,味噌汤和生鸡蛋酱油拌饭。结弦找旁边的服务员要了蜂蜜酱,捞了几勺进盘子里,把盘子推到黄熊面前,安置好噗噗,他双手合十小声说了句,“我开动了”。 吃饭时他的眼睛像长在食物上,喉咙太细太小,又喜欢夹大块的一气吞下去,食物全存在腮帮子里,鼓起两个小包,像是为冬眠做储备的小松鼠,他吃得专注,没注意到坐在他对面的男人手中报纸抖了抖,陈伟群付出相当程度的努力才忍住笑容,一餐下来一个字都没看进去。 还是和从前一样,专门挑面前的夹,离远一点的食物就根本不碰。 陈伟群默不作声,只是给了旁边侍者一个眼神,身着制服的人会意,上前将那盘特意从日本大阪请来的厨师做的玉子烧放到结弦跟前,同他介绍这是山庄的招牌,结弦夹了一口,确实是相当纯正的家乡风味,他露出饕足表情,两眼都心满意极得眯成弯弯月牙,连声称赞,甚至冷待了最爱的生鸡蛋拌饭,专注于消灭玉子烧。 他对食物的罕见热情让陈伟群都好奇起来。 结弦正在享受美食,旁边忽然伸出一筷子,夺走了最后一块,全程都在安静看报纸只偶尔呷一口黑咖啡的男人冷不防来这一手,从来没被抢过食物的结弦露出悲愤眼神,快速瞄他一瞬就低下头一副不开心的模样,陈伟群在他眼中看到一丝短暂但清晰的鄙视。 ”……“陈伟群不敢吃了,他把玉子烧放回去,疑惑问,“就这么好吃吗?” 结弦仍然警惕,并不直接回答,“贵公司最近效益不好?” 陈伟群摇头,他接手家族企业多年,成绩斐然,许多人说他比父亲当年更出色,其中有客套恭维的成分,但也足以说明他干得不错。 结弦就不做声了,开始扒碗里的生鸡蛋拌饭,把每一粒米饭都当成陈伟群,恶狠狠地一勺又一勺—— ——又不是快破产了,想吃自己再点一份不行吗,多大人了还跟小孩抢吃的!要不要脸啊! <br /> 结弦坐在帕加尼的越野车后座上,埋头给自己系安全带,他大概明白了自己现在的定位,说好听点就是不要钱的高级伴游,这对他来说不是陌生的概念,从前他也见过的,有一次他和陈伟群去海边度假,他将自己介绍过给交好的几位生意伙伴,他们都跟陈伟群一样,old money加顶级名校出身,身畔总缺不了年轻靓丽的女孩或者男孩,陈伟群说他们是高级伴游,他好奇偷偷问过陈伟群这些人的工资,得到一个令人咂舌的数字。 结弦不喜欢这些人看自己露骨暧昧如视同类的眼神,在fine dining用餐的时候他点了儿童菜单上的卡通角色冰淇淋,被桌上一个漂亮的伴游女孩开了下三路的玩笑,对方语带嘲讽,夸他“舔功上佳”,他忍了一路,终于忍无可忍,当即翻了脸下桌就走,陈伟群扔下一众好友,急急追上来捉住他的手,温声细语哄了又哄,再三保证之后的行程一定不再有其他人,又给他买了新的冰淇淋,他才勉强答应回去。 他过去瞧不起这些不能自食其力的人,上天大约觉得他傲慢不知人间疾苦,于是也派他尝一尝个中滋味。 十几分钟的车程,环山公路蜿蜒盘桓,沿途风景如画,一碧如洗,陈伟群偶一侧头,便能看见他的男孩撑着下巴去凝望外头变幻的景色,他的瞳孔明亮又清澈,掠过的树影湖光都想要在里面多停留一会儿,他并不明白自己比窗外风光秀丽百倍,二十多岁的人,褪去婴儿肥,脸孔仍然保有一团天真纯净的孩子气,陈伟群的眼睛盯着他轻轻点着嘴唇的纤细手指,非常想吻一吻他,或者替他拂去贴住眼皮的刘海碎发。 昨天晚上还在自己的怀里哭得鼻涕眼泪糊了一脸,被他抱去浴缸里洗澡都能睡着,今天就像没事人了,要么是没记性,要么是不在乎,陈伟群嘴角露出一个苦笑,在结弦转身之前收回目光。 下车的时候,结弦朝司机微微躬身说了声谢谢。 车消失在路尽头,山脚马场只是庄园一小部分,半山腰原来别有洞天,结弦跟上陈伟群的脚步,有侍者引着他们去往更衣室。 结弦眼皮一跳,柜子里的马术服实在不陌生,大学三年级的暑假,他和陈伟群在哈尔姆斯塔德的马场度过了夏天最炎热的时光,当时他一共做了三套马术服,绿色,蓝色和红色的,现在它们整整齐齐地摆在他面前,被保养得相当好,几乎看不出穿过的痕迹,只有袖口处翻出来看有些微的磨损。 ……陈氏是真的快破产了吧,结弦腹诽道,不然怎么连多年前的旧衣服都还留着。 结弦取下绿色那套,马术服不太方便穿脱,结弦多年没碰过,系腰带和扣子的时候就花得时间多了些,陈伟群早早穿好,站在门口等他。 更衣室的隔间没有设门,用的是丝缎的门帘,恰好到小腿的位置,陈伟群目光钉在门帘底部露出的一小截仿佛羊脂玉做的脚踝,雪白剔透,不盈一握,他的男孩是真的骨架纤细,否则也不会反串朱丽叶那么成功。 帘子被掀开,陈伟群眸光淡淡,扫他一眼,“走吧。” 转过身时,他喉结微动,咽下口水。 <br /> 晨间九点的阳光温暖而柔和,沐浴在这样的天色下,结弦的脚步都雀跃了几分,饲养员引他走到一匹枣红色的骏马身侧,他看到骏马脑袋上那片黑白相间的杂毛,惊讶地瞪大眼睛,声调都尖了几分,“……Pooh?!” Pooh是哈尔姆斯塔德马场里的一匹小母马,陈伟群曾对他说,母马攻击性弱,最适合新手练习用,然后就把当时还没有起名的Pooh指给了结弦,结弦非常喜欢这匹温驯又护主的小马,离开的时候恋恋不舍到哭鼻子的地步,直到陈伟群安慰说会让饲养员隔段时间就把Pooh的照片和视频分享给他,他才破涕为笑。 但结弦很快发现不对,眼前这匹马是公马,体型也比Pooh略大一些,陈伟群走上来,解答了他的疑惑,“这是Pooh的孩子,今年四岁了。” 一转眼,连Pooh的孩子都这么大了呀。 结弦戴上骑术手套,在饲养员的指引下轻轻抚摸着Pooh的孩子,它的皮毛油滑,四肢粗壮,一双耳朵高高耸立在脑门上,脖子下长长的鬃毛修剪得很精神,比他的母亲更美丽也更神气。 “它还没有起名。”陈伟群双手架在胸前,用那种密云不雨的眼神盯着他。 结弦“哦”了一声,装作听不懂下半句,自顾自地撸马,给Pooh起名是因为他们当时是朋友,现在呢,一个高级伴游,一个合约炮友,具备这样的资格吗? 陈伟群没有得到想要的答复,眼睛垂下来,让眼里的情绪显得模糊不清,他声音低沉,“上去。” 虽然多年不骑马了,但基础仍在,结弦踩着金属马镫,利落翻身上马,握住缰绳,马术长裤将他紧实饱满的大腿rou微微勒出一点圆润诱人的线条,他摸摸Pooh的孩子的柔软耳朵和威风鬃毛,弯身脸贴着它蹭了蹭,仿佛能聆听这匹小马的心跳。 坐得更高,也就能看到远处更开阔的风景,草地绵延至天际,山间晨雾俱散,云朵边缘镶嵌金边,看得结弦心也痒痒,他拍拍马耳朵,膝盖夹紧了马背,长筒靴包裹着的小腿轻轻靠紧了马腹,摆出了行家的姿势,还没来得及同饲养员开口说不用再牵着马,他就感觉到身后一重,马儿随着惯性向前奔了两步,男人的气息铺天盖地,将他圈在怀里。 他的手柔嫩而小巧,被陈伟群的手轻松包住,男人的下巴放在他肩膀上,温热鼻息扑在耳畔。 ”坐稳了。”s i m i s h u w u . c O M 1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