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算坏事。
“不算坏事。”
出门的时候已经是凌晨两点了。 沈嘉禾的身体疲惫的像是能马上睡着,但是脑海里却在不断的复盘昨天下午到现在发生的一切。 从那辆红旗车停到她家门口开始,一直到她坐上劳斯莱斯离开她的家门口。 明明才过去几个小时,沈嘉禾却觉得见到许海民已经是很久之前的事情了。 她大概是真的困迷糊了。 路上几乎没有车了,路边的路灯都亮着,此时此刻的她竟然从这些橙黄色的亮光中看出了一点孤寂的感觉。 “嘉禾。”谢珩在轻声喊她。 沈嘉禾转过头,安静的看着谢珩。 她现在很累,累到不想和谢珩说话。 谢珩大概也是,他没打算现在和沈嘉禾谈什么深入的话题,也不打算做点深入的事情,只是说:“去酒店将就一晚可以吗?从这里开到你家太远了。” 沈嘉禾没有意见的点头。 但沈嘉禾到了地方才知道谢珩用的将就这个词有多谦逊。 谢珩说的酒店是谢氏旗下的一家连锁星级酒店,今晚正好有一间行政套房空着,提前接到通知的酒店经理已经拿着房卡等在酒店门口了。 到房间里已经是凌晨三点了,谢珩让沈嘉禾先去洗漱,自己却拿出了一个平板开始处理公务。 沈嘉禾困得走路都在打飘,对谢珩优秀的自我管理能力佩服的不行。 等她洗完澡出来,谢珩连人影都不见了。 但她这会儿连着两晚几乎没睡觉,人一沾到枕头就睡着了。 半梦半醒之间,她好像又回到了老宅的二楼。 耳边有唢呐和钹的声音响个不停,在黑暗中似乎有一个黑影在压下来。 沈嘉禾像是在梦中踩空了一样猛地惊醒过来,房间里一片昏暗,视野过了几秒才变得清晰起来。 她坐起身,慢半拍的记起来自己现在在哪儿。 她在酒店里,而且还是谢珩带她来的。 沈嘉禾的头还有点昏昏沉沉的,她坐在床上没动,听到中央空调里传来的轻微的送风的声音。 空调的制暖功能开了一晚上,睡梦里的唢呐声应该就是这么来的。 她花了几分钟完全清醒过来,转过身,旁边的枕头上还留着被枕过的痕迹,但是上面的人已经不见了。 床头柜上放着她的手机和一套崭新的衣物,都是纯黑色的,谢珩甚至还帮她把黑布从之前的毛衣上摘了下来放在了上面。 沈嘉禾先打开手机,没有未读消息,但时间已经是上午九点四十七了。 她穿好衣服走出房间,还没看到谢珩的人,先听到了从客厅里传来的声音。 他在用英语说着什么,但他的语速很快,一口纯正的美音,沈嘉禾只能听懂几个用来表示语气的人尽皆知的词汇。 谢珩竟然在骂脏话。沈嘉禾觉得有点稀奇。 她走进客厅,谢珩看了看她,指了一下桌上的保温盒。 保温盒里是一份香菇鸡丝粥和几个蟹黄小笼包,口味偏淡,但食材很新鲜,沈嘉禾猜这些都是从酒店的餐厅里打包上来的。 谢珩的电话一直打到了沈嘉禾快吃完。 挂断电话之后,谢珩拿着手机在落地窗边徘徊了几圈,才走到餐桌旁边,拉开沈嘉禾对面的椅子坐下。 他放下手机,双手交叉的放在桌上,安静的看着沈嘉禾,等到她放下勺子之后才单刀直入的说:“嘉禾,我得知道许书记和你说了什么。” 沈嘉禾深吸了一口气,抬头看向谢珩,如实回答:“他让我去国外当一年交流生。” 谢珩的眉头微皱。 来怀州的路上许司铎就和他说过许海民可能会说的话。 许海民在绝大部分时候是个十足的体面人,至少他对沈嘉禾不会没有风度的恶语相向,真正的恶语是留给许司铎的。 但许海民也一定会想办法处理这件事情,许司铎是以为许海民会让沈嘉禾去国外念个本硕博的。 等什么时候许司铎选择妥协,和许家安排的对象结婚生子了,什么时候许海民才会让沈嘉禾回国。 谢珩虽然没有许司铎这么悲观,但无论怎么想,一年时间似乎都太短了。 时间能改变很多事情没错,但一年不过就是一晃而过,能改变什么呢? 谢珩不知道许海民在打什么主意,不过他知道的一点是,许海民是个守信的人,他说是一年那就是一年。 谢珩的手握紧了又松开,对上沈嘉禾的目光,“不算坏事。” 沈嘉禾移开了视线,心里说不上什么感觉。 如果白玥说的都是真的,一年之后,真正的剧情已经开始了。 她不知道许海民是知道些什么还是另有安排,但就像谢珩说的,这一年对他们来说或许都不算坏事。 “嗯。”沈嘉禾轻轻点头。 沈嘉禾准备出门的时候才收到祝兰蕙的消息,让她一会儿不用急着过来,有时间的话去医院看看外婆外公,晚饭前过去就行。 她转述给了谢珩,谢珩的手机正巧又响了起来。 沈嘉禾看着谢珩神情里带着不耐的挂断电话,抬头看向她时又克制住了情绪。 “我让司机先送你去医院,我现在还有些事情需要处理,下午再过去接你去你爷爷家,可以吗?” “你其实不用去接我,你有事要忙的话不用管我的,我过两天就回燕州了。” 谢珩点头,“我知道。” 他停顿了一下,伸出手牵住了沈嘉禾的手,“但是我想管你。”s i m i s h u w u . c O M 1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