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说起来，这是一个俗套的故事。

    出于年轻的莽撞和盲目，黄雅涵不可自拔地爱上了清俊寡言的陈佳伟。

    和陈佳伟近距离接触的感觉，远远不同于她投向他的遥远目光。那时的他是多么地遥不可及，咫尺天涯，像是一轮清冷的月光，高不可攀！

    而如今，陈佳伟伏在她身上，弓起腰背像头矫健的猎豹，一下一下、快而有力地在她体内冲撞。

    黄雅涵两只臂膀无力地揽住他的脖子，眼含热泪，初尝情欲的疯狂，深感爱情的酸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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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几个小时前，黄雅涵坐在包厢侧面的双人沙发上，身边是一个陌生的男生，正滔滔不绝地炫耀自己的学年成绩和获奖经历。

    这种炫耀不是开门见山、落落大方的，而是需要对方配合、主动提起的暗示性“凡尔赛”。黄雅涵疲于应对，但考虑到他是陈佳伟的同班同学，勉强提起嘴角称赞对方。

    落在旁人眼里，自然被解读成了其他意思，包括那位当事人。实际上，黄雅涵只觉得他像只急于向雌性展现自己雄性魅力、频频开屏的雄孔雀，羽毛五彩斑斓，让人眼花缭乱。

    后来的事实证明，把他比喻成雄孔雀开屏算是抬举了，简直就是只动物园里怒锤胸口的蠢笨大猩猩！

    陈佳伟推门进来的时候，众人起哄几句。他先是看到与高森相谈甚欢的黄雅涵，颇有些诧异地眨了眨眼，随即招呼一声，在长沙发的中间位置落座。

    无论走到哪里，他总是会受到大家的关注。不管是出色的外貌，还是优异的成绩。而黄雅涵则像个默默无闻的小透明，悄悄张望他。

    黄雅涵这样想着，直到胸前传来微凉的触感和男生的惊呼。思绪被打断，她还没反应过来，眼见着男生的手即将伸向胸口，被另一只苍劲有力的大手阻断。

    原本噪声四起的狭小包厢静了几瞬，她自己也屏住了呼吸。

    “喂，高森，差不多了。”陈佳伟语气含笑，但脸上的表情却是严肃的，眼含警告。

    高森对这位和善的同窗破天荒地产生一种错觉，好像他坚持的后果就是陈佳伟另一只手紧握的拳头，和自己的脸亲密接触。

    于是，他投降似的举起双手，向陈佳伟、也向黄雅涵说：“不好意思，是我不对！”

    陈佳伟脸色缓和几分，将高森手上的纸巾抽过来，带着愣住的黄雅涵走出径直走出包厢。

    黄雅涵呆呆望着镜子里的自己，脸颊一片酡红，嘴上的口红晕出嘴角。大概是刚刚出来的时候，她由于紧张，下意识咬住下唇导致的。

    她没有化全妆，简单搽了口红提亮气色。实际上，她的皮肤白皙，五官虽不算惊艳，但胜在小巧精致，属于耐看型美女。

    但由于腼腆内向的性格，面对优秀的陈佳伟，她仍缺乏一定的自信。

    手腕上还隐隐约约残留他的体温，黄雅涵望着胸口被啤酒浸湿的深色痕迹，胡乱用纸巾擦拭几下，庆幸自己穿的不是浅色衣服。

    走出洗手间，一双交叠的长腿映入眼帘，视线往上是他清隽的侧脸。黄雅涵心跳的节拍乱了几下，才组织好语言，调整得体的表情开口说：“我好了。”

    陈佳伟转头，目光直勾勾定格在她身上好几秒，也不言语。

    黄雅涵正疑惑是自己的口红没搽干净，还是脸上有什么异物的时候，终于听到他清朗的声音。

    “走吧！”

    回包厢的长廊里，陈佳伟放慢步伐，低声问她：“你是和龙筱筱一起来的吗？”

    黄雅涵抓紧腰侧的裙带，以为他要责怪，诺诺道：“是。”

    “她和你不一样，我想，少些来往会比较好。”陈佳伟睨着她的神色，犹豫地说。

    他不擅长做这种事，好像是在挑拨离间。但，这话基于事实，出自真心。

    黄雅涵却误解了他的意思，是被人兜头泼下一盆冷水，尴尬而无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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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聚会的后半程，黄雅涵越发像个局外人。不，她原本就是个局外人，腆着脸请求龙筱筱带她参加这个不属于她的班级派对。

    而后者已经沉浸在疯狂、露骨的游戏中，和男生嘴对嘴传递薄如金蝉的纸片。

    她吓了一跳，对陈佳伟的话后知后觉。求助的目光转向在角落坐着的他，后者正目不转睛地盯着手机看，完全接收不到她的信号。

    黄雅涵坐立难安，祈求千万不要有人发现落单的她。

    现实并不如她所意。

    高深不知道从哪里窜出来，大着舌头要黄雅涵过去一起玩。她自是不愿，屁股紧紧黏在沙发上，任他怎么劝说都不为所动。

    似是觉得下不来台，高深强硬地要拉她起来。黄雅涵第一次直观地感受成年男性的力量，愣是被硬生生拎鸡崽似的提起来。

    她抓住高深的手，同时身体后退，想挣脱他。对方似乎急眼了，猛地放手，让她毫无防备地撞向沙发的扶手。

    真皮沙发的触感并不坚硬，只不过她受到惊吓，尖叫一声，这一声直接吸引了置身事外的陈佳伟。

    当高深说完“别给脸不要脸”这句话的同时，陈佳伟的拳头重重砸在他的脸上。

    生生挨下这一拳，高深反应过来，怒从心起，拿起桌上的酒瓶准备反击。被几个男生眼疾手快地抱住腰，也有几个人准备拦住陈佳伟，可还没来得及，他已经又打了一拳。

    高深大叫一声，发疯似的上窜下跳。直到陈佳伟在他耳边说了几句话，他才消停下来。只不甘、屈辱的眼神在对方脸上扫视。

    兴致被打搅，众人不欢而散，只留下两人。

    黄雅涵看着陈佳伟通红的手背，既心疼又愧疚，“你手没事吧？”

    陈佳伟重重地坐在沙发上，头后仰，语气无奈又疲惫，“所以，你到底来干嘛呢？”

    黄雅涵一颗心沉入谷底，觉得自己搞砸了一切。无颜面对他，只好拎着包落荒而逃。她只知道蒙头往前走，完全不顾指示牌上的指引。

    总会找到出口的，她这样想。

    兜兜转转好几圈走出KTV的门口，黄雅涵随手拦下一辆计程车，坐上车的下一刻，另一侧车门被打开。

    陈佳伟老神在在地坐在一边，“师傅，江城大学。”

    窗外的霓虹灯落入眼中，和校园内单调的生活截然相反。孤注一掷的念头一闪而过，这辆出租车就是现实和理想的分割线，而她必须在到达目的地之前做出决定。

    但黄雅涵犹豫了很久，才下定决心开口：“我是为了你。”她顿了顿，手试探性地攀在他的手上，“你刚刚的那个问题，我现在回答了。”

    她破罐子破摔，等对方狠狠的、不留情面地拒绝自己，好让自己死心。

    可等来的却是陈佳伟长久而庄重的注视，以及，紧紧反握住自己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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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切发生地混乱而突然，她不知道自己是怎样惊慌之下撒下宿舍已经门禁的谎言，本意只想同他再相处久些。好像错过了今晚，他就会变回原本疏离的模样。

    陈佳伟把黄雅涵压在门后，旖旎的吻印在她的额前、鼻尖、脸颊和下巴，唇移到耳垂、耳后，听得他暗哑的声音。

    “我好像忘了跟你说，你今晚很美！”

    蓝色的针织连衣裙，修身而有质感，胸是胸，腰是腰，臀是臀。

    黄雅涵身体不由颤了颤，和心跳同频，双手紧紧抱住男人，呼吸也变得急促。

    而陈佳伟似是受到某种鼓励，眷恋的吻变了味，火热的唇舌侵占她的脖颈和肩膀。手从扯开的扣子伸进胸口，轻轻揉捏。

    黄雅涵松开下唇，无法抗拒身体的反应，张口轻声吟叫。

    他手伸到背后，想解开碍事的胸衣，却不得章法。好在黄雅涵及时解决了他的困窘，后者不但没有感激，反而找补似的吮咬她胸前的蓓蕾。

    直到黄雅涵痛哼一声，陈佳伟才放缓动作，轻舔慢吮，舌头打转。

    她脸红不已，双颊发烫，却无法抗拒。

    很快，两人纠缠着倒在床上。身上的衣服早零零散散地落在地板上，月光从窗帘的缝隙中溢出，映在两人光裸的身体，像两条交尾的银鱼。

    进入的瞬间，想象中撕裂般的痛楚并没有到来，黄雅涵只觉得身下像是塞了什么异物，又酸又胀。

    陈佳伟却顿了顿，“你是第一次？”

    黄雅涵缄默不语，好在他也不过多纠结答案，耸动腰臀和她交合。只不过，落在她胸前和脸颊的亲吻格外温柔，虽然身下动作与之相反。

    陈佳伟脸染上情欲的红，汗水从下巴滑落到她的胸口，又随着晃动的身体下落到小巧的肚脐。他的眼眸幽深，迷离地看着身下的她。

    黄雅涵觉得他像是喝醉了，又像是清醒的。直到陈佳伟俯身下来纠缠她的红唇，她才停止了性爱以外的臆想，专心随着交缠的动作沉沦。

    一次结束，陈佳伟撤下保护套，紧接着上床抱住失力的黄雅涵。在高潮的余韵中回味片刻后，他附在她耳边说了句什么。

    黄雅涵脸颊发烫，但还是点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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