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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6 刘浩提着半只炸鸡，咚咚咚敲家门，张芳霞把门打开，刘浩将炸鸡举到眼前摆出笑脸：“mama炸鸡哟” 张芳霞“嘭”地一下摔上门，刘浩看着紧挨着鼻尖的门，无所谓地耸耸肩。 他踩着旁边的石墩子，够着墙手一撑翻进了家门。 张芳霞在屋子里斜刘浩一眼：“哟，拿着给人当儿子的钱，这爸爸不白叫，还能有炸鸡吃呢” 刘浩憋着气，故意呛人：“不叫爸爸我也是他儿子，叫了好歹能有点东西” 果然，下一秒尖细的女声炸雷似的响起：“滚出去！” 刘浩翻了个白眼，继续往屋子走。 一个碗横着就从屋里飞出来，擦着刘浩的头皮狠狠摔在后面的墙上。 刘浩脚步没停，到屋里翻出个碗，把炸鸡倒出来。 “叫你滚没听到？”女人冲过来“哐”给刘浩一个嘴巴，刘浩头被打的偏了过去，他没当回事，女人“哐”又一嘴巴，刘浩的头又偏到另一个方向，他还是没吱声。 终于，女人哗啦一把将炸鸡连带着碗挥到地上。 碗碎在地上全是碎片，刘浩叹了一口气，他把炸鸡从碎片里捞出来放桌上，将碎片踢到簸箕里。 女人又把炸鸡挥到地上，刘浩停止了手下的动作，站在原地看着他mama。 张芳霞怒目圆睁：“瞪什么瞪，这是我的房子，房本上写的我的名字，你不愿意待就死出去丧眼” 刘浩深吸一口气，再次从地上捡起炸鸡，吹了吹灰，揪下唯一的鸡腿放到桌上，拎着剩下的炸鸡出门了。 在刘浩转身时，女人上前从背后踹了一脚，给刘浩踹的一踉跄差点摔了。 刘浩一脚深一脚浅的出了门，反手把门轻轻关好。 07 刘浩背着书包，一手拎着炸鸡一手提着半路买的瓜子花生饮料，赶到福利院的时候，赵峰和井若若正坐在井若若的屋里写作业。 赵峰坐在椅子上，桌子上摆着要教材和卷子。听到响声后抬头，看见刘浩红肿的脸，皱起眉头：“脸怎么回事？” 刘浩潇洒的挥挥手，很是漫不经心：“历史遗留问题，爷很好” 井若若坐在床边，立刻很有眼力见地站起来，从墙角拖过来一个凳子搬到赵峰右边让刘浩坐，刘浩大爷般怡然自得地走过来背对着井若若坐下，手里的东西“哗啦”丢到地上。 井若若精准瞄到刘浩白色短袖校服上的黑色大脚印。 她用左手偷偷拽了拽赵峰的衣角，赵峰停笔，顺着她的目光看大脚印，看完后冲井若若点了一下头。 “若若，来，摆摆”刘浩转过头，把手搭在赵峰的椅背上，踢了两脚地上的那堆东西。 他的视线落到井若若的左手上，眉头皱了一下。 井若若扬起笑脸：“来啦浩哥”，接着蹲下来拆开地上的大塑料袋，先把最上面的半只炸鸡拿出来：“欸，炸鸡喔！” “嗯哼，你上回买的那个瓷碟子呢，拿出来摆上”刘浩接过炸鸡拿到手里。 赵峰放下作业，站起来走向屋子里唯一的柜子，掏出来一个超市里九块九三件套，他将最大的盘子放在桌子上。 井若若已经摆好了桌子，回头朝赵峰和刘浩笑。 刘浩突然出声：“哎呀，差点给忘了” 说完，从包里掏出一个绿色玻璃瓶。 赵峰接过去：“北京二锅头？”，他瞅一眼刘浩，刘浩展开一个得意的笑容。 “浓香型白酒，56度，750毫升”井若若凑过去看瓶子上贴的标识，“啊...度数这么高...你们能行吗...” 赵峰本来还想劝刘浩少折腾，一听井若若这句“你们行吗”，瞬间脑子轰一下。 喝酒怎么就不行了？ 今天必须喝，男人不能说不行。 赵峰和刘浩合力把桌子搬到屋子中央，俩人一左一右对着坐。 井若若被刘浩安排在中间。 “咔”赵峰拧开二锅头的盖子，往自己和刘浩那价值五块钱的玻璃杯里倒上酒。 “走一个”刘浩举起杯子，赵峰跟着碰杯，浓烈的白酒香刺入井若若的鼻子。 井若若左看看赵峰，右看看刘浩，她突发奇想：“可以...给我倒点嘛”，说完眨巴眨巴她的圆眼睛，萌萌的，水灵灵的。 刘浩偏头：“要不给你来点？” “好呀好呀”井若若狂点头。 “你的杯子拿来，我给你匀”刘浩把井若若右手边的杯子勾过来，把自己的酒往里倒。 刘浩把自己杯子里六分之一的酒分给井若若。 井若若举起酒杯，加入碰杯行列。赵峰突然出声：“若若你第一次喝，小口喝” “好哒”井若若回答。 一口酒下肚，井若若脸瞬间变色。妈呀，这东西进肚子后好辣啊，感觉胃一下烧起来了。 第二次碰杯后，井若若不甘心又喝了一口。这回肚子里更辣了，不仅辣，现在还有点反胃。 井若若不敢喝了，她悄悄把杯子放到桌上，静静地开始一边嗑瓜子一边听刘浩对着赵峰吹牛逼。 “我跟你说，你浩哥我千杯不倒”刘浩边说边仰头灌一口，赵峰没说话，他点点头，跟着仰头喝了一口。 刘浩撕了两块炸鸡rou给井若若和赵峰：“等我自己挣钱了，不用找他伸手要钱了，我他妈第一件事就是抽那贱人俩嘴巴” “妈的，爬床的婊子”刘浩又灌一口。 井若若在旁边点头，她非常认同刘浩的这个打算。 刘浩开始滔滔不绝，讲他mama的死脑筋，讲他爸爸的背信弃义，讲他那个同父异母的meimei。 赵峰不时会“嗯”一声，然后俩人举起杯子碰一下。 井若若开始给他俩剥瓜子，她剥一个放右边，刘浩拿一个放嘴里，她再剥一个放左边，赵峰没动。 过了一会儿，750毫升的二锅头空了一半。 刘浩还在滔滔不绝，赵峰突然伸手，把井若若的玻璃杯拿走。他把里面的酒倒到自己的杯子里，然后拧开桌上的果汁给井若若倒了一杯果汁。 “赵峰，来，再来一个”刘浩讲到动情之处，举起酒杯要去跟赵峰碰。 赵峰一边说好，一边把杯子还给井若若。 井若若愣住了，她缓了一会儿，向赵峰说谢谢。 在井若若剥完所有瓜子和花生的时候，赵峰和刘浩终于把那瓶二锅头喝光了。 刘浩已经进入说胡话阶段，他翻来覆去地喊自己还能喝，放他出去再买酒，他要跟赵峰奋战到天明。 井若若看着赵峰，赵峰好像没喝醉，可跟平常有区别，此时的赵峰更不爱说话。 井若若开始收拾桌子，赵峰把刚刚用来装东西的大塑料袋捡过来当垃圾袋用。他撑着袋子，井若若把垃圾扫进去。 “他平时睡哪”赵峰突然开口，他想了想补充一句，“房间在哪” 井若若所在的福利院其实很小，远看就是一座双层的小破房，一层住几个小孩子和院长，井若若这样年龄稍大的住二层。 井若若这种院里长大的孩子，一般工作都早，像井若若能念到高中都算是学历高的，很多人都是义务教育结束就出去工作。井若若自己也打算着，要是今年考不上大学，就不再上学了。 所以跟井若若同龄的人，都不怎么在院里待着，只是偶尔会回来看看大家，二层几乎是空的。 刘浩每次被他妈赶出来后，他都往福利院跑。时间久了，刘浩在福利院有个固定房间。 井若若回答赵峰：“我带你去” “好”赵峰将垃圾袋系上，放到门口，把刘浩的胳膊挂到自己肩膀上，将他从椅子上架起来。 井若若赶紧带路，她走在前面，刘浩好像还在自言自语，但井若若听不清。 她转头问赵峰：“峰哥，刘浩他嘟囔什么呢？” 赵峰摇摇头：“没听清，可能是渴了，他房间里有水吗？” 井若若走到了刘浩的房间门口，她推开门站在屋里把赵峰迎进来：“没有呢，我那儿有矿泉水，待会儿给你俩拿过来” “好”赵峰把刘浩放到床上，然后在地上开始给自己铺地铺。 井若若回房去拿矿泉水。 “你怎么不回头啊”刘浩突然大声说了一句话，赵峰停下铺地铺的动作，站起来走向床边去看刘浩。 “你说什么？你渴了？”赵峰没听清刘浩说什么，他以为刘浩在要水喝，“水马上来” 井若若拿了两瓶矿泉水过来，她站在门口轻轻敲了几下门：“峰哥，水来啦” 赵峰走到门口，接过矿泉水：“谢谢” “不客气啦，刘浩刚刚是不是喊了？”井若若偏过头去瞧床上的刘浩。 赵峰也回身去瞧刘浩：“好像是，没听清” 正在这时，刘浩又喊一句“你回头啊！” 井若若和刘浩面面相觑，两人都很疑惑刘浩在喊什么。 “没事，醉话，你，早点睡”赵峰回身看向井若若。 井若若点点头：“那好，我先睡喽，有事叫我哦” “嗯”赵峰站在门口，目送井若若进了自己房间后，关门关灯走到自己的地铺躺下。 黑暗中，一切都很宁静，赵峰甚至能听到自己的呼吸声。 突然，刘浩又出声了，这回他的声音很小，但在房间里却传递的很清晰，这次赵峰清楚的听见他说了什么。 刘浩说：“爸，我叫你那么多次，你怎么不回头啊”s i m i s h u w u . c O M 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