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事后

    上午十点，阳光透过窗帘缝隙照进室内，在地面形成一道光影。

    沈彻看着怀里熟睡的许染，眼神温柔，熟睡的小女人，寻着本能缩进他怀里，几缕发丝贴在脸庞，抬起的手僵在半空中。

    天亮了，昨夜的美梦也该清醒。

    他们早已不是情人关系，这种下意识的亲昵行为，激起他埋在心底的怨。

    五年前她不告而别抛弃他，他应该恨她。可昨夜再次见到她，在无人看见的角落，沈彻双手捏成拳头，指甲全扎进rou里，泛起的疼痛一次次提醒他，不是梦！她真的回来了！他…好想好想她，好想…抱抱她…

    昨夜激情，两人身体依旧契合。

    虽然从见面开始，许染刻意用对待金主的方式讨好奉承他，可是虚伪的奉承也好过假装陌路。他很怕，真的很怕她会假装不认识他。

    身体的反应不会骗人，刚进入时的生涩紧致，高潮时的颤栗。

    她还是只属于他，他们只属于彼此。

    “嗯~”睡梦中的人儿，突然发出一声呓语，脸颊轻蹭他胸膛，如小猫般柔软惹人怜。

    极力克制的手还是顺从内心，拨开脸上的发丝，露出白净的脸蛋。

    沈彻，你的骄傲在许染面前一文不值。也罢，他是男人，低头这种事总要男人来做。

    五年前的事情就让它过去吧，只要…只要她不在离开。

    沈彻倾身向前，如棉花糖般的轻吻浅浅落在脸颊，柔软，甜蜜。

    “唔…”久违的温柔和熟悉的味道让许染扬起微笑。

    睡梦中的小女人不停转动眼珠，几番挣扎后终于愿意醒来，睁开双眼，四目相对。

    “早安～～”或许是被那个温柔的吻沉醉，或许是刚睡醒来不及戴上面具，许染伸手环住他的腰，轻道早安。

    沈彻眼底闪过惊喜，相比昨天的虚假迎合，此刻一句亲昵的早安问候，他瞬间胸腔发热，眼眶微红。

    五年，无数个日夜，梦里全是她的身影，醒来后看着空荡荡的房间，从失望到麻木。

    如今她就在身旁，对他说着早安。

    “染染。”男人激动的搂紧她。

    许染在温暖的怀抱渐渐清醒，有一瞬间，她真的想抛开所有的恨，投入他怀中，千言万语化作一句“我好想你”。

    可五年前离开的前一晚，他mama说的那些话，还有…还有那个甚至还没成型的孩子。

    “沈总，一大早就对人家这么热情，人家昨晚都被你弄伤了，实在没办法再来一次了。”又是那副生疏又讨好的语气。

    砰！美好幻镜被打碎，沈彻松开双手，脸上有震惊，有失望，有愤怒。

    “许染！”

    “怎么啦，是我昨晚没伺候好沈总吗？可是人家真的尽力了啦，都是沈总太强了，没能满足您，真是太抱歉了呢。”

    一番阴阳怪气，撇清两人的关系，也将昨夜形容的如此不堪，沈彻捏紧拳头，表情逐渐严肃。

    “要不沈总今晚换别人试试？唔，我想想，昨晚…我好像高潮了五次？”许染做作的睁大双眼，捂嘴惊呼，“沈总好厉害哦，五次您都没满足嘛？都怪我体力太差了。”

    “换别人？许染，你不介意？”所有的情绪在听见这句话时，全部变成心痛。

    “沈总说笑了，我就只是陪您睡了一晚，有什么资格介意呢？”

    “许染！我在问最后一次！你真的不介意我找别人？”听出他话里的执拗，许染怔愣片刻，心软的情绪再次出现，只差一点，她就……

    许染拉着被子起身，赤裸的胴体布满红痕，看着坐在对面的男人，语气认真，“沈总，我不介意。”

    沈彻一直看着她的眼睛，试图找到她违心的证据，可她的表情平静、认真，她真的对自己毫无留恋，昨夜的激情只有性。

    “许染，你够狠。”

    扔下最后一句话，沈彻头也不回的离开。

    环视空荡的房间，地面散落的衣物，床单上的印记，空气中残留的味道。

    许染瘫倒在床上，双眼无神的看着天花板。

    说好的报复他，可她怎么一点都不快乐？

    若不是她有了几年演戏经历，昨晚到刚刚，她根本坚持不了一分钟。

    这五年来，她的生活到处都是他的影子，半夜口渴时，习惯性摸着床头柜，起身看着空空如也的柜台，她怔愣许久，以前他都会贴心在床头备好一杯水；周末看剧时，她会想起两人一起追剧讨论剧情，互喂水果零食的情形；洗澡时，她会想起无数次他假借洗澡之名，将她按在浴室狠狠cao弄的情形；月圆之夜，望着天上的月亮，想起他一次次说，他最喜欢月亮，未来的每一个月圆夜，他们都要一起看月亮……

    可他们已经五年没有一起看月亮了。

    嗡嗡嗡…

    遗落在门口的手机发出震动，许染渐渐回过神，轻轻抚摸小肚子，如果…

    〖染染！〗电话一接通，沈翎激动的声音传来。

    〖翎翎姐…〗说好不在因为他难受，可她做不到，往事历历在目，泪水终究没忍住，颗颗下坠。

    〖染染…你怎么了？他又欺负你了？〗

    〖翎翎姐，我好累，我…应该恨他的…〗

    〖你在哪，我过去找你。〗

    看了眼手机上的地址，沈翎暗骂沈彻禽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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