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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大家乐

    舒言少见的做了个很长的梦。

    她困惑地走在一片全白的空间上,脚下是无尽虚空。实在是摸不着头脑,如果是在梦里的话,那为什么自己的意识这么清醒?

    在远处出现了个模糊的人影,舒言拔腿奔去,竟也是个女人。嗯,很有女人味的那种。女人容貌瑰丽,一睨中是说不出的风情。

    她穿了身怪模怪样的衣服,舒言皱着眉头想了半天,和鬼屋出现的那身新娘嫁衣很像啊。东方人?

    她清清嗓子,“你好?我叫舒言,请问你知道这里是哪里吗?”

    话刚出口倒是吓了一跳,星际通用语却变成抑扬顿挫像歌一般的陌生语言。

    巫暨之打量着眼前穿着暴露的异域女子,她眉眼锋利,落拓洒脱倒如漂泊客一般。声音挺好听,口音听起来也是洛阳正音,在京城长大的?那为什么这副打扮?

    她含蓄地点点头,“叫我巫暨之就好。不,我也不知道,我一睡着就到了这里。”

    舒言开始头疼了,她一向讨厌思考这些弯弯绕绕的。

    一声清朗高昂的喊声从远处传来,两人眼睁睁的看着一身农装打扮的奥利维亚跑过来。

    她的小腿上还沾着泥,头发被随意地扎在脑后,一双绿眸熠熠生辉,狡猾又生动。

    她噼里啪啦地讲起来,“你好我是奥利维亚你叫我奥利就好,这里是哪啊你们是谁啊,我在门廊上睡午觉一睁眼就到这里了,天啊你们都好漂亮。“

    巫暨之在脑中打了个问号,嗯绿眼睛,也是异域的?怎么都是异域来的,难不成是怀泽民惹了外国的巫师,报复?

    最后一个嘉宾姗姗来迟,她平息着因为奔跑有些急促的呼吸,优雅地将发丝挽到耳后。但看到这么多人还是让她惊讶一瞬,拿出应付长老的贵族架势,她矜持地向诸位一点头。

    “云昭。抱歉来晚了,按道理我该是最后一个来宾。”

    彼此交换过姓名后,沉不住气的奥利维亚问起来,“云昭,你说来宾?这是什么意思?是你把我们弄来这里的吗?”

    云昭摇摇头,刚想开口解释,机械女声响彻空荡的空间。

    “你们好。很抱歉打扰了你们的美梦,这里是空间777。我是这片空间的主人,请你们来是为了一场被遗忘的邀约。你们也发现了彼此的不同,准确来说,你们来自不同的宇宙。我希望提供一个平台让你们讨论一件事。也就是,你们将与自己的伴侣在异世界渡过一天。这不会是件难事,只需尽情享受。”

    巫暨之没被它的鬼话唬住,她冷淡地抿直嘴角,双手抱胸,“听上去我们并没有选择权不是吗?”

    “是的,所以请尽快商议谁与谁交换。”

    舒言皱了皱眉,向着空气询问,“我们不讨论出来你就不放我们走是吗?”

    机械女声没有再出声,取而代之的是巨大的红色倒计时,还剩十分钟。

    舒言低骂一声,抬起头,挑战般扫了圈神情各异的女人们,“看来我们最好赶紧在这十分钟彼此介绍下了。我来自科技爆炸的星际世界,我们有等级森严的壁垒,分为上层区和下层区。我本人是居住在下层区的拳手,生活条件还算可以,我能尽量为你们创造出舒适的环境。”

    奥利维亚眨了眨眼,她向来是爱冒险的,随即跟上,“我来自一个…怎么说,美国农场?不知道你们那边有没有这种地名。农场生活安逸,居民友善,绝对算得上是休闲胜地。”

    云昭紧随其后,“我嘛,属于现代的兽人世界,和舒言那边一样,我们也有等级制度。但比较幸运的是我来自最古老的家族,你们能在这受到最盛大的欢迎。”

    巫暨之懒懒地打了个哈欠,“我是景朝的郡主,嗯,我们这边也没什么好玩的,你们想来就来吧,在名义上作为我的贵客,没有人敢难为你们”

    随着倒计时一点点减少,讨论也逐渐热烈。奥利维亚对着云昭露出灿烂的笑容,她很喜欢面前的少女,她身上有种招人喜欢的感觉。她先伸出手,“成交。”

    舒言挠挠头,试探着向一看就贵气的巫暨之伸手,她很少交到女性朋友,拿捏不好交际的分寸,尤其是这个女人还艳丽如一朵盛开的牡丹花时。

    她只在星脑偶尔闪出的纪录片宣传里见过牡丹花,这种来自母星的珍贵花朵只存在于上层区。

    一只白皙如玉的柔软手掌放在她的手上,舒言内心闪过点担心,自己手上的拳茧不会磨到人家吧…

    巫暨之倒是为这个年轻女子身上深深浅浅的伤疤吃了一惊,她挑起眼尾,笑得含蓄,“那就多谢款待了,舒言。”

    从纯白空间退出后,巫暨之从郡主府上的美人榻上悠悠醒来。她的手里多了封设计精巧的邀请函,她若有所思地拂过邀请函上突起的镀金字体。

    啊,和伴侣一起么,看来还要提前打点一下那几位。真难办啊…

    接下来的事就好办了,邀请函上的日期是一周之后,这段时间足以用来为一天的失踪找到完美的借口。

    眼睛一闭一睁,舒言为自己所在环境之奢靡为之深深震撼。

    雕刻精美绝伦的木质大床上盖着层层轻纱,身下虽没有星际时代会贴合身形的记忆床垫,但也是柔软轻飘的犹如躺在云端之上。

    她坐起身,侍女自动地上前要为她更衣,都恭敬地低着头,没有人为她的突然出现而惊讶。

    舒言拒绝了侍女的伺候,有些接受无能地退了一步,“不不了,我自己可以。”

    大部分侍女安静地退下,只剩了个看着像是不太像伺候人的女孩,气质孤冷傲绝,她附在舒言耳边轻声说:

    “剩余的三位先生已经在客房里醒来了,郡主吩咐我给你们个准备了一套衣物,请务必记得换上。”

    舒言了然的点点头,腹诽着巫暨之说自己身份尊贵还真不是开玩笑的啊,苍天啊,万恶的有钱人。

    她有一部分东方血统,穿起衣装来倒有模有样,只是那一身刺人的气质是怎么也收不起来了,索性也放弃了试试别的风格,被剪到耳尖之上的短发怎么办呢?

    冷脸的少女早有预料,她呈上做工精良的假发,戴在舒言头上,高高束起的马尾与舒言并不相违,意外的潇洒。

    舒言挺喜欢这个女孩的,她还没开口询问,女孩便已开口说了姓名。

    “姑娘叫我应意就好,您是郡主的贵客,这些都是我应该做的。”

    “多打扰。我叫舒言。”

    面对舒言的善意,应意微微一笑,“请先去用早膳吧,几位先生已经等在那边了。

    兵荒马乱的早餐时间。赛缪斯不出意外的和柏墨斗着嘴,一点都看不出来换世界后的不适。倒是林落有些新奇地打量着周围的环境,他本就长得像东方人,掐腰的蚕绿长衫一衬,完美融入。

    舒言随手拈了块点心放在嘴里,嗯,比营养液好吃了不知道多少倍。晾得温度恰好适嘴的碧粳粥,到嘴里芳香四溢,粒粒分明却也不过硬。奢靡啊,全是金钱的味道。

    应意恰当地在几人吃完后上前,“今天是我朝的元旦,不知贵客有没有兴趣去看看庆祝活动。”

    舒言几人一对眼神,点点头,她眨着眼,“那就麻烦应意了。”

    第一站是求香的佛寺,人来人往,香火鼎盛,好不热闹。舒言新鲜地嗅着空气中的檀香气味,她手里也有一把香,点燃后的香灰嗤嗤往下掉。

    她煞有其事地插到香炉上,学着周围的人闭上眼,双手合十。赛缪斯用胳膊肘捅她,他一向是对这种信仰没啥兴趣的,他们星盗不兴这个,死了不过脑袋多块疤。

    舒言顺着他指着的方向看去,那是棵古老庞大的树,树上挂满了用来祈福的红布条,迎风招展,颇为壮观。

    柏墨抓住时机,他凑上前,拽着舒言一条手臂,淡色的眸里愣是能看出些眼巴巴的意思。舒言屈服了,“行行行,一人一条,不准和我闹偏心。”

    赛缪斯用不惯东方的毛笔,在宣纸上留下了浓色的墨团,墨色的细纹在纸上洇开。他抿着嘴,一脸不高兴,束起的高马尾微微摆着,卷曲的深红发尾一下下扫着衣领。

    假如他的眉眼不是如此深凹立体地不似此朝人,那么至少像个正儿八经意气风发的小将军。从西域来的,有胡人血统的,会叼着草眉眼舒展,喝完酒吵闹得像只尖叫鸡一样聒噪那种。

    “宝了个贝的,什么东西啊,这么难用。”

    他刚要撂笔不干,手腕就被人轻轻握住,舒言温暖的鼻息打在他的颈旁,灼烫地让他忍不住想缩起来。

    “笨死了,手腕别这么僵硬,放轻松一点。”

    赛缪斯侧过脸,不让人发现自己的羞怯,气急败坏地遮盖,“就你聪明。上哪偷学的。”

    舒言带着人顺利写完了布条上的祝语,虽说歪歪扭扭吧,但也比一个个墨团子要好。她若有所思地摸摸下巴,后又绽出个不正经的笑容。

    “可能是因为我天赋异禀吧。”

    那点暧昧气氛被她混不吝的胡扯搅的一干二净,星际海盗讽刺地嚷嚷着,“你?看来这个世界的太阳是绕着母星(地球)转的啊。”

    林落正在旁边整理布条,他的字在一群歪七扭八的布条里算得上是鹤立鸡群。他不咸不淡地顶了回去,“对于他们现在的科技水平来说,地心说才该是主流。”

    至于柏墨?他早就拉着舒言去系布条了。

    舒言看着柏墨微微眯起淡粉色的瞳,他不太受得了强烈的日照,但又没法带墨镜。

    好漂亮,她想,西方复杂的奇妙风情在柏墨身上并不冲突,难以忘怀鬼屋里垂着睫毛的乖巧新娘、似乎和眼前垫着脚仔细寻找的人重合。

    柏墨正专心地挑选合适的枝头,该是最显眼的,好让所有人都看到他和老大。阳光从枝叶中洒下,被分成细碎的光斑,却依旧晃眼。

    一片阴影打在眼前,舒言伸着手,自然地为柏墨挡住光。

    他们挑来挑去好不容易选定了根粗壮的树枝,四人将各自的布条系上,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布条的内容。

    “诶,好像是,希望老大越来越好吧。”

    “我?希望布兰德街道的混混别再一言不合就杀人了。”

    “怎么不问我!我写的是,祝那个**养的背叛者早日被我逮着。”

    “嗯…”

    舒言有点不好意思地摸着后脑勺,她穿的是方便行动的暗金马裙,和赛缪斯一样扎了个高马尾,少年气的不可置信。和在拳场上的锐利嗜血的猎豹完全是两个人。

    她的声音很轻,“我祝人人幸福如所愿。”

    一顿闹腾也就临近黄昏,主街上的人逐渐多了起来,商家正做着最后的准备。挂起鱼灯,摆好摊品,摊摊各有其特色。

    人手一串糖葫芦,赛缪斯含含糊糊地问,他嘴里全是糖葫芦的糖壳,“我们去哪啊?”声音被淹没在人群的喧闹里。

    柏墨嫌弃地瞥了眼,“你是三岁小孩吗,这么爱吃甜。”

    赛缪斯咧开嘴,危险地展示着尖锐的虎牙,“总比某人一身绿茶味要好。”

    两人又撕起头花。

    舒言看着一眼望不到头的大街,挂起的灯像流淌的火焰,在摩肩接踵的人群里站住了脚。

    她入神地看着这一切,繁华盛世成为现实的景象,下城区可没这么热闹,噢,是和平的热闹。

    放在身侧的手掌被人偷偷勾上,五指交缠。她回过头,林落耳根有点红,手心温热,烫的他几乎颤了下。他羞涩内敛的个性从未改变,在一帮活宝里并不出彩。

    他沉澈明亮的黑眸里倒映着星和月,还有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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