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aranoid(参22万圣24h)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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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你把自己弄坏了。”鬼龙红郎无奈道。 莲巳敬人握着的手术刀当啷落地,暗红的液体溅到地板上,鬼龙顾不得擦拭,下一刻泛着冷冽银光的利刃扎进了莲巳胸口。 “没关系,我会修好你。” 莲巳倒在他怀里,毫无生气。 2. 患者醒来,第一眼看见那醒目的红发,胸中蓦然心绪翻涌,痴望着那人转身走到自己面前。 “醒了?”鬼龙却是近乎陈述的语气,“你病了,我是你的医生。” 他的眼睛就如深秋红枫荫蔽下的深潭,平静无波又仿佛中有漩涡,吸引着患者往下沉去。于是他情不自禁道:“我爱你,医生。” 鬼龙轻轻点头:“我知道,莲巳。” 莲巳是谁?患者露出不解的神情,而鬼龙微不可见地动了动唇角,似乎对此反应见怪不怪。 这是一家地下诊所,这里唯一一名医生叫鬼龙红郎。诊疗稀松平常,日子便一天天平静地继续下去,除了患者难以自拔地爱上了医生,每每见他总要情不自禁倾诉爱意。 “我知道,莲巳。”鬼龙总是回之以轻轻颔首。 莲巳,是在叫他吗?并非他想不到,而是稍加思考便头痛难忍,只有竭力放空思绪,他的头痛才能得到缓解。莲巳、莲巳。鬼龙总是这样叫他,白天夜里都是如此。起初患者还会不解,还会以为鬼龙是在叫别人而生气。患者用了两三个月,这么长时间过去,加之他洗澡时发现自己后腰还有图案繁复的莲花与长虫纠缠的纹身,才确定这一事实:“莲巳”确实是在叫他。 患者照常向鬼龙表达爱意,说爱似乎已经成为他独有的问候方式,但对象仅限于鬼龙一个人。说来也怪,这间诊所收费没有定数,似乎全凭主治医生的心情行事。患者见过寻常感冒开出天价诊金,也见过伤筋动骨分文不收。鬼龙从来没有收取过患者的诊金,是因为他总是向鬼龙说爱吗?他捉摸不透鬼龙的心思。那次患者私下里对一位被收取了高额诊金的病人建议向医生说爱,病人将信将疑地照做,却被鬼龙赶出了诊所。 他更捉摸不透鬼龙的心思了。 那病人仓促间落下一束花,据说是要送给情人的。患者帮忙收拾屋子,把那束花扔出了门外,却悄悄记下了花束小卡片上店铺的地址。 “我想出去走走。”患者道。鬼龙并没有因为他是病患就约束他的行动,患者凭着记忆找到那家花店,店员迎上来热情地询问他有什么需求。 需求?大概是想买一束花送给他的爱人,而鲜艳的红色与他的爱人最是相衬。 他选了一束玫瑰,26朵,全无其他花草陪衬,患者十分满意。店员送上可供留言的小卡片,患者随手写下致鬼龙医生,写下爱语,署名时迟疑了一阵,最终犹豫着写下“莲巳”二字。 杀了他。 “谁?谁在说话?”患者紧张地环顾四周。 店员被他突如其来的举动吓了一跳,忙解释道:“刚才没有人说话呀,您是不是听错了?” 患者再没听到刚才的声音,这才冷静下来,道歉后匆匆离开了花店。 一路上患者又开始隐隐头疼,只能控制住自己放空思绪,加快脚步回到诊所,将花束送给医生。 “谢谢你,莲巳,我也爱你。”鬼龙向来平静的神情展露出一分愉悦,拉近距离吻了上去。 杀了他。杀了他。 患者略有抗拒,鬼龙通常在晚上才这么做,而那个声音似乎从他的脑海中不合时宜地响起来,甚至愈演愈烈,叫嚣着杀了他,让他头痛万分。 一吻终了,鬼龙将花束放到诊台,后腰忽然一凉,似乎被什么冰凉的利器捅进身体。 “……莲巳?”鬼龙难以置信,患者神色透着疯狂,嘴里念念有词,不停说着“杀了你”,手中紧握着沾上血的手术刀又要发起攻击。 “你把自己弄坏了。”鬼龙无奈道,他的动作更快,将利刃扎进了患者的胸口,“但是没关系,我会修好你。” 手术刀滑落,患者毫无生气地倒在鬼龙怀里。 3. 患者醒来,初次看到那个一头红发、身着白大褂的身影,顿时觉得自己深陷爱河。 “莲巳。” 患者对此并无任何反应。鬼龙似乎习以为常,但他知道患者会回答他其余的问题。 “你感觉怎么样?” “我感觉我不受控制地爱你,医生。”患者目光灼灼地看着他。 “你是谁?” “我是你的病人,但是无可救药地爱上了你。对不起,医生。” “还记得你叫什么名字吗?” “我叫——”患者不假思索开口,剧烈的头痛却突然袭来,让他顿时面无血色,浑身颤抖着昏厥。 患者再次醒来,一切如常,那令他昏厥的痛楚似乎从来没有存在过。平淡如水的日子继续下去,患者每日不停向他的医生说爱,鬼龙往往会答一句“我知道”,只有晚上才会热情地回应他,叫着莲巳、莲巳。 他的生活仿佛被爱填满了,他的问候,他的思考,他所有交谈的话语,都是爱、爱、爱。除此之外,仅有的是他渐渐意识到自己就是那个“莲巳”。 杀了他。 患者脑海内突兀地响起一道声音,愈演愈烈的声音让他茫然无措。 于是他向他的爱人举起了刀。 鬼龙早有准备,先一步动手,夺下刀制服了逐渐沾染疯狂神色的患者,将一管镇定剂推进他的身体。患者安静下来,神情木然地被医疗辅助器械缚在手术台上。鬼龙开始了询问,患者从来不会拒绝他的任何问题,但此时他似乎无法说出完整的句子,只能吐出一个个看似毫不相干的词语。 首领、 爱、 我、 你、 不救、 死、 亲手、 奉还…… “你把自己弄坏了。”镇定剂的效果褪去,患者的疯狂神色似要死灰复燃。鬼龙微不可闻地叹了口气,泛着银光的利刃在患者苍白纤细得仿佛一触即碎的脖颈上划过。 那家伙还要耿耿于怀多久,真是个偏执狂…… 4. 雨夜,最适合黑帮火并,也最适合不速之客冒雨前来,一脚踹开大门闯进鬼龙的诊所。 这位不速之客如被雨水劈头盖脸浇过的狼狈的火焰,肩头还背着一个人,两人灰黑的西装已然湿透,身上的般若鬼面凶相毕露。从他带着人闯进诊所开始,雨水腥气混合着浓重的血腥味悄然弥漫开来。鬼龙认出了他,是鬼岛那个年轻的首领,只一眼便皱起了眉头。 “带走吧,没救了。” 那人闻言愤怒地拔刀指向鬼龙,如一头发狂的野兽目眦欲裂,困兽犹斗。 “不可能!!!他刚刚还在我耳边说爱我!你不是号称无所不能?我要你救他!” 鬼龙不为所动,任由混合了血水和雨水的浑浊水液顺着刀尖滴落到他素白的衣领。 “你说的‘刚刚’是多久以前?我不负责收尸,带走吧。” 那人与他僵持不下,隔间的房门忽然被打开,是他的助手莲巳带着瓶瓶罐罐的药剂走出来,恰好撞上这一幕。 “你……”莲巳被面露凶色的那人盯着,一时手足无措,虚张声势道,“你在做什么?!” 那人余怒未消,动作缓慢地收刀入鞘,狠狠剜了这位医生一眼,带着他背上的人原原本本地离开了诊所。 “早听说过一个偏执狂……不用理他。放下东西去休息,我明天叫人来修门。”鬼龙吩咐道。 平静、安全,且并没有鬼岛的人来打扰他们,鬼龙是这样想的。直到一个月后,莲巳失踪。 他发疯似的到处寻找,拜托过唐人上街的掌柜,求助过中城区警署的朋友。可下街肮脏混乱,强龙难压地头蛇,权势再大也有鞭长莫及的时候。 鬼龙这日在蹲守鬼岛的人,成功,却也未成功。 那人只是最底层的小角色,无权过问组织内部的事务。即便如此,也是鬼岛上下一脉相承的臭脾气,那人警告鬼龙不要再来挑衅,否则他知道后果。 鬼龙藏在暗处的那只手生生掰折了手术刀。 他强压下怒火,他不能就这么起冲突,莲巳还在他们手上。 雨夜,又是一个雨夜。 鬼龙身上藏满了药剂和刀具,再次确认无误后在脑内反复核实着今晚的计划。 门外忽有人来,扔下重物发出一声闷响,嘈杂的雨声也掩盖不去。鬼龙顿生警惕,袖中藏了刀具打开门。雨幕中四下里空无一人,只有面前躺着他再熟悉不过的奄奄一息的助手莲巳。 鬼龙把人带回来全面检查,外伤、发热、炎症倒是其次,莲巳后背多了一幅巨大的莲花簇拥龙蛇缠绕般若鬼面的刺青,蜿蜒向下,就要延伸过腰眼。他还听见莲巳低低的嗓音从沙哑的喉咙里传来,絮絮说着:“杀了他”。 “他把你弄坏了。”鬼龙似有不悦,袖中的刀出现在手里,下一刻便毫不留情地划过莲巳脆弱的脖颈。 “不过没关系,我会修好你。” 5. 莲巳仿佛经历了一场噩梦,灾难般的噩梦。在梦里他是他自己,同时又是另一个于他而言完全陌生的人。他应是鬼龙医生的助手,此刻却在拼命追随旁人,变得不像他自己。那人的样貌有几分熟悉,但对方的言语谈吐、行为习惯、一举一动却又如此陌生。 许多闪烁着光影的片段已然模糊不清,但莲巳真真切切感受到了爱,抑或是说,由他而起的喜欢、单恋。他如一个独行于荒漠中饥渴的人一般渴求着这份感情,最终眼前浮现一张莲花簇拥、龙蛇纠缠的般若鬼面。莲巳感到筋疲力尽,嗅到浓重的血腥,感受到冰冷的雨水淌过身体,将残存的温度彻底冲去。他最后终于能说:“我爱你。” 随之而来的是深深的恐惧。有个声音在他耳边不断出现,不断重复着: “杀了他。 “莲巳,杀了他。” 莲巳醒来,当他第一眼看到鬼龙时,便认定自己已对面前这个人心生爱慕。 “醒了?”鬼龙转身向他走来,“你病了,我是你的医生。” 莲巳、不,患者直直盯着他道:“我爱你,医生。” 鬼龙明显愣了一下。 “我难以控制自己爱上了你,对不起,医生。” 6. 这是患者不知第几次醒来,眼神径直锁定鬼龙,说完爱语后却眼神放空,迷茫地看着他。 “我……我是谁?” 鬼龙答道:“你是莲巳敬人,你病了,我是你的医生鬼龙红郎。” 患者忽然头痛欲裂,昏厥过去。 无论多少次,鬼龙可以强行留住患者的生命,救活他,祛除所有疤痕,让他一次次重启。而鬼龙自己一遍遍不厌其烦地听患者说爱,把类似的解释角色的话语一遍遍说与重启的患者听。 偏执、妄想,说是人之常情,谁人都有。多么可笑。毕竟莲巳做他助手的时候,从未对他开口说过爱。 鬼龙似有些沉醉其中了。s i m i s h u w u . c O M 1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