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韩迟
见韩迟
一夜寒风,酝酿了几日的风雪夜晚突降。 鹅毛般的大雪洋洋洒洒的飘了一夜,第二日外面便是一片的银装素裹。 江黎前世虽是地道的北方人,却是在魔都长大,这样的大雪记忆中几乎没遇到过。 发现下雪,天还没亮她便再也睡不着,挨到天边露白便匆匆爬起来去院中玩雪。 本想堆个雪人,滚身体时才发现雪人头被她滚的大了,愁的又接着滚身子。最后还是堆了个身子跟头差不多大的不伦不类的雪人…… 韩逸来得时候,江黎正举着被冻得通红的小手将枯树枝插在雪人身上作手。 “你起多久了,手怎么冻成这样,这伺候的人都不知道劝劝的吗?”韩逸说着一把捞过她身子,大手握住她的手搓揉又小心的哈气,最后放进怀里捂着。 “她们劝不住我,你快看我堆的雪人!”江黎说着还要兴奋的继续剩下的工作,“我要给雪人装个鼻子,对了,还要带个帽子!” 江黎仿佛瞬间回到了小时候在北方生活的那段童年时光,真是恨不能在雪堆里打个滚儿才好。 韩逸的手一直握着她,不放她去,她的手太冰了。 “好好好,这些让红袖她们几个做就好了,你看看你这手,等会有你受得!” 红袖几个早在一边急得不行,此刻见人终于老实,连忙上前开始往江黎身上套各种保暖的衣服。 不过片刻,江黎被包裹的只露出两只眼睛。 江黎:…… 初到别苑就赶上下雪,有人惋惜,是为冬狩要耽搁了。有人兴奋,却是因为这实乃一件幸事。 这别苑之所以叫碧雪湖别苑,是因为雪中碧雪湖,那才真是难得一见的美景。 韩逸便是来邀江黎同游碧雪湖的。 江黎听说还可以游湖,自然无有不应,又使人去唤了韩十一。韩十一又叫了其他几个相熟的好友,有男有女,一行十几个人早饭之后聚在了一起往碧雪湖而去。 到了一看,傻眼。 都知道碧雪湖雪景难得一见,遇上了谁不想一看。 大家都想到了一起,于是几十号人呼啦啦都挤在了碧雪湖。众女郎悉心打扮,而那些受邀的世家子弟一个个涂脂抹粉,打扮的比女郎们还要精致。 这哪里是赏雪景,分明是赏人。 再加上各人身边伺候的,湖边划船的,负责各人安全的……林林总总加在一起,这还有什么好看的! 江黎瞬间没了游玩的心思。 韩逸也没想到会是这样,但来都来了,也不好直接回去,且这会儿也没法回去。 韩逸跟韩十一刚一出现在湖边,众人便自觉围了上来。站在他们身边的江黎,尽管也凭着出色的外貌吸引了一些目光,但一听江黎的名字,众人心中便明了几分。 大家都是聪明人,有些事情不需多言。 面上虽没说什么,但江黎渐渐被挤出了那个圈子。 她也不乐意去凑,一个人朝着人少的地方前行,落了个清净。 别苑真是出奇的大。 离开湖边没走多远,便见一片雪松林,想是没想到会有人会来这里,地下积雪并未似湖边那样打扫出路来。 这却正合了江黎的心意,一步一步的踩在雪地里,听着咯吱咯吱的声音,不知不觉便走过了那片雪松林。 她面前出现一座山,一条小石径顺着山势蜿蜒而上。 石径上的雪被人扫过,而山脚下也有一条被清扫过的小路。 江黎好奇直接踏上了那条石径,往上山势渐陡,走了大半个时辰才到了山顶。 山路的尽头是一座竹制小院。 院子里很安静,但是屋里有人。她知道,因为上山的路上,不但积雪清扫过,偶尔还能看到一个人的脚印。 正厅并没看到人。 江黎转向书房,屋内很安静,偶尔传来两声啪嗒啪嗒似石子击叩石面的声音。 绕过紫竹屏风,窗边一身着道袍的男子席地而坐,他的面前摆了一个棋盘。此刻他一手执白,一手执黑,双手互搏的在棋盘上厮杀! 这个地方让江黎想到了一个人,韩家老大韩迟。 先前韩逸说起他时,只说‘大兄常年住在别苑,极少过问实事,也就很少回府’。别的韩逸并未多说,但江黎还是能看出他眼中难得的敬重,那是他提到他阿爹时,都鲜少露出的神情。 没想住在这里的人会是他,江黎正犹豫要上前见礼。 “没人教过你进门之前要先征得主人同意吗?” 男人的声音意外的好听,似静谧深涧中,冬雪消融忽然滴落水中的叮咚声,空灵清越。 “我怎么知道里面有人呢?都没有声音的。”江黎的谎话随口就来。 韩迟看出来了,但没揭穿她。 “自己跟自己下棋,很有意思吗?”江黎走了过去,主动看向棋盘。 “会吗?”韩迟问出这句之后,终于第一次将目光放到她身上,见她没回应便示意她坐下。 利剑锋利的眉峰下一双星辰般的眼睛,他的眼神似夜空一般深邃。看着他的眼睛,江黎眼前仿佛看到了一片广袤无垠的大海。 待江黎回神时,她已跟他一样席地而坐,对面传来他泉水般清越的声音:“黑子、白子?” 江黎悄悄呼出一口热气,定下了心,“皆可!” 韩迟将白子让与她。 正好下一步该白方落子。 江黎便拿起白子,随意在棋盘上落下一子,然后抬眼看他,示意我下好了。 韩迟看了一眼棋盘,跟着落下一子。 江黎再次落子。 韩迟眉头极不可见皱了一下,跟着落下一子。 江黎又捏起白子落在棋盘。 韩迟欲落子的手放下,她不会下棋! 先前的棋局中,白子已经占了优势。而她第一颗落子勉强算是稳扎稳打,第二颗子落下之后,先前的优势不但没了还反将自己陷入了危险之中。这第三颗落下,更是直接放弃了自己唯一的生路。 可惜了一盘好棋。 “该你了!” “姑母幼时便素有才名,她没有教过你这些?”韩迟抬手落下一子。 “想是教过,也或许没有,只是我不记得了。”江黎完全没有毁人棋局的自觉,纯粹一副玩闹的心态。 话虽这样说,但江黎想着原主母亲应该是没有教过原主这些吧!毕竟她一生都被世家大族身份所困囿,虽努力挣脱,却也落得个惨淡收场。这样的人,自然不希望自己唯一的女儿步自己的后尘。 然而此刻不提这些,更让她好奇的是他是凭那点确定自己身份的? 此次冬狩来得除了韩家,还有其他几个世家大族也在受邀之中。这些女郎加一起也好十几人了,她自问进来之后没说一句有关身份的只言片语,他如何知晓? 两人你来我往落子,几个回合之后,韩迟彻底放弃。 没救了。s i m i s h u w u . c O M 9