补魔邀请(失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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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飞鸟搬出来两天之后的一个早晨,银时找到了他暂住的居所。 这天,山姥切国广起了个大早,要出门买菜。为了警戒,两个人住在同一所屋子里,自然而然的飞鸟也就被吵醒了。他衣衫凌乱睡眼惺忪,半点没有主公的样子,看的山姥切一阵莫名的面红耳赤。 “你这是要出门?”飞鸟懒懒开口。 “是的……你今天想要吃什么?”山姥切问他。 飞鸟想了想,回答,“想吃甜食。” 山姥切沉默了一下,“我会带回来。” “那就麻烦你啦,被被。”他笑眯眯的,也打算起身,“我送送你。” 山姥切看着他,声音低沉,“你…不需要对我一个仿品这样。” “的确不需要,但是我的行为并不是由需不需要这样做决定的。”飞鸟整理好衣服,与他凑近了,半弯过腰去,一张俊美的脸骤忽凑近,笑起来像是夏花盛放,美得近妖,这妖怪含着笑勾了勾正直的刀剑的小指,低声婉转,“只是我想送你出门而已,不必拒绝。” 山姥切国广低下头默认了。 于是出门的时候,飞鸟就看到银时小豆丁抱着刀面无表情的在早寒之风里瑟瑟发抖,看见他就开口吐槽,“飞鸟桑我说你起的这么晚真的好吗?再晚一会儿阿银就要被冻成冰棍了啊!” 飞鸟示意山姥切先去买菜,他半蹲下身子,伸出手对着银时,“那么就去屋里暖和一下吧。” 他一张脸在寒风里吹了一会儿就有些泛红,不时还咳嗽两声。坂田银时看了他一会儿就把手递了过去,“是你邀请的我,所以进去之后应该有点心吃吧,要知道阿银我现在还没有吃早饭呢……” 飞鸟暂住的地方,是村子里还算富有的人家。他和山姥切国广暂住在一间客房里,等到饭点的时候会有人来喊他们去吃饭。虽然这户人家的主人说了不必有什么负担,也不需要报酬,但是山姥切国广还是自发承担了买菜的工作。 也凑巧,此刻正是这家人吃早饭的时间点,这家十四岁的女儿青春慕艾,羞怯的像是早春时节的一朵桃花,俏生生地站在枝头,穿着得体,那一点恰到好处的脂粉更是增添气色,她端着食盘过来,眼神里含着爱慕,“飞鸟大人,这是今日的早点,我做了玉子和蛤蜊味增汤……希望您喜欢。” 此刻刚刚寒风吹起的那一点胸腔里的痒意已经褪下了,飞鸟认真端详了一下食物,抬起头冲她一笑,“看上去就叫人很有食欲,伊藤小姐的手艺很好呢,我就欣然接纳了。” 银时在一旁靠着门框看他发散魅力,等那位少女走后,飞鸟端着食盘转过身来,他就抱胸做不耐烦状,“阿银觉得你这样勾三搭四的不是很好啊。” 飞鸟放下食盘,冲银时招手,等他进来之后就抬手弹了一下他的脑门,“你这家伙,小小年纪哪听到的这么多稀奇古怪的话。” “……哦这位伊藤小姐的手艺的确不错嘛,厨艺好的女性都值得敬佩啊!”银时大声棒读转移话题。 “嗯,是这样的,很不错呢。”飞鸟也顺势符合一句,话题又是一转,“银时应该会喜欢这种大和抚子类的女性吧?” “飞鸟桑,你在对我一个小孩子说些什么呀?”银时装疯卖傻。 “你还知道自己不是人到中年面临秃顶危机的油腻大叔啊。”飞鸟笑他。 “在飞鸟桑还没有变成那副样子,之前阿银我是绝对不会成为大叔的……而且我头发很茂盛好吗?肯定不会秃顶啊!” “这可未必。”飞鸟半真半假道,“就算你老了,我都会保持现在这个样子,我可是永远十七岁啊。” “……切。” 在打诨插科后,两个人之间的气氛变回了之前的亲近,银时才状似无意地开口问道,“你为什么要从私塾里搬出来住?” 飞鸟眨了眨眼睛,笑,“你忽然傻乎乎的…我又不跟着他学习,你的老师可不是我的老师,他不会白养我和山姥切两个大男人的。” “但是……”银时顿了顿,一时之间却不知道该怎么反驳了。他的直觉告诉他事情并非这么简单。从吉田松阳这两天对他的教诲来看,他好像对飞鸟感官不是很好……坂田银时想要知道原因,甚至想要化解两个他很依赖的人之间的矛盾,可是事情发展起来,话到了嘴边就怎么也说不出口了。 人生好像就是这样。他从来不会按照你预想中那样发展,甚至很多时候还会捉弄你,折磨你。他让你低落、失望、沮丧,他让你患得患失,让你悲喜交加。他像是明天的天气预报,你认为他准的时候他变卦,你觉得他要搞幺蛾子的时候,他又一本正经起来了。你觉得他无理取闹,他让你感到疲惫,想要逃离。 但是,这才是人生,是活着必须要经历的事情,也正是这些事情才让人有活着的实感,而并非在打一场早已经知道结果的单机游戏。 “好了,想的太多也是会秃头的,银时。”飞鸟打断了他的沉思,“童年不应该用在思考这些事情上吧?” “阿银我有时候也回去掏个鸟窝。” “……我说的童年指的并不是这个啊。” 山姥切国广回来的时候买了甜点,正好便宜了赖在这里不走的坂田银时。 “……”山姥切看着他给飞鸟买来的甜点随着时间的推移,全部进到了坂田银时的肚子里,沉默不语。 飞鸟见状好笑,“没关系的,不吃甜品反而会对我的身体好一点。” “是啊是啊,阿银我这是在减轻飞鸟伤身体的负担,山姥切桑要好好谢我才对。”坂田银时得了便宜还卖乖。 时间飞逝,眨眼就到了午后,飞鸟借住之地的门被一个意料之中的人敲响了。 “我来接银时回去。”吉田松阳站在廊下,声音温和,不紧不慢。 “已经这个时候了啊,你确实该回去了呢,银时。”飞鸟笑着摸了摸坂田银时的头,银时嘟囔了几声,抱起刀就起身了。 吉田松阳微笑着冲他说了些什么,也摸了摸他的一头卷毛,像是刻意的要洗去他身上飞鸟的印记似的。 银时没往这方面想,但下意识晃了晃脑袋,“不要随便摸阿银我的脑袋,会秃的。” 路途的尽头是一个拐角,拐弯之前坂田银时回头喊,“飞鸟桑——我走啦——下次——再来看你——” 吉田松阳也转过头来,阴影之下,他虽然保持着得体的笑容,神色却晦暗难明。 飞鸟冲坂田银时挥了挥手,懒洋洋的,并不将吉田松阳的表情放在心上。 出了宅子,走在回私塾的路上,坂田银时问吉田松阳,“老师,飞鸟桑他们为什么不能在私塾里面住?” 吉田松阳低头看了他一眼,解释道,“马上到开学的时候了,还会有学生住进来。私塾没有地方,所以我让他们另找住所了。” “……哦。”银时看起来像是随口一问,接下来就不怎么在意了,反而开始问起来上课的时候究竟教什么、有多少个同学之类的问题。 吉田松阳出神想到了昨天的对话。 当时,一眼看出来飞鸟和山姥切国广都不是人类的吉田松阳,趁着山姥切国广去打水,只有飞鸟一人,直接发问,“你们来到地球,跟在这个孩子的身边有什么目的?” 他以为飞鸟是某个星球地位比较高的天人,山姥切国广是类似于他保镖一样的存在——因为飞鸟的身体看起来就不是很好,武力值也偏弱——却完全不明白他们的意图,这一问也不过是震慑和试探。 当时飞鸟坐在廊边,闻言却只是笑,毫不慌乱,反倒慢条斯理地看了他一眼,只这一眼,就让吉田松阳有一种从内而外被看透了的感觉,甚至隐约掀起了他本已压抑在心中很多年的混沌情绪。 然后这家伙道,“同为非人类,你好像没资格问我这个问题吧?” 他的神情像是看透了人类的劣根性和欲望,于是引诱人类把灵魂奉献给他以换取可能性的恶魔;声音也像是塞壬,为了一己私欲就让水手的船触礁,水手丧命在他的声音之中。 “压抑那股邪恶的躁动很疲惫吧,这副人类的身躯还能撑多久呢?吉田先生,要不要跟我合作?我可以让你没有那么痛苦,甚至……你可以延长这具身躯使用年限哦。” “我不需要。” 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心里有没有动摇呢?倘若真的没有的话,就不用这么疾言厉色了吧。因为被看透了,所以慌张;因为被诱惑了,所以焦虑;因为心底的黑暗被勾起,所以才需要远离这个人。 可是远离之后……那份被勾起的渴望真的消散了吗?恶魔的低声呢喃还回荡在耳边。即使富有再强大的力量、身体的另一半的确不是人类……但吉田松阳的存在,在某种程度上,的确和人类一样脆弱。 已经被标记上了,虽然现在看不出来,但是,逃不掉的。 “那位…吉田松阳,对你好像有很大的恶意。”山姥切提醒飞鸟。 “嗯,我感觉到了。”飞鸟一脸无辜,“那家伙好像有点阴谋论主义,又或者……被迫害妄想症?” “其实我只想让他给我补个魔而已啊。”这位塞壬,这么低声说着,声音里有点委屈,面上却似笑非笑。 究竟哪句话才能当真啊,从小孩子到大人都不放过,还说自己不是欺诈师,真是恶趣味呢……恶、魔、先、生。s i m i s h u w u . c O M 1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