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回 心动预感
第五回 那究竟是个什么字?会是郭天放媳妇的名字吗? 燕云断给郭天放擦拭后背时,满脑子都是这个疑问。 他盯着那处都快给郭天放盯出火花了,十分想把那碍事的布巾扯掉,可惜他没那贼胆。 为了防止做出过激行为,他只能强迫自己不去想那到底纹了个什么字,集中了注意力在眼前。 可这一集中更是了不得,擦着擦着他隐约感觉自己眼前似出现了重影。 突然有一瞬间的恍惚,仿佛眼前这个画面出现过无数次了,这绣着美丽纹身的裸背不止一次的出现在他眼前。 有时是像现在一般湿漉漉的,半浸润在水中,有时却似乎是被汗水沁的,泛着润泽的光芒,在轻轻地摇晃。 燕云断感觉头有些闷痛,脑侧太阳xue一鼓一鼓的有些难受。 “怎么了?” 郭天放听见背后急促又沉重的呼吸,转头一看发现燕云断脸色不太对劲。 呃……这是刺激大发了? “是不是头不舒服了?” “嗯。”燕云断很能忍痛,但如果到了他也难忍受的程度,那必然是很痛了。 “得嘞,你别给我擦了,咱赶紧擦干,你去歇着吧。” 郭天放到底是担心燕云断的伤势,不敢继续调戏着男人玩了。 热血上头这到底不是说说而已,燕云断这脑袋上还开着个口子,刺激大发了再滋血可就麻烦了。 郭天放手脚利落快速的擦干身上套上条裤子,然后把燕云断扶出来帮他换好亵衣裤打包送回屋。 “你躺下休息会,我去拿药。” 药汤在做饭那会就已经熬上了,这会应该也差不多了,郭天放随手套上个外套就奔了灶房,过没一会便端着药碗过来了。 燕云断看着因着急来不及扣上衣扣,就那么敞着怀忙前忙后的男人,心底涌出阵阵暖流。 男人是真心实意的对他好的,如此细心入微的照顾,得友如此,夫复何求。 喝了药,燕云断感觉头脑更是昏沉,没一会便躺在床上睡去,脸色也渐渐恢复了过来。 郭天放松了口气,看着男人熟睡的脸很是欣慰。 还好还好,差点玩过了。 这几天他还是收敛着点吧,这人脑毕竟脆弱,燕云断伤的不轻经不起折腾。 这也就是他,平时壮的跟头牛似的,受了伤不怎么当回事。 这要是换个人,估计连下地都成问题。 就是不知道,除了记忆缺失还会不会有其他的毛病。 坐在床边,郭天放看着心爱之人的睡脸,心仍是揪着的。 每次他受伤都把他搞得心慌,恨不得以身代之,在一起近十年,这人的存在已然融入他生活的每一处。 他是他的情缘、爱人,更是他的友人、亲人,他已不能想象没有他的世界。 还好,只是失了记忆,但他仍在。 “你说你……就不能让我省点心。” 郭天放缓缓俯下身,嘴唇轻触着男人的鼻尖、脸颊,最终轻轻覆上那双刚毅有型的薄唇,恩爱厮磨,却一触即离。 “你小子要快点给我恢复过来啊,老子不想再感受这种寂寞了。” 许是药效很猛,燕云断睡得很沉,郭天放只呆了一会便退出了屋,关好房门。 只是这一夜,燕云断睡得并不是很稳,他做了很多梦,梦中场景极其混乱。 他一下子出现在了战场,也不知是哪一场战役,浑身血污狼狈至极。 耳边只听见隆隆鼓声轰鸣,闻得焦土腥臭,他在嘶吼,在流泪,背负着什么人,一脚深一脚浅的在旷野上狂奔…… 一会儿,他又回到了苍云堡的校场,春去秋来,寒来暑往,他们却坚定不移的在校场上进行日复一日年复一年的刻苦训练。 一晃儿他又来到了街上,望着热热闹闹的集市和往来的人群一片茫然,仿佛过客一般看尽行人匆匆。 他是谁? 他在哪? 他又将去往哪里? 他的归宿,在何处? 站在时空交叉的路口,他感觉前所未有的茫然,直到……他看见了一抹光。 行色匆匆的行人都模糊了去,独有那一抹光在熠熠生辉。 他缓缓走上前去,随着他的走近,他看到了一个人的背影。 那人肩膀上停着一只白隼,身边围了一群吵闹的孩子。 当他侧过身时,他看见了一张俊帅的脸,带着暖如朝阳的笑意,眼神异常的清澈。 他似乎发现了他,站直了身体朝后一转,那双澄澈的眼望向了他。 看见他后那人先是微微一愣,然后便露出了漂亮齐整的白牙,露出了个愈发灿烂的笑脸。 那一瞬间,他便感觉自己不对劲了。 浑身泛起一阵战栗,仿佛枯木逢春,草刃劈开腐木发出噼啵的碎裂声;仿佛血液沸滚,如喷发的熔岩在血脉中激荡;又仿佛万马在草原上奔腾,如此的肆意,如此的酣畅淋漓。 不待燕云断细细体会这份激动与雀跃,感受遇到命定之人的震撼,那股不知名的力量又急匆匆的将他推至另一处场景。 桃花树下,那人笑着,似乎在对他说着什么,然后一转手将手中的酒坛丢给了他,转身便挥舞起双掌施展开一套霸气掌法。 青龙气劲环绕周身,是那般雄姿英发,傲气凛然。 晶莹的汗水自他脖颈、胸前、腰腹,以及背上悄然滑落,润湿了那仿佛活过来一般的青龙纹身,那一幕充满豪情亦浪漫旖旎。 然而时空再一晃,他眼前一片昏黄,四周围尽是黑暗,他感觉浑身炙热,喘息剧烈,体内热血激荡仿佛要冲体而出。 而刚刚那个漂亮的身影,此刻竟然就在他怀中,背对着他,纹着漂亮花绣的裸背被汗水沁透,一颤一颤的轻抖。 令他颤抖的源头却是在自己这里,因为他们身躯赤裸未着寸缕,而下身却紧紧缠绕嵌合在一起…… 那一瞬间他感觉自己的脑子要炸了,惊恐万状却又如此的满足惬意,灵魂仿佛被撕裂成了两半。 一半在斥责自己不该任由这事的发生暗骂自己禽兽、畜生不如,一半却抛弃了自尊顺从本能的呼唤,沉浸在饥渴的灵魂得到前所未有的滋润与满足中,放肆沉沦。 燕云断突然惊醒了,毫无预兆的从床上挺起,惊惶不已的呼呼急喘着。 什、什么!?那些是什么?? 醒来的瞬间,梦中的一切便离他远了,仿佛隔着一层层厚重的纱,但他还零星的记着些重点,尤其是最后那一幕。 天啊……他……他竟然…… 梦中那被汗水沁透的、颤动的背脊,与昨日沐浴时帮某人擦背所见,完美的重合到了一起。 燕云断惊得浑身颤抖,他分不清梦中梦到的那些,哪些事是真实发生过的,哪些又是他幻想出来的。 但那种悸动,那种充斥全身的炙热感,他却牢牢的记住了…… 他狼狈的捂住眼,坐在那发出无奈的苦笑声。 虽然自醒来便就隐隐约约发现了自己对郭天放的特殊感觉,他目前也无法去跟对方确认与男人之间的关系到底进行到了哪一步,但梦中幻想的一切无疑佐证了一个事实。 失忆前的他便喜欢上了郭天放,深深地喜欢着,甚至是爱。 爱到就算明知道对方娶了妻,都小心翼翼的隐瞒住自己的性向,甘愿做他兄弟一生守候在他身边。 他为自己在梦中亵渎心爱之人而感觉内疚不已,斥骂自己龌龊。 可心底深处……却又因那种肆意酣畅、灵魂般的交融感觉如此满足,甚至还有一丝遗憾——刚刚的梦若是能再做的久一些,他能再晚一些醒来该多好…… 就在他陷入愧疚自责和惋惜后悔等等复杂又矛盾的心情中时,外面隐约传来一些动静。 阳光透过窗缝洒进来丝丝缕缕,他能感觉出外面已经亮天了,这一觉他睡得也够久够沉。 他下地走到窗边,推开窗后就见一人在院中劈柴,显然他已经劈了一个时候了,因为旁边已经堆叠起半人来高的柴垛。 “醒了?怎么样,感觉好些了吗,头还痛吗?”郭天放停下动作,双手拄着斧子把看向燕云断。 昨晚他起夜两次去查看男人状态,燕云断睡得很熟,后半夜稍稍有点发烧,他给他擦拭了几遍额头,又很快退烧了。 “嗯,好多了,头不疼了。” 燕云断眼神近乎贪婪的看着眼前人,他知道醒来后,他与昨夜睡下前有什么东西不一样了。 但他知道,不论发生何种变化,他对眼前人的感情,都不会变,哪怕是失忆,他也一样会深受男人的吸引,再次爱上他。 郭天放敏感的察觉到了什么,男人受伤初醒来时的那种滞涩感消去了不少,看向他的眼神明显带了点……温柔。 老小子开窍了? 郭天放这颗老心啊,又开始痒痒了。 不过他立刻警告自己还不行还不行,男人的脑壳此时脆弱得很,经不起折腾,还是再等等,等等吧。 闲赋在家,就有大把的时间干点闲活了,这个小院,自从与燕云断一起住进来拾掇过那一次,之后就再没大修过。 郭天放想趁这几天功夫,好好修缮一下屋顶和后院的篱笆。 还有杂七杂八的其他一些边边角角鸡零狗碎。 俩人吃完早膳后就一起忙活起来,郭天放想让燕云断去歇着,奈何这人本也就是个闲不住的。 脑袋不疼了立马生龙活虎,于是郭天放便只能带着他一起拾掇。 挑麦秆、檀房子,将上头薄的部分补一补,防止夏季雨水多时漏雨。 郭天放就让燕云断挑出长一些的秸秆,系成一片一片,他爬上房顶去补。 花了大半天功夫才将屋顶补了个七七八八,牛佬来时,瞧见的就是俩人忙的热火朝天的景象。 他也知道,燕云断指定闲不住,他的病人就没一个能老老实实躺在床上休养的。 他给燕云断把了把脉,又查看了下伤口,恢复的挺好的,拍拍男人肩膀。 “干点活活动筋骨不怕,但记着饭要吃饱,休息一定要充足,你伤的是脑袋可不是屁股。” 话糙理不糙,人脑不比其他部位,重要程度自不必过多赘述,牛佬也是不希望这人落下什么病根。 燕云断点点头,牛佬便打开随身携带的针囊取出家伙事,给男人头部做针灸。 期间还询问燕云断想起什么事没,燕云断心里咯噔一下,也不知梦里那些有多少是真实的记忆,便含含糊糊应了。 说是偶尔会闪出一些熟悉的片段,不过都是日常琐碎,没什么太重要的。 牛佬一听放心了,这就是恢复的前兆,安慰他和郭天放不必着急,慢慢来,这人脑损伤急不得,慢慢疏通经络,记忆总会回来的。 至于回来多少,就看恢复的状态和造化了。s i m i s h u w u . c O M 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