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7.情诫

    双眼在对上赵博秋那一刻，随悠转身跑了，跑了好长一段路，她才停下。

    她觉得方才看到的一切足以颠覆她的世界观，虽然之前也撞破郁淼3p，但那时候的冲击力远没有眼前的强烈。

    他们可是兄妹啊，为什么兄妹之间能干这种事？

    随悠浑身发冷，呼吸不顺畅，这天气本就冷，加上小跑气喘，吸进的冷空气像在吞刀子。

    她回头看，赵家那栋别墅此时只剩下巴掌大，被厚重的雾气层层覆盖，看着阴森森的，怪吓人。这让她想起一些吸血鬼电影，一个没有道德没有伦理的世界。

    半晌，随悠收回目光，缓缓走着，她又开始胡思乱想，她以后要怎么面对赵家兄妹，甚至思维一再发散，她有点害怕被他们灭口。

    人一旦高度紧张，做事就乱了章法，随悠居然绕着别墅跑了一圈，最后在后院门外停下。

    电话响了，是赵明夏，她不敢接，可那头的人不死心，又打了过来。

    随悠颤巍巍接起：“喂？”

    “跑哪儿去了？”赵明夏笑吟吟道，丝毫没有一丝窘迫，这倒把随悠给搞懵了。

    “我……”

    “这事儿没那么复杂，你先回家，我好好跟你解释。”

    “我在后院，门口。”

    赵明夏穿过篮球场大的院子，给她开了门，看着浑身发抖的随悠，她亲昵地牵过她的手：“你那个男朋友呢？”

    “回国了。”

    “我没想到你会这么早回家。”赵明夏语气坦然。

    “你们……赵大哥呢？”

    “他出去了。”

    进了屋，随悠见他们的行李箱还放在客厅，心想估计是刚度假回来，以为她没在家，房间也来不及回，在沙发上就干上了。

    “喝什么？”赵明夏打开冰箱：“酒？还是牛奶？”

    “都行。”随悠不太敢看她，眼神飘忽。

    赵明夏开了罐啤酒递给她：“这天气喝啤酒刚刚好。”

    对于这个酒鬼的荒诞理论，随悠闭口沉默，拿起啤酒，抿了一口。

    “你都看到什么了？”赵明夏靠着吧台，笑问。

    “你们……”随悠正在组织语言。

    “我们没血缘关系。”赵明夏又喝了口酒，解释道。

    “啊？”随悠看着墙壁上的全家福，他们一家四口，明明长得很像。

    “我跟我哥……跟赵博秋，都是被领养的。”

    这一下从禁忌频道跨越到伦理频道，随悠咽了咽口水：“这样啊……”

    “所以你别怕，我们不是怪物。”

    “可……你有男朋友，我记得他也……”

    “这个解释起来就有点复杂了。”赵明夏笑容微滞。

    接下来，赵明夏的自述，给18岁的随悠打开一扇新世界的大门。

    她有男朋友，赵博秋也有女伴，他们都并非单身，但这种畸形关系他们其实已经维持好多年了，明知道不可为而为之，罔顾人伦和道德，他们就像野生动物，单纯地发泄欲望，纯粹去交配，去获得快感。

    很多时候两人想抽身，用过许多办法，甚至赵明夏有段时间跑去跟某任男友同居，但最后还是会回到这个家，回到赵博秋身下。

    “你是不是很难理解？”赵明夏讪笑。

    随悠没点头也没摇头：“既然你们相爱，为什么不直接在一起呢？”

    “爱？”赵明夏愣了一下，喝了口酒，才道：“那也不叫爱吧。”

    她从来没想过跟赵博秋在一起，他们每一次苟合都是在暗无天日的房间里进行的，甚至窗帘也要拉得严严实实。

    没有人知道他们这些事，包括他们历任伴侣，包括他们最好的朋友，包括他们的父母……

    今天确实失策了，在瑞士时，两人看得见吃不着，远离父母后，到家的第一件事便是放纵自己在对方身上发泄欲望，万万没想到随悠会突然出现。

    这一夜，赵博秋没回家，也许是他去忙工作了，又也许是他想给随悠一些消化这件事的时间。

    随悠失眠了。

    她有一个幸福美满的家庭，父母恩爱，在感情观这方面，她一向是健康的正能量的，然而，先有郁淼当着未婚夫的面跟别的男人zuoai，后有赵家兄妹在各有伴侣的情况下苟合。

    她的感情观多少受到些冲击。

    这些事情要保密，所以她不敢告诉周湛。

    她脑子里不断地循环播放今天下午赵明夏那些话。

    “我爱Chris，和我跟赵博秋上床，这两件事并不冲突。”

    “你能保证你的男朋友从始至终就爱你一个？你们隔那么远，他在那边做点什么，你能知道？”

    “为了一棵树放弃整个森林是最愚蠢的事，你倒不如趁着大好青春，尽情享受。”

    享受什么？享受恋爱的滋味，享受性爱的刺激。

    而不是白白浪费这些时光，在另一个一年只能见一两次面的男人身上。

    随悠睡不着觉，给周湛发了条信息，然而过了很久，他都没有回复。

    她这才想起来，这会的周湛还在飞机上。

    隔天，她起床时一阵晕眩，鼻子堵住，喉咙也有点疼，后知后觉这应该是感冒了。

    赵明夏跟赵博秋都没去上班了，家里就剩随悠一人在。

    她不会做饭，煮了个即食杯面，用微波炉叮了两根香肠，吃了两口面再吃不下。

    她打开周湛的对话框，他到江城时给她发了条短信，那时候她在睡觉。

    她再一次拨通他的电话，依旧没接，算了一下时差，他那边现在是深夜。

    随悠昏昏沉沉在床上躺了一天，睡了醒醒了睡，她此时此刻无比想周湛，希望他在身边，可这隔着十万八千里，时差都有8小时，她没办法任性地要求他立马出现。

    她是被赵明夏拍醒的，随悠艰难地睁开眼。

    “你发烧了。”赵明夏的手搭在她的额头：“我给你拿了点药，我哥煮了粥，你吃完再睡。”

    随悠起身，先吃了点粥，排骨粥鲜甜不腥，她一天没怎么吃东西，硬是吃了两碗，吃完粥又把退烧药吃了。

    “你不舒服可以给我打电话啊。”赵明夏在她身旁坐下：“给赵博秋打电话也行。”

    “谢谢你们。”随悠真诚道谢。

    “瞎客气。”赵明夏帮她把枕头竖起，让她好靠得舒服些。

    “赵大哥……”随悠目光灼灼看着赵明夏道：“你帮我跟他说一声，那些不该说的话，我肯定不会说出去的。”

    赵明夏突然就笑了，她揶揄道：“你该不会是被吓发烧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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