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干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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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近家里的空调和电热毯二十四小时开着,空气又干又热,王滔昏昏沉沉地睡了几天,难得的没有烦躁,只是经常捧着热水杯坐在床上发呆,觉得自己快被蒸成水蒸气飘走了。杨涛忙完了家里的杂事,回卧室第一件事就是确认他身上是不是热的,王滔时而觉得好笑,说再热就被蒸熟了。 杨涛看了看他头上被捂住来的细汗和被温成粉红色的脸颊,终于将电热毯关了,问他还疼不疼还要不要再躺会儿。一直都是疼的,王滔笑笑,把杯子里最后一点热水喝掉,躺下了。被子被拉上去蒙住了半个脑袋,杨涛没走,坐在床边一下下摸着他的后脑。 两个人都在发呆,也谁都没有再开口说话。 这几天不分白天黑夜睡的太多,王滔没什么活力,也没有像之前那样总哭,只是空落落的平静着,死气沉沉的样子。杨涛正打算起身再倒些水,被王滔从被子里伸出手拽住了衣角,只好回头看他。 “别去乱忙了,陪我待会儿。” 被看透了心思,杨涛的眼神有些躲闪,但还是躺到他身边把人揽进怀里了。王滔身上确实是热气腾腾,手从毛绒睡衣的袖子里伸出来抱在他,小声说想去上班了。杨涛皱眉,下意识想拒绝,还没说出口,就听王滔小声道,让我做点事情吧。 “好不好?”王滔抬头微微笑着看他:“让我也忙起来吧。” 杨涛迟疑了一会儿,还是点了点头,他们都需要短暂的忙碌来沉淀下痛苦。王滔最近平静的太过了,他倒是宁愿他大哭一场,好过一直愣愣地发呆。 医生叮嘱卧床半个月,最后王滔只休息了不到一周,好在被照顾的很好,乖乖吃药喝了许多汤汤水水,又每天被蒙在被子里温养,复查的结果还算不错。 两个人都恢复工作的时候已是十二月底,王滔还是平静着,连从前最讨厌的中药都能毫不犹豫地一口喝下去,不吵不闹安安静静。反倒是杨涛被他的安静弄的心慌,恨不得时时刻刻跟着他身边,又不让他干活,路过看见刚刚洗完澡的王滔在洗贴身的衣物都要接过去自己洗。王滔叹了口气,也不跟他争抢,只是看着他低眉顺眼地替自己用冷水搓掉内裤上零星的血迹,转身回卧室铺好了床。 杨涛回到卧室时,才发现今天他没点小夜灯,点的是之前买东西送的香熏蜡烛,一晃一晃的火光柔柔的,燃烧的烛芯里有带着焚烧气味的甜香。被窝里电热毯开了一阵,很暖和。王滔钻过来的时候被他顺势抱住,又低头在他额头吻了一下。 最近王滔都睡的不好,他知道,于是侧撑在床上拍了拍他的后背,想看着他睡了再休息,王滔却开始解睡衣的扣子。他小月子里空着涨奶了半个月,痛的要用热毛巾敷,好容易才好一些。杨涛蹙眉,按住他的手,问他是不是又痛了。 王滔抿唇摇摇头,直接凑上来吻他,一点点地从下巴吻到嘴唇,带着他的手摸进温暖的睡衣里。但杨涛没如他所愿,浅浅回应后就把他松开了,反倒惹得王滔更急,恨不得整个人都贴上来。本该十分暧昧的氛围不知为什么刺的杨涛心痛,他不想让王滔用这种事情来发泄情绪。 他推了推王滔,在两个人的呼吸越来越急促前结束了更亲密的行为,最后十分无奈地用指腹将王滔唇边的水光抹去,轻声说了句别这样。 “乖,身体还没好,过一阵……” 结果被推开的人眼圈越来越红,偏头躲掉他的手转过去了。他只好追着从身后抱住王滔,摸索着帮他把扣子扣好,又在他耳后吻一下,哄他别生气。 “别碰我,”王滔吸着鼻子,闷闷地说:“你以后都别碰我了。” 这话赌气的意味十足,杨涛听的出来,于是凑过去吻吻他的后颈,又绕过他腰腹握住了王滔缩在被子里温软的手,摩挲几下轻轻捏了捏。那人还是没什么反应,他只好哄着他开口,说转过来吧酷酷,再亲一会儿,想你了。王滔一动不动,他索性用了点力气将人掰平了,撑在他身上一下下吻他的唇。 只可惜这样的吻仅仅是为了安抚他,杨涛没打算做别的。王滔情绪上头可以不听医嘱,他可不敢真越雷池。于是他又适时的结束了这个吻,一下下用手摸着王滔的额边,盯着王滔看。 王滔的表情只在刚刚赌气时有些许灵动,现在又安静下去了,透过他的眼睛不知道在想什么。 “睡吧?”杨涛将他揽在怀里趟回去看着天花板,想了想又道:“周末我想去公园写生,你陪我去好不好?” “全当散散心。” 他没等来回应,偏头再看时王滔已经阖了眼,呼吸平稳,不知道是真的睡了,还是懒得回应他的话。于是他也不再逼王滔开口,就这样盯着他看了好久才睡下,却在迷迷糊糊地入睡时感觉到自己的手被轻轻握住,又听到一声轻轻地对不起,和几句呢喃似的细语。 若是早半个月,他是万万不敢带着王滔出门散心吹风的。南京的冬天阴冷着,再想拉着他出门散心,也怕他身体未愈又填寒气。所以临出门时给不情不愿被他拉出来的人裹了一层又一层,弄的王滔这段时间以来第一次出现了少见的烦躁,皱着眉头说他烦人。 但杨涛却觉得这点情绪也显得他有生气些,反倒笑了,凑上去亲了他一下。 他没敢带王滔去市中心附近的公园,周末那里的小孩子太多了。王滔最近做什么都无趣,在他画画时百无聊赖地坐在湖边的椅子上,静静地盯着湖中心,不知道在想什么。过了午后最暖的时候,天渐渐凉了,王滔把手缩在袖子里,想不明白为什么杨涛这个天带他出来写生,回去的时候手肯定又要被冻的冰凉。 杨涛走过来拉他看画,他便轻轻一瞥。 上面画的是自己,王滔没太大反应,愣了一会儿,看着画上那个神情灵动的人,总觉得不太像,呆呆地说我没有笑。 “但我想看你笑了。” 王滔意识到他在说什么,浅浅笑了一下,扯过他冰凉的手说:“太冷了,回家吧,我有点累了。” 其实他也不知道为什么只是那样安安静静地坐着都会累,只是觉得自己应该时时刻刻躺在床上睡觉,等着神经困倦时失去意识的那一刻,好过清醒着面对空空荡荡的情绪。但是他也不喜欢杨涛硬扯着自己从那安静里走出来,好像是在给一片已经干涸的地浇水,明明怎么都养不活植物,却逼着他一次次接受灌溉。 回去路上杨涛沉默的奇怪,没再开口问他些什么,有些失落的样子。反倒是王滔习惯性想给他暖着手,埋怨他这么冷的天还要出门,平时那么多工作还没得画么? 杨涛听着,没说话,抓着他的手一起放进了口袋里。 直到打开房门的那一瞬间,好像解开了什么枷锁,王滔甚至还没来得及脱鞋,就被按着手用力抵在了冰冷的铁门上。他吓了一跳,抬起眼睛想问他干嘛,刚刚开口的那一秒钟就被杨涛用吻封缄住了。 这情绪来的快,被接受的也快。杨涛吻得不算温柔,甚至透着凶狠,王滔的唇慢慢被他胡乱吮咬的很红,可直到将人吻的承受不住,从喉咙里发出闷闷的哼声,他才松开一点,垂下眼睛看着王滔被吻到泛红的脸颊。王滔不知怎么有点想哭,与他对视了几秒,抬起手紧紧搂住了他的脖子重新侧头吻上去。 何乐而不为? 湿软的舌头挤进杨涛喘息时未合拢的唇缝里,然后互相勾扯着搅动,王滔主动在一次次的交缠间努力换气,让自己不至于呼吸不畅,可以将这个吻无限期延长。而杨涛仍微凉的手却从他腰腹顺势向下摩挲,是用了力气不算轻柔的抚摸,从丰盈的臀rou到guntang的腿心,又往更里面的地方探。 王滔哼了一声,皱了皱眉,想说疼,还没说出口就被半抱着向卧室扯。 衣服被粗暴地一件一件脱下去扔在地上,从门口到卧室的床前落了一地,像铺就了一条带着两个人褪去面皮沉沦欲望的路。杨涛知道自己所做正随他意,抱着他的腰用手替他垫着,一下子倒进软绵绵的床上,用力吻在王滔侧颈,留下了几个紫红色的红痕。 王滔的眼神有点涣散,被他弄的一直喘,却还是紧紧搂着他的腰不愿意放开。内裤掉在脚腕上,上面干干净净的,现在连零星的血迹都没有了。不知道为什么,他觉得杨涛有点委屈,在激烈的热吻过后才慢慢缓和,趴在他身上冷静了。 他拍拍杨涛的背,像是在安慰他。 他们有两个多月没有做过这件事,都有些急,但杨涛的手摸下去好一会儿,那里才渐渐湿润起来。不舒服么?杨涛凑上来轻声问他,手指沾着点粘液向上匀了匀,亲眼看着王滔仰着下巴叫了一声,又喘息着低头看向他,摇了摇头。 好像是有点干涩,不知道是不是小产后的影响,王滔不敢想,也不敢再追溯。进来吧,他催着杨涛,将腿张的更开等待他,却看到那人在抽屉里翻出来一个小小的包装袋,是之前买润滑液送的避孕套。 他有些恍惚——他们zuoai从来没用过这个。 杨涛不想他再怀孕。 王滔的眼角有点湿,但忍住了,看着身上的男人俯身下来吻自己,感觉下身的女xue被用手指搅动几下,像松土一样一点点叩开了,有温热的yin水流出来。杨涛被他时不时的喘息叫的很硬,抵开了那个小小的洞口,却只容下一个头部就被紧咬着难以进入。 通常这种时候王滔都要喊疼,他把目光从两人交合的地方移上来,对上王滔氤氲水光的眼睛。他没问他,但从他眼睛里看到了疼,还有更多的情绪。交缠着的身体guntang,杨涛忍着汹涌而上的情欲,贴着他的额头粗喘,又用手按住他的胯骨,一点点地向里面顶。 王滔眼神飘忽着回看他,一声声叫出来,又随着那根性器在身体里缓慢地抽动愈发甜了。 “啊——” 全进去了,两个人都吊了口气又松下来似的。或许是太久没做,被这样紧紧裹着舒服过了头,杨涛额头上青筋绷起,深呼一口气好容易忍过了射精的欲望,撑在他身上用吻来平复,过了一会儿才慢慢动起来。 他本来就有些忍不住,听着王滔在耳边十分勾人的呻吟声更是情难自制,于是又封住了他的嘴,将那些嗯嗯啊啊的叫声都堵回了喉咙里,变成几声更婉转的哼吟。王滔倒是被cao的爽了,沉浸在久违的快感里,连大腿都紧紧夹着他的腰不松。 但很快王滔又不满足于这样温和的性爱,喘息着催促他快一点。那里已经湿软的不行,rouxue熟悉了被撑开的感觉,随着一下下的抽动淌出水来,混着白色的浆液堆积在xue口,又沾在那根尺寸骇人的性器上,看起来很yin乱。 他被吻的没办法叫床,轻轻推开杨涛,有些难堪地急喘着气,脸颊烧的通红。快一点,他催促杨涛,沉下腰迎合着性器一次次的侵犯。他身上的内衣没有解,两团因着小月子时涨奶的rufang更大了些,被拢在里面随着动作颤动着。 王滔觉得自己在发情,浑身都烧的guntang,连汗水都能被体温蒸发。 但杨涛克制着,担心他身体未好全,又怕自己就这样忍不住交代在他里面。于是王滔急了,不知哪里来的力气抱着他翻了个身,跪坐在他身上自己动,很急很急的向下坐。 两双手紧紧交握着,王滔不管不顾地自己动作,好像只是在使用他身下那根能让自己舒服的性器。身体起落的速度很快,快到没一会儿蜜色的皮肤上就起了层汗,顺着光滑的身躯向下滑,rou体拍打碰撞的声音夹杂着水声在房间里响起来。 这发了疯一样的性事,实际上失去了爱。可是太爽了,爽到杨涛几乎快不能思考。他看着王滔咬住下唇仰着下巴大声地叫床,过于大而软的乳团随着这激烈的动作从那黑色的内衣里掉了出来,十分色情地跳动着。 两个人第一次zuoai隔着层套子,又太过沉默,除了叫床声连一句从前用来调侃彼此的荤话都听不见。只是像怎么都不够满足一样得讨要彼此,叠起越来越重的快感。杨涛的呼吸愈发粗重,看着王滔坐在自己身上放肆又yin荡的样子,实在隐忍不住,按着他的胯骨又快又狠的顶了几下。把王滔cao的拉长了声音叫着,最后塌了腰压倒在他身上,浑身抽搐着高潮了。 没有接吻,没有安抚,两个人紧贴着的身体都经过了太过爽快的性爱,时不时发着抖。本该是zuoai后温和暧昧的气氛,竟然伤感的过分。 然后杨涛听见了哭声。 是王滔跟他在一起之后哭过的许多次里,比任何一次都要痛苦的大哭。guntang的泪滴在自己颈窝,他听到王滔哭着说对不起,却不知道他在对不起什么。 而王滔却觉得他有太多的对不起他的事,没有保住的孩子、胡乱发泄的情绪,又或者,其实是他拼尽全力想要回馈给杨涛一些爱,但是却根本找不到出口。王滔以为他可以为他生个孩子,可以让他们都从不幸的过去中被治愈,却忘记了他根本不是一个正常人。他生在枯槁干涸的土地里,自己当然也是干瘪的,怎么可能真的孕育新生? 可杨涛的爱从来都这样guntang,他越不在乎自己的给予,他越想要给予的更多——身体、灵魂和命。 我根本就不值得你的爱,王滔哭泣着,诘问着他的好,问他到底爱自己什么? 爱什么?杨涛也没有概念,但他用手轻轻抚过王滔的后脑,手指隐进那柔软的发丝里,迷茫地看向天花板,眼角的泪转瞬即逝。然后沉默了一晚上的人蓦然开口。 “你只要在我身边,我就会爱你。” 王滔,我爱你,其实是因为你愿意爱我。s i m i s h u w u . c O M 1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