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流涌动(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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须佐之男在半梦半醒中感觉到自己被人抱了起来,那人顺直的长发落在他的脸上,带给他一种微痒的感觉。 死亡的感觉如影随形,他脑海中却想着就这么死去是不是就能和家人在另一个世界重逢。 他的意识越来越飘忽,就像是即将步入甜美的梦乡。 一滴滴血液落在他的嘴唇上,他本应该感到腥气,本应该对这味道感到恶心。 可是他没有。 一种渴望从他的心底燃烧起来,他舔了舔嘴唇,将那血液吞吃入腹,这几滴血对他来说却如同干涸的沙漠中滴了两滴水,除了让他更干渴之外没有任何作用。 他睁开一双血红的眼瞳,张开新长出来的利齿,咬住了那个正在一滴一滴给他喂血的手臂。 “嘶……牙还挺尖。”他听到那个人说道。 甘甜的血液涌入他的口中,他像渴了半个月的旅人一样疯狂地饮着那人的血,鲜血在他的舌尖翻滚,他像个怪物一样将人的血液作为自己的佳肴。 不知过了多久,那个人掰开了他的嘴,像拎起一只小狗一样,将他从自己手臂上放了下去。 须佐之男却还是不满足,扑上去准备再咬一口,就被那个人拎了起来:“今天就喝这么多,多了你也消化不了。” 那个人的话并不严厉,可须佐之男却失去了所有反抗的心思。 他的视线逐渐聚焦,看到那个人高大的身影和异色的眼瞳。 “你叫须佐之男?从今天起我就是你的father。你的本能中也告诉你血族的father是什么了吧。” 须佐之男点点头。 那是将他转变为血族的男人,将教导他、爱护他、带他走入黑夜的世界,并会得到他全部的服从、敬仰和爱的男人。 从今天起,他将变成黑夜中的野兽,从此再也不能在阳光下奔走……但这也赐予了他强大的力量。 他想到那个紫色眼睛的血族,那个人的一个眼神就让他熟悉的人们化为了灰烬,再也看不到那些纯朴的笑脸。须佐之男捏紧了手指。 年幼的金发少年沉默着,然后抬起头,眼神中满是坚定:“请教导我,父亲,请教我使用我的力量。” 伊邪那岐挑了挑眉头,有些意外。 ———— “亲爱的须佐之男: 我在烛光闪烁的房间中为你写下这封信,写信的时候外面月色正美,突然想到你的眼睛。 希望你享受这场歌剧。不过我猜测你大概率是没有听多少就出去找我,白白浪费了这么美的一场剧。我想此时看到信的你已经被我饮过血,落笔的时候我只是想想就忍不住渴望起来……” 须佐之男跳过那些轻浮的话,直接翻到下一页纸。 “……神乐公主在某些方面和你有些相似,都是一样的甜美,一样的让人垂涎欲滴。可惜须佐之男你不愿意将自己献给我,那我只好退而求其次,邀请神乐公主来勒森魃的领地做客了。 两周之后的血月之夜会是一个美丽的时节,届时我会亲至,邀请小公主探秘神秘的夜,带她领略黑夜的魅力。” 须佐之男眉头一皱,继续向后看去。然后又是一些轻佻的调戏和挑衅,他正打算直接合上这信,最后一页的内容却吸引了他的注意。 “……所有血族都认为我创建魔党是为了反抗你的主人天照的‘六条戒律’,从某种角度说倒也没错。你们梵卓真是一群最无趣的血族,同时也是最有趣的。我喜欢看到你们明明深陷于无法逃离的黑暗,还忍不住伸手去够太阳的滑稽身影,让我忍不住端着新鲜的血液就着你们悲惨的样子连饮许多顿。只是新一代的梵卓似乎已经失去了这种特质,让我感觉无聊了许多。 这就罢了,密党也是梵卓搞出来的无聊产物,它确实庇护了些许弱小的血族。有时我也会垂怜那些弱小的、数不清楚多少代的可怜虫,一缕阳光、一滴圣水、一柄银色十字架就会让他们灰飞烟灭。对此,我并不否认密党的功绩。 只是密党的规则本身就是一个可笑的错误,密党用最严苛的律令约束血族,但身为大法官的天照却屡屡犯禁,只是无人去裁决她的错罢了。而你,须佐之男,就是她最大的过错*。不过我要感谢这个错误,是她的犯戒让你出现在我面前,让我无趣的生命多了些有趣的事情。 你或许不知道你的存在让许多密党的人对天照的规则产生了质疑……早已有人怀疑你也是密党中的一员,而身为密党的你却在和猎人厮混,肆意屠杀血族……如果我没有记错,密党的第六条戒律就是禁止互相残杀,你说你会迎来怎样的结局呢? 所以,你后腰上的那个血蔷薇的纹章可要藏好了哦,虽然我早已品尝过它的滋味,也不介意为你保守这个小秘密……只是下次见面记得给我一些小小的犒劳。 作为犒劳的回报,我不介意提前给你透露一些消息:你主人的密党并不都光明磊落,你信任的人也不都值得信任。 呵呵……有一天你会发现,比起相信其他人,相信我是最划算的选择。 许多人都认为勒森魃一族是梵卓一族的镜像,我深深地赞同这一点。而我还要说,你,须佐之男,是我八岐大蛇的镜像,就像是一种命运中的吸引一样,这是你的father天照都不会得到的评价。 亲吻我的手背吧,你面前的二代血族,魔党的创立者,站在黑夜顶端的我承认你为我的命定的镜像,是我暗与影的反面。 不知不觉太阳已经升起来了,我也写得有些困倦。最后,血族自然是要为这世上献上一曲宏大的演出,为美妙的黑夜,为美丽的血月。所以我邀请你与我一起在醉人的血月之下狂舞,在纯洁的白花之中交合,互饮罪恶的鲜血。 那时,想必我也会对那个瞬间说出:停一停吧,你真美丽。 期待与你的下次见面。 顺便,希望下次见你的时候,你能换一把天羽羽斩指着我,那个匕首实在是让我非常不适。” 信的内容到此为止,八岐大蛇在下面留下了一个非常风sao的花体签名。 须佐之男无意识地敲打着手心,陷入沉思。 自十年前的第一封信开始,八岐大蛇似乎爱上了这种交流方式,一开始或许只是透露一下他的行踪,像是挑衅一样,后面就开始大谈特谈他的想法,试图灌输给须佐之男。 八岐大蛇的每封信他都留着,虽然对他的言语sao扰不胜其烦,但他还是捏着鼻子分析着里面有用的信息。 晴明面无表情地看完了整封信,嘴巴张开了一下,又不知道说什么,随即闭上,一脸欲言又止。 他叹了口气。说实在的他不想看这么露骨的调戏和sao扰的信,血族之间的交往,尤其是八岐大蛇写给须佐之男的信,总是带着一些奇异的暧昧和情色的意味。但是须佐之男不在意被他看到,他委婉地提示无果之后就放弃了这个想法。 血族在某些方面,比如羞耻心,确实大条过头了。 “信里他提到了两条比较重要的事情,一是他会在两周之后去抓神乐,二是密党之内似乎有叛徒。”须佐之男说道。 晴明无意识地摩挲着手杖,说道:“他暗示了密党的叛徒在你身边。还有……” 他皱眉:“信中血月出现的似乎过于频繁了。在血族之中有什么解释吗?是迈卡维安?” 须佐之男想了想,说道:“现在的血月被认为是血族来源的象征,有不少血族坚信自己的力量来自红月。迈卡维安一族是月的眷属,但不是红月的眷属。我记得荒说过,在血族的文献上,红月似乎另有指代,只是现在没有人去深究了。现在说的血月几乎都是指代血族的力量……” 他的脑海中突然闪过一些回忆的片段。 高大的男人站在他的身边,看着天上的蓝月,说着些什么。 之后那蓝月就看不见了,留下来的是泛着淡淡红色的月。 “您之前收到的信,似乎都没有这么明显的消息。”晴明说道,“八岐大蛇这次这么大张旗鼓,还将计划告诉您,就显得非常奇怪。” 须佐之男沉默了一下,点头:“是的……所以这也是我来找你的原因。你觉得他这番举动是为了什么?” 晴明敲打着手心,说道:“或许……我们针对这两条消息做出的行动,才是他想看到的。” 须佐之男拧紧了眉头:“不管怎么样,既然这封战书已经下了,那我就不得不从了。” 晴明犹豫了一下,还是问道:“您……真的是密党的一员吗?” 他说这句话的时候带上了些担忧。倒不是担心立场问题,密党和猎人互不冒犯,只是由于须佐之男在其中的关系互相知晓罢了。 只是如果须佐之男真的是密党,那他真的犯下了非常严重的戒律。 第六条戒律,杀戮。血族中人严禁彼此残杀。唯长者方可格杀。 而须佐之男作为猎人,死在他手中的血族不胜其数。 须佐之男沉默了一下。 ———— “咚,咚,咚。” 黄昏本不是一个适合拜访的时间,不过对于血族来说倒是正好。 须佐之男打开门,看到了门口那个一头银灰色长发,蓝色眼睛的年轻血族。 那个血族摘下帽子向他行了个礼,弯唇一笑:“久仰大名,须佐之男大人。我的名字是奥奇,是迈卡维安一族第十五代血族,月读大人派我来向您送上最真挚的问候。” 须佐之男没有情绪地审视着他,从头到脚。 奥奇看起来有些紧张,他手指攥紧了自己的帽子,努力维持一副优雅的样子。 “进来。” 最终,须佐之男让开了门口,让他进门。 “……我的天赋是回溯和记忆搜查,月读大人听说您最近在调查的事情上有些困扰,于是让我过来帮助您。”奥奇站在须佐之男面前,那双灰蓝色的眼睛中满满的倾慕。 “还有就是……月读大人让我跟着您,您若是有任何需要,都可以满足您。”他苍白的脸上有些薄红。 原来给他送了一个临时血包。须佐之男能饮的人类血液极少,对血族的血倒是没有那么多要求。不过血族之间极少同类而食,须佐之男是其中的例外。 须佐之男点了点头,只是还有一件必须要确定的事情…… “将手给我。” 须佐之男向他伸出手,那双修长、盈润、骨节分明的手就这么摊开在奥奇的面前。 奥奇的眼睛似乎有些粘在上面了,他缓缓将自己的手放了上去,然后看着那只白玉一样的手握着他的手,放在了唇边。 须佐之男的眼睛变成了醉人的红色,利齿伸出唇瓣,在那手指上咬破了一个血洞。 奥奇忍不住咽了一下。 须佐之男看起来只是尝了尝味道,他很快就用柔软的舌头舔舔那个伤口,然后放开了他。 “您是否满意?”半晌,奥奇找回了自己的声音,问道。 须佐之男点点头,赞美道:“很清凉独特的味道,不愧是月之一族。” 奥奇脸上更红了,他说话都结结巴巴地:“感谢您的赞美……您若是需要血液请告诉我,不管是要怎样饮血我都可以。” “我知道了。你若是没有住处,可以住在我的隔壁,明日和我一起去一趟诺菲勒的族地。”须佐之男温声说道。 奥奇顺从地点头。 须佐之男没有多说什么,径直回了房间。他想起刚刚尝那个迈卡维安的血,就感觉自己有些过于紧张了。 “天羽羽斩没有发热的痕迹,刚刚尝了他的血液也确实是来自迈卡维安一族。八岐大蛇再怎么擅长伪装,血液的味道也是骗不了人的。”须佐之男失笑,摇摇头。 ———— 须佐之男知道自己似乎又做梦了。只是这次的梦里没有燃烧成灰烬的城市,没有惨叫着的人们。 他梦到了轻飘飘的云朵,像棉花一样柔软,他新奇地走了上去,被那云彩拖了起来。他突然感觉到自己屁股下面好像有些硌人,就掏了掏,结果抓出来一条紫色眼睛的小蛇。 那个小蛇非常精致,从一条蛇的角度上来说甚至说得上可爱。须佐之男将它捧起来,好奇地点了点它的脑袋。 那个小蛇吐出小信子,蹭着他的脸,绕在他的指缝磨蹭着。 须佐之男将它放在地上,小小的身体却在一瞬间变得巨大,柔韧的身躯将须佐之男勒在其中。 那个蛇长长的信子扫过须佐之男的嘴唇,他忍不住笑了起来:“痒……” 蛇似乎也笑了,它愉快地吐着嘶嘶的声音,蛇信一点点舔过须佐之男的脸和脖颈,然后又将他举高了点,冰凉凉的信子穿过衣服,舔舐着他的腿根。 须佐之男感觉越来越奇怪,忍不住挣扎起来。 蛇却像是撒娇一样蹭着他,一边又锲而不舍地舔着,让须佐之男整个人都有些奇怪。然后一种酥麻的、让人腿软的感觉从腿根一直窜到头皮,冰凉而粘糊的舌头卷过他的大腿,磨蹭着勒出红痕,那蛇牙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在须佐之男的皮肤上磕出了两个血洞,蛇信正欢快地舔着。 情欲和渴血的欲望涌上须佐之男的心头,还有那种如同置身云端之上的、轻飘飘的快感。 莫名其妙的梦境。须佐之男想到。 他挣扎了一下,就从那蛇的身上下来,不轻不重地在它的蛇吻上拍了一下。 还是赶紧醒来吧。须佐之男后仰着从云端跌了下去,那条蛇尾却将他拽了上去。 他抬头一看,八岐大蛇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那里。他穿着长袍,长长的白色蛇尾从身后延伸出去,刚刚就是这尾巴把他捞了起来。 须佐之男有些无语,这梦里怎么还有八岐大蛇。 那条蛇尾环住他的腰,将他向八岐大蛇的方向拽了拽。 须佐之男想着自己的梦境总要给自己一点武器吧,比如天羽羽斩。 可惜梦似乎没有理他这个主人的意思。 八岐大蛇的表情更加幽怨了。他摁住须佐之男的肩膀:“你就一点都不想见我吗?在梦里都想用天羽羽斩捅我。” 须佐之男心想那不然呢。 “是啊,在梦里演练一下怎么捅你,现实中就可以实施了。” “虽然想杀我的人不少,但像你这么执着的只有你一个。为什么想杀我?”八岐大蛇有些不解。 “因为你杀死了我的家人。” “作为人类时的家人吗?虽然我并不记得,但我无法否定。”八岐大蛇轻描淡写地说着。 “还有我作为血族时的家人,我的father……”须佐之男突然发觉自己说的有些多了。在梦境之中他好像很难管住自己的嘴。 八岐大蛇表情有些惊讶:“你的father……” 梦境突然收缩起来,边缘的云彩已经化为碎片。 八岐大蛇捏起须佐之男的下巴,说道:“下次我会去找你,在不是血月的下弦月之夜里。你可以问问你的小迈卡维安关于血月的事情。” 他的身影化为碎片,梦醒了。 须佐之男皱着眉头,借着烛光看了看自己的腿。那里的皮肤完好无损,不管是勒痕还是齿痕都没有。但刚刚那场梦应该不是简单的梦。 梦境是勒森魃的主场,应该是他不知道什么时候中了八岐大蛇的印记,被他拖到梦境里了。 他拉开窗帘,一轮皎洁的白月挂在天际。 须佐之男走出房间,敲了敲隔壁奥奇的门:“你休息了吗?是我。” 一阵慌乱的碰撞声中,奥奇打开了门。他穿着整齐,看到须佐之男后脸上还有些红。 “您有什么事情吗?”他眼神扫过须佐之男没有扣好的衣领,耳朵也红了起来。 “明天或许需要消耗一些体力,所以今天来问问你可否让我饮用一些血液。”须佐之男说道。他金色的眼睛含着笑意,温柔却带着点惑人的气息。 那个迈卡维安的脸更红了,他点头:“当然可以!您请进。” “不知道你更喜欢什么样的吸血方式?我会尽量满足你。”须佐之男的声音温和极了。 “你若是不想我直接从脖子饮血,可以用杯子倒出……” “我很愿意!”须佐之男还没有说完,奥奇就打断了他,脸上绯红一片。 “我很愿意。多谢您的体谅,我喜欢温柔一些的,但是如果是须佐之男大人,怎样都可以……”他的眼中闪烁着兴奋和一丝丝的期待,他解开衣领,将苍白的脖子暴露在须佐之男面前。 须佐之男点了点头,扶着他坐下。 “那,我开始了……” 须佐之男认真而轻柔地吻过那个迈卡维安的脖子,将他的发丝捋到身后,用牙齿在脖子上留下一个个小齿印。 奥奇忍不住闷哼一声,然后伸出手插进须佐之男的发丝之间。 须佐之男顿住,似乎被这个意外惊讶了一下,然后又继续不轻不重地用牙齿磨着他的颈rou。 他听到奥奇的口中发出模糊的呻吟和喘息,然后那嗓音变得粘稠,像是能拉出蜜。 “请……请享用我……”奥奇的声音颤抖着,里面是满满的渴望。他的双眼也变得通红,牙齿不自觉地长了出来。 于是须佐之男张开口,在颈侧温柔地咬了下去。 甜蜜而温柔的陷阱最终还是露出了利齿,不过看起来猎物也乐于其中。 迈卡维安的血液流入他的口中,清香而带着一丝古怪的回甘,但并不让人讨厌。 他轻柔地舔食着血液,一边注意着奥奇的反应。那个年轻的迈卡维安享受地低吟着,忍不住伸出手搂住须佐之男的腰,摩挲着。 须佐之男感觉有些奇怪,但也体贴地没有阻止,而是动作更加温柔起来。清甜的血香在房间内萦绕,奥奇的眼睛逐渐变得迷离,染上了情欲的色彩。 须佐之男感觉差不多了,他舔了舔他的伤口,正欲放开他,却被一把抱住。他听到那个迈卡维安低喘道:“抱歉……须佐之男大人,我好像有些失控……” “我可能要‘疯狂’一下,抱歉……”迈卡维安眼睛红地像是要凝出血液,他低声道着歉,手中却收地越来越紧,箍住须佐之男纤细的腰。 须佐之男皱了皱眉头,正欲说什么,却被直接吻住了脖子,那个年轻人在他的脖子上又吻又吮,却又不咬破,只留下一个个鲜红的印记。 须佐之男闷哼一声,推开了那个人。 “我倾慕您,我渴望您的血液……请您抚慰我吧……”那个年轻人低喘着,眼睛中染上欲望。他像蛇一样缠上来,拉开须佐之男的领口,吻上了那深邃的锁骨。 须佐之男知道迈卡维安一族时不时就会陷入“疯狂”的状态,在失去血液之后失控的概率更大。 这就是月亮赐予他们智慧所收取的报酬。 须佐之男摁住了已经开始动手的奥奇,低声喊着他的名字。 奥奇似乎是冷静下来了。 他连忙放开须佐之男,耳朵上红的要命:“对不起……须佐之男大人,给您添麻烦了。” 须佐之男摇摇头:“没事。你的疯狂也与我有关,我也应当负责任。” 奥奇看起来愧疚极了,他的眼睛瞥过须佐之男脖子上的红痕,说道:“谢谢您……” 须佐之男治愈了脖子上的红痕,转身告了别。 勒森魃的城堡中,八岐大蛇在王座之上睁开了眼。他舔了舔嘴唇,眼瞳红地如同染血的蔷薇。 他回味着须佐之男那充满着隐忍的渴望眼睛,忍不住笑了起来。 “要是能对着我露出那样的表情就好了……” 他动了动手指,远处的那个年轻的迈卡维安脸上的不安和羞涩褪去,和他露出了一样的笑容。 ———— 又是一个黄昏,太阳已经落到了地平线下。两个高大的人影出现在地宫的入口,朝着那门走进去。 “这就是诺菲勒的族地吗?”奥奇好奇地问。 须佐之男点头:“是的。诺菲勒是暗之一族,生活在地下墓xue之中,他们的眼线遍布整个黑暗世界 。” “也就是情报贩子?” “是的。” 进了地宫的门,他们顺着螺旋的楼梯一步步向下走去。黑暗一点一点将他俩吞没,两个血族却在黑暗中亮出了血红的眼睛。 地宫中点着微弱的烛火,照亮了石壁中一根根整齐排列的人骨。滴滴答答的水声在寂静的宫殿中环绕,偶尔能听到蝙蝠和老鼠的吱吱声。 两双皮鞋交错的哒哒的脚步声似乎惊扰了xue居的动物们,蝙蝠们争先恐后从地宫的门飞了出去。 “欢迎,梵卓和迈卡维安的大人。”嘶哑的人声从地宫深处响起。 须佐之男和奥奇拿下帽子,行了一个礼。 “又来打扰您了,诺菲勒的领主。”须佐之男说道,“此次前来是想询问您两件事,不知您是否方便?” 一只蝙蝠飞到那个带着兜帽的人耳边,叽叽喳喳地说了什么。 诺菲勒说道:“当然方便,筹码我们早已谈妥,您只需要将酬劳给我们,您需要的消息自然会为您献上。” “需要我的血液自然是没有问题,只是,我听闻诺菲勒一族并不会饮用血族的血,我的血液有什么其他用处吗?”须佐之男问道。 诺菲勒古怪地笑了一下:“您竟然不知道吗……罢了,也没什么特别的。您就当是诺菲勒古怪的兴趣吧。” 须佐之男拿出一个瓶子,割开手腕放了一瓶血。 高阶梵卓的甜美香味让奥奇眼睛中闪过一丝血红。 他将这瓶血递给了身边的蝙蝠,蝙蝠带着它回到了诺菲勒的身边。 “您之前问的问题,关于伊邪那岐大人的踪迹,很遗憾,我们的消息还是和之前一样——他最后一次出现在克洛伊森林附近,在迪彭姆郡出现了一晚,然后就失去了踪迹。作为补偿,我们可以为您免费提供另一条消息。” 须佐之男皱了皱眉头,有些失落,他继续说道:“那我想知道魔党最近的行踪。” 诺菲勒嘶哑的声音响起:“最近两个月,魔党的动静可不小……本来这么宽泛的问题我本不用回答您,但看在您的面子上,我给您仔仔细细说一遍……” “从两个月前,棘密魑(Tzimisce)*一族就在人类之中搜捕灵力之子。只是他们的动作非常隐蔽,并且没有留下任何尸体,因此人类只以为是被人拐子拐卖了,而没有怀疑到血族的头上。” 须佐之男眉头拧紧了:“我竟然不知道这件事……” “为您免费送一条额外的消息:棘密魑一族的族地目前迁移到了迪巴尔城旁边的克洛伊森林中,失踪的孩子也主要分布在那个城市附近。” “又是克洛伊森林……那个森林中到底有什么?”须佐之男问道。 那个兜帽下的人摇摇头:“我们的交易内容不包括这一项。” 须佐之男抿着嘴角:“如果我想交易这一条消息呢?” “很抱歉,这条消息不在交易许可范围内。”诺菲勒嘶哑地说道。 须佐之男垂下了眼睛,点头。 “然后就是上个月,魔党的王宣称要对人类公主源神乐出手,您应该也是为了这条消息前来。这几周,魔党的血族陆陆续续出现在王城附近,教会的牧师、猎人协会的猎人,已经都在赶往王城。” “只是发出这条消息之后,魔党的王似乎没有要去王城的意思,依旧和您纠缠不清。” 须佐之男感觉到奥奇有些奇异的眼神,不知为何有些脸热。 “我知道了。如果您还有其他的消息更新,请派蝙蝠告诉我。我会按时提供报酬。” 诺菲勒古怪地笑了两声:“那就多谢您的慷慨。” 他们从地宫出来的时候奥奇似乎憋了一肚子的问题想问。 “棘密魑在抓捕灵力之子,是八岐大蛇的授意吗?”奥奇问道。 须佐之男顿了顿,摇头:“我不清楚。如果是他也有可能,三年前我用天羽羽斩在他胸口捅了一刀,他如果想要恢复就不得不饮用更多灵性的血液……你觉得不是吗?” 他看到奥奇有些纠结的眼神,问道。 “我只是奇怪……为什么是棘密魑一族在抓捕灵力之子,如果是八岐大蛇,应该是勒森魃族才对呀?”奥奇斟酌了一下,说道。 须佐之男点头:“你说的也有道理。勒森魃和棘密魑之间关系并不融洽……也不知道魔党这些年是怎么支撑下来的。” 他最后吐槽了一句。 奥奇笑了一声。 “伊邪那岐大人……是那位梵卓的四代血族大人吗?”奥奇问道。 须佐之男愣了一下,回想了一下。伊邪那岐似乎确实对外宣称是四代血族…… 他点了点头。 奥奇定定地看了须佐之男一眼,眼神有些深意。 “我记得你说过你的能力有回溯?你能回溯多久的画面?”须佐之男问道。 “如果事件比较少的话可以回溯一个月……如果多就只能回溯三天。”奥奇有些惭愧。 须佐之男有些失落,他想要知道的事情是不知道多少年前的往事。不过也安抚地拍了拍他的肩膀:“之后可能需要麻烦你了。” 奥奇看着须佐之男的笑,忍不住红了脸。 ———— “小荒: 展信佳。 许久不见,不知你最近有没有受到疯狂的困扰。近日月读大人派了一个小迈卡维安来我身边,我昨日吸了他的血,不慎引得他陷入了疯狂。幸好看起来并不严重,很快就恢复了神志。 前几日我与八岐大蛇又交手了一次,他依旧是那么棘手和狡猾,竟然再一次变作少女的模样蒙骗我。 他给我留了一封信,里面提到了一些重要的事情,我给你抄录一段: (省略一些八岐大蛇的信) 我记得你曾经和我说过,迈卡维安是月的眷属,而不是血月的眷属。八岐大蛇不止一次在向我暗示血月的事情,我怀疑里面有别的隐情。如果可以,请帮我查一查更多关于血月的信息。 我前往诺菲勒的地宫去问了他们一些魔党的动静,他们说棘密魑一族在克洛伊森林附近定居并抓捕有灵力的孩子,而伊邪那岐大人也是在那里失踪的。 我接下来打算前往克洛伊森林附近的迪巴尔城,去调查夜刀神到底打算做什么,然后在一周内回来,前去王城。我总觉得有人在背后推动些什么,希望只是我的错觉。 如果你找到什么有用的消息,记得通过蝙蝠传递给我,我的智囊军师。 有些担忧的, 须佐之男” ———— “月读大人, 展信佳。 不知您近些日子身体如何,食欲可好?许久没有去拜见您,您如此挂念,还送一个帮手给我,真是让我惭愧。奥奇是个很能干的年轻人,帮助我许多,晴明需要坐镇王城,无法随我外出,奥奇可以帮我解燃眉之急。 只是昨日饮他的血不慎让他陷入疯狂,对此我非常愧疚。迈卡维安一族陷入疯狂有什么缓解的方式吗? 近日我又与八岐大蛇交了手,他依旧那么狡猾诡谲,虽然不想承认,但和他交手我确实处在下风……每次都处在被动的位置。我从八岐大蛇那里得知他将会在两周后对神乐公主出手,但在此之前我想提前去一趟克洛伊森林。 父亲大人在那里失去踪迹,我又从诺菲勒那里得知夜刀神麾下的棘密魑近期活跃在那处,到处抓捕灵力之子。不知为何总有些不安,总觉得有一些事情要发生。 您,智慧的月亮,如果您能用您的光辉给我启迪,我将不胜感激。 等待您指点的, 须佐之男”s i m i s h u w u . c O M 9