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战归乡

    两人已在不知不觉间来到了镇上，阿修罗首先去租了一匹马，然后用触手托着帝释天一起骑上了马，接着快马加鞭地往王宫赶去。

    “这儿离王宫还有多远？”

    “按现在这速度，不到半小时就能到。”

    “它太快了，颠得我屁股好痛。”

    “你这么娇生惯养到底是怎么出来参军的？”阿修罗不禁对帝释天参军打仗的事产生了怀疑，“你该不会坐在舒适的马车里都嫌颠得屁股痛吧？”

    “是你昨天弄疼了我的屁股！我并没有你想象中的那样娇生惯养。”

    “抱歉。”阿修罗对于昨日的事和误会了帝释天的事都产生了一丝歉意。

    “不用道歉了，我并没有在埋怨你昨天对我做的事，因为我也想跟你做那种事，等到战争结束后，我们就有大把的时间可以在我们的小山丘上亲热了。”

    一听到能尽情亲热了，阿修罗就迫不及待地想早日把他娶回家：“那让它再快点赶路行吗？”

    “行啊，就是屁股有点痛而已。”

    于是两人仅花了十来分钟，就赶到了王宫前，阿修罗抱着帝释天下了马，在牵着马经过大门的时候，却被守卫拦下了。

    阿修罗不耐烦地恶狠狠瞪过去：“你竟敢拦我的路？”

    “阿修罗大人当然能进，只是这一位……”守卫上下打量起阿修罗身旁的这个陌生的美人。

    “别看了，他是我老婆，得跟我一起进去。”

    “向来不近女色的阿修罗大人什么时候结了婚！？而且还是跟这样的一个美人？该不会是被什么狐狸精一类的妖怪给骗了吧？”

    “别废话了，我老婆要真是狐狸精，我就扒了他的皮给自己做衣服了，快去禀报国王，说我带老婆来见他了。”

    守卫犹豫了片刻，还是放他们进去了，阿修罗将马牵到了自己的专属简易马厩，接着带帝释天进入了王宫内部，走入会客厅后，没过多久，听闻消息的国王就急急忙忙地赶来了。

    “是哪阵风把你给吹来了？说吧，你这次有什么需求？”

    “撤兵吧。”阿修罗言简意赅。

    国王一阵愕然：“撤兵？都快要打赢了，你现在跟我谈撤兵？你是在哪撞坏脑子了吗？魔鬼椒产量难道不是越多越好吗？你最初也是支持我的吧？”

    “还要我再重复一遍吗？我可没有多少耐心。”阿修罗的一根触手迅速抵至了国王的喉间，再用力一点，都能刺破皮肤了。

    “好，好，我答应你，快把你的触手拿开。”

    阿修罗收回触手后，国王松了一口气：“不过我有一个条件。”

    “什么条件？又要让我帮你拔除哪根眼中钉？我已经替你杀了不少反对你上位的人，现在还有谁敢反对你当国王？”

    “条件是把你身旁的美人留下，我就答应你撤兵。”

    在阿修罗即将说什么之前，帝释天站了出来，向国王行了一个贵族之礼：“陛下，只要我留下，您就真的答应撤兵？”

    “没错。”

    “那么我愿意留下，请陛下现在就去派人谈判，战争对两国而言都没有任何好处，您只不过是为了得到那片田地，付出了不少兵力，这真的值得吗？如果我留下就能停止这种不必要的损失，我当然会留下。”

    阿修罗难以置信地望着说出这番话的帝释天。

    “我的目的当然不只是那片田地，而是更多的土地，不过你让我打消这种想法了，快过来。”国王朝帝释天张开了双臂。

    帝释天正要朝国王走去的时候，因阿修罗悲伤的声音而停下了脚步。

    “帝释天，你利用了我对你的爱，你根本就不爱我，你只是想来见国王才说想要嫁给我，其实你根本不想嫁给我吧？你想住在舒适的王宫里，并不想住在我的那个简易的木屋吧？”

    “……我没有不爱你，可是我得结束战争。”帝释天说罢，再度朝国王迈出了步伐。

    “那结束战争之后的计划呢？我们在来的路上所设想的那些事，都只是你的一纸空文吗？”

    帝释天只是停顿了一秒，又径直朝国王走去。

    “帝释天！你到底在想些什么！”阿修罗用六根触手紧紧捆住了他，才使他停下了前行的脚步，“就算你得到了国王的允诺，战争也不会停止的，因为我失去了你，会控制不了自己的怒火，我会破坏眼前你所渴望的一切，所以快回到我身边吧。”

    “对不起，阿修罗，我刚才忽视了你的感受。”帝释天终于转过了身来，压低了声音继而道，“可是我有我的计划，你现在能放开我吗？”

    “你有什么计划？为什么不跟我说？”

    “现任国王似乎不是合法的继承人吧？”

    “那这跟你的计划又有什么关系？难道你是想把他迷得神魂颠倒，然后趁机篡夺王位吗？”

    “……”

    “你该不会真被我说中了吧？你要王位做什么？”

    “因为我觉得阿修罗才是合法的继承人，我想要夺回属于你的东西。”

    “你为什么这样认为？”

    “你应该也看过历史书吧，眼前的现任国王跟先王弗栗多或是忉利天一点都不像，走入王宫时看到的壁画让我产生了一种想法，阿修罗，你跟王室的人长得多像啊，你才是弗栗多的后代吧？”

    “就算我是王位的真正继承人，你为什么认为我想要待在王位上？我宁愿待在那个能够自由自在的小山丘上。”

    “你能登上王位的话，两国就能够一直和平下去了，而他只对我允诺了这次会撤兵而已。”

    “那你也不必用这么拐弯抹角的方法，我要是真想要王位，可以直接杀了他。”阿修罗故意大声说道，这话清晰地传到了国王的耳内，令他哆嗦了一下。

    “阿修罗，你是要谋反吗？”国王声音发颤道，他虽想要逃跑，可双腿发软，无法从王座上站起身来。

    “把我老婆还给我，我就让你继续玩你的国王游戏。”

    “好，我无条件撤兵，这美人我也不要了！”国王语毕，马上向人传达了撤兵命令。

    “战争马上就要结束了！”帝释天兴奋地抱住了阿修罗。

    “也很快就要迎来我们的大婚之日了！”阿修罗也紧紧拥住了他。

    两人在国王的面前拥吻了起来，国王担心阿修罗这枚定时炸弹随时会爆炸，因此偷偷溜走了。

    当两人从绵长的吻中回过神来，看到会客厅内空无一人，帝释天便将阿修罗推到了王座上，让他坐下后，也坐在了他的腿上。

    “所以阿修罗到底是不是真正的王位继承人？婆婆什么都没对你说过吗？公公又是谁？现在还活着吗？”

    “我妈说我爸是一个有身份地位的人，只是我们不能跟他生活在一起，我当时以为她是想要让我对自己的身世自信起来才这样编的，我没见过我爸，也不清楚我妈到底有没有说谎。”

    “我觉得婆婆说的应该是真的，历史书上只是记载了弗栗多和忉利天联姻之后，两国结束了纷争，至于两人的后代则并无记载，我也不清楚辣国的内乱，不过从容貌判断，阿修罗你肯定就是弗栗多的后代！”

    “不管我是谁的后代，只要能跟你在一起，其它什么都无所谓。”

    “如果我父母知道了你并非来路不明的人，他们会很高兴地把我嫁给你的，你难道就不想搞明白自己的身世吗？”

    “如果你想搞明白，我就和你一起去搞明白，我自己对这些毫不在意。”

    “可听你刚才所说，你已经把反对他当王的人都杀了，知道真相的人应该不多了，一些证据肯定也早已被他摧毁了，真要想搞明白，又极为困难。”

    “那么就别去管这些了，我可不想当王，我只要你就足够了，估计我爸当初也是这么想的。”

    “既然你觉得这些无所谓，那么走吧，阿修罗，一起去见我的父母，要是碰见了当初朝你扔石头的那些人，我可要好好说说他们！”帝释天又为阿修罗愤恨不平了起来。

    “但愿他们都还活着，能让我揍上一顿。”

    “那我一定不拦着你，就该让那些自大的人吃吃苦头！”

    “走吧，帝释天，回去的路上去看看他们到底有没有撤兵，顺便去找找你的马。”

    “好，他们一定想不到我会带着心上人回去。”

    两人牵着手回到了马厩，接着骑着马往辣国的军营赶去，途中，他们看到了士兵们正在撤回，他们的脸上都因为战争结束而洋溢着笑容，一路上有说有笑地畅谈着回家后的计划。

    “看来战争真的结束了，还活着的俘虏们应该可以回去了吧，昨天我在地下牢房遇见的那个战友还活着吗？”

    “昨天忙着宠爱你，没管他，应该还活着。”

    两人又快马加鞭赶路了两小时，来到了一片树林的湖边打算稍作歇息的时候，遇见了一黑一白的两匹马。

    “啊，那是我的战马，你还活着，太好了！你身上的箭已经被哪个好心人处理过了吗？”帝释天冲上去搂住了白马的脖子，白马也垂下脑袋吻了吻帝释天的脸颊。

    阿修罗目光柔和地注视着他们重逢的场面，又转头瞥了黑马一眼，注意到了它背上的伤疤，惊讶道：“这匹黑马我认得！当初它闯进了我的狩猎场，跟一头雄鹿打了一架，雄鹿的角刺在了它的身上，它不怕痛似的，硬生生把角弄断了，雄鹿被它的气势吓跑后，我帮它处理伤口，照顾了它几天，某一天它突然消失了，它并不是哪个士兵的战马，没想到它竟爱上了你的马，可我敢断定它对它的爱肯定不及我对你的爱。”

    “哈哈，你跟马攀比什么呀？”帝释天被逗乐了，阿修罗也跟着大笑了起来。

    两人在湖边休息了片刻后，阿修罗让租来的马自己回去，然后两人分别骑上了两匹马继续往帝释天家赶去，由于白马怀有身孕，所以他们赶路的速度慢了下来，直到夜幕降临，他们才来到了两国的边境。

    阿修罗指着一处破旧不堪的屋子道：“我曾和我妈两个人住在那里，现在那里大概被野猫野狗或者流浪汉霸占了吧。”

    “你曾经过得好艰苦，比军营生活还要艰苦的样子。”

    “有你送的书和衣服，还有我妈的关爱，我也不觉得有多艰苦。”

    “那边境就没有其他孩子收到我的书吗？”

    “没人读书，也没人识字，所以那些书都是我的，他们宁愿跟着大人去种田也不愿碰那些填不饱肚子的一堆破纸，只有我妈觉得我应该读书。”

    “那总有别人收到我的旧衣服吧？”

    “也没人穿，你的衣服太露了，冬天抵不了寒，夏天干脆光膀子，他们都说有钱人只会捐点一点都不实用的破烂过来，只有我把你送的东西都视作珍宝。”

    “看来我的东西都送到了有缘人的手上，我们命中注定会相爱吧。”

    黑马忽然贴到了白马的身上，仿佛在说它们也是命中注定会相爱。

    “帝释天，你还是和我一起骑黑马吧，虽然你也不重，但是别给白马什么负担，说不定你压迫到它们的宝宝了。”

    “说的也对，那我过来了。”帝释天从马上站起来，扑进了阿修罗的怀中。

    两人又骑了半小时左右，来到了帝释天的家附近。

    “你以前就是在这里被人砸了石头吗？”

    “来的一路上都被砸了，大人小孩都把我当瘟神，一边朝我砸石子，一边破口大骂着让我滚远点，我确实是在这里被大石头砸中了脑袋。”

    “阿修罗……”帝释天转过身去，再次心疼地拥住了他，“我的阿修罗……”

    “帝释天，我已经不痛了，这里就是你家了吧？”阿修罗望着眼前的一扇高约九尺的铜门问道。

    “是的，我们到家了！”

    “我终于走完了当年没走完的最后那段路。”

    两人下了马，敲响门后，仆人惊讶地前来迎接帝释天。

    “少爷您回来了？”

    “是的，父亲母亲在哪？”

    “老爷和夫人正在会见光明天大人，您过去吧，我马上把您的晚饭也送过来。”

    “还有这位结束了战争的英雄的晚饭。”帝释天指了指身旁的人。

    “知道了。”

    仆人走后，帝释天朝阿修罗望去，结果看到他眉头紧锁着在考虑些什么。

    “阿修罗，你怎么了？是有哪里不舒服吗？”

    “光明天是哪个大人物吗？”

    “出身自一个比较古老的家族，现在由他当家，他怎么了？”

    “当初似乎就是他下了命令要把我妈带走，我杀了那些人的时候，他们在叫‘光明天大人救救我’，如果不是他，我妈也不会死，我可以杀了他吗？”阿修罗的眼中燃起了怒火。

    “阿修罗你先冷静一下。”

    “你觉得我现在冷静得下来吗？”

    “你这不是和一个古老的家族作对，而是和十个。”

    “十个家族又如何，是他们害死了我妈，就算是成百上千个家族，我也要让他们偿命，他在哪？快带我去找他算帐。”

    “我不希望你在我家闹出人命，那样我们的婚事也就没法办了。”

    “……好吧，我尽量不在你家动怒，给岳父母留下一个好印象。”

    “你要是生气了就掐我吧。”

    “我怎么舍得掐你？我会掐我自己。”

    “那么我带你去见父母了，记得微笑。”

    “好。”阿修罗挤出了一个狰狞的笑，要不是帝释天知道他的本性，也会被这个恐怖的笑容震慑住。

    2023.5.8

    久我　まさ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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