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 - 经典小说 - 唐寅在异界在线阅读 - 第949节

第949节

    话音刚落,她灵铠上原本已减弱下去的火焰又重新变得旺盛起来,并隐隐放射出光芒,毫无预兆,巨大的羽翼由她背后生出,她的身子几乎是贴着地面快速地向藏书阁外飞去。

    “哼!雕虫小技,也敢在本王面前现眼!”

    广寒听纵身追了上去,一走一过之间,他随手抓起一只书架,那巨大的书架在他掌中仿佛轻若无物,只是信手一挥,书架已被他抛了出去。

    呼!巨大的书架在空中打着旋,挂着闷雷一般的风声,恶狠狠砸向金宣。

    耳轮中就听咔嚓一声巨响,书架将正贴地飞行的金宣活生生拍在地上,书架四分五裂,金宣也在地上向前翻滚出数米开外。

    等她控制住身形后,气都没来得及缓上一口,直接从地上窜起,继续向外狂奔。

    她快,可广寒听更快,后者如影随形的追了上来,身形在空中一个跳跃,轻松越过金宣的头顶,落地后,人业已挡在她的面前。

    “你要找死,本王就成全你!”说话间,他手掌探出,快如闪电地抓向金宣的脖子。她心头震颤,双臂交叉,使出全力向上硬搪。

    啪,广寒听的手掌被她的双臂挡开,趁此机会,金宣背后的羽翼扇动,使她的身形悬浮在空中,她双脚齐出,对准广寒听的脑袋一口气踢出一十二脚。

    她的出招也堪称迅猛,十二脚在不到一秒钟的时间内完成,换成旁人,根本闪躲不开,可是她现在的对手是广寒听,一个活了长达五百多年的‘怪物’。

    他抬起双手,挡开金宣的十一脚,等他面对第十二脚的时候,突然变挡为抓,双手把金宣的脚踝死死扣住,猛的用力一握,就听咔嚓一声,她脚踝处的灵铠俱碎,连带着,踝骨也被折断。

    她还没来得及发出痛叫声,广寒听双臂向外一轮,将她的身躯再一次甩飞出去。

    轰隆!金宣也又一次撞到墙壁上,不给她任何的喘息之机,广寒听追踪而至,人未到,拳头的劲风先至,那力道之强猛,将周围书架上的书卷都刮飞到空中。

    如此势大力沉的一击金宣哪还敢硬抵其锋芒,她咬牙忍着身上和脚踝上的痛楚,扇动羽翼,在广寒听拳头击打到近前的一瞬间贴着墙壁飞躲开。

    轰隆!广寒听的拳头击打在墙壁上,将墙壁生生震出个一人多高的大圆轰隆,现场石屑横飞,尘土飞扬,天昏地暗。

    不过此时金宣敏锐地意识到机会来了,她飞回到广寒听的近前,双拳齐出,猛击他的太阳xue。

    他冷笑出声,双臂抬起,轻轻松松的化解了她的双拳。令他意想不到的是,金宣的拳头只是前招,后面还跟着一记杀手锏,双指如钩,直取他的双目。

    不管他的修为有多高深,灵武有多精湛,灵铠又有多坚韧,终究是保护不到眼睛的,看到金宣的双指恶狠狠插来,他心头亦是一震,抽身而退。

    金宣要的就是把他*退,她也不追击,趁着他退开的瞬间,顺着墙壁上的窟窿窜了出去。

    她的速度太快,而且早有预谋,当广寒听意识过来时,她已飞出七、八米之远。

    广寒听眼中精光一闪,手掌向前平伸,只听‘唰唰唰’数声,他指尖处的灵铠突然暴长,如同五支离弦箭似的,一同钉在金宣的背后。

    咔嚓!五根延伸出去的灵铠结结实实地击在金宣的后背,将她背后的灵铠击碎出五个窟窿,而后力道丝毫不减,贯穿金宣的身躯,并由内而外的又击碎她胸前的灵铠,血淋淋的灵铠尖刺由她前胸探出。

    这并不是兵铠灵合,而是单纯的以铠之灵变作为武器。飞在藏书阁外的金宣惨叫出声,身在半空中的她如同断线的风筝,直挺挺地摔落下来。

    扑通!她重重地摔在地上,灵铠上的火焰全部熄灭,羽翼化为乌有,就连灵铠也在散发出丝丝的白雾,看起来随时都有气化的可能。

    沙!广寒听收起铠之灵变,五根延伸出去的灵铠也从金宣的身上一并撤回,再看此时的金宣,鲜血从她身体下方慢慢扩散出来,只一会的工夫,便将地面染红好大一片。

    “我说过,你不是本王的对手,也飞不出本王的手掌心,可你不听,现在,只怕连神仙也救不了你了。”

    说话之间,他侧头发出一声哨音,时间不长,随着扑拉拉声响,一只通体洁白的鹦鹉飞了过来,落在他的肩头。

    广寒听散掉灵铠,同时抬起手来,轻轻抚摸一下鹦鹉的羽毛,面带着笑意,弯腰要跨出墙壁上的窟窿。

    可就在这时,墙外突然飞射过来三记灵波,这三记灵波并非是射向广寒听,而是齐齐射向藏书阁的墙壁。

    耳轮中就听轰隆一声,石头墙壁在这三记灵波的攻击下轰然倒塌,大厅里的广寒听也意识地倒退数步。

    等灰尘散去,他定睛再看,墙壁已完全塌陷,将他刚才打出个那个大窟窿也堵死。

    难道金宣还带有帮手不成?广寒听勃然大怒,双拳齐出,以强大的灵压将塌陷下来的落石强行推开,随后纵身窜了出去。

    来到藏书阁外,低头一瞧,地上哪里还有金宣的身影?只留下一大滩鲜红的血迹。

    哎呀!他身子一震,急忙抬头向四周观望,目光所及之处,漆黑一片,根本看不到还有旁人。

    金宣现在已经知道了他全部的秘密,如果让她存活下来,将他的所作所为公之于众,后果将不堪设想。

    广寒听握紧了拳头,突然晃动肩膀,沉声喝道:“去!”随着他的话音,原本站于他肩头的白色鹦鹉呼啦啦的舞动翅膀,飞上天空,在他头顶盘旋了一圈,然后快速地飞走。

    第827章

    广寒听没有想到金宣会在外面留有帮手,而且还是个比她更厉害的帮手。能够无声无息通过守卫、进入禁地的,除了长老,便是自己多年来培养的那些心腹。

    心腹们绝对不会背叛他,长老中也没有谁敢冒死闯入禁地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救走金宣,现在他所能想到的对象只有一个人,金宣的同门师兄——皇甫秀台。

    他还真猜对了,关键时刻救下金宣的正是皇甫秀台。

    白天时,金宣前脚刚刚离开他家,皇甫秀台后脚就跟了出去。他有找到金宣的踪迹,只是一直没有现身。

    他很了解自己这位师妹的脾气,如果真是要做关乎于生死的大事,自己贸然出现,她非得把自己赶走不可。出于这样的考虑,他一直在暗中跟随金宣,看看她到底是要做什么。

    结果他一路跟踪金宣到了诸余山的禁地,来到这里,皇甫秀台也终于弄明白了,金宣要做的大事就是私闯禁地。

    难怪她对自己连一丁点的口风都不肯透露呢,这要是被圣王发现,可是要受到重罚的。

    本以为金宣只是私闯禁地,他可万万没有想到她最后竟还和圣王打了起来。就躲在藏书阁后身的皇甫秀台刚好看到了金宣破墙而出,又被广寒听以铠之灵变刺穿身体的那一幕。

    他不清楚金宣为何要和圣王动手,他二人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不过在生死攸关之际,他的私心战胜了大义。

    他是以圣王马首是瞻,是对圣王忠心耿耿,但是师妹就只有这么一个,他不可能也做不到眼睁睁瞅着师妹死在自己的面前。

    危急时刻,他没时间做过多的考虑,突然出手,甩出三记灵波,当然,他不敢伤圣王,所以三记灵波都打在藏书阁的墙壁上,将墙壁震倒,挡住广寒听后,他这才趁机现身,抱起金宣,转身窜进附近的山林当中。

    皇甫秀台可是最顶尖级的修灵者,当他使出全力的时候,速度之快,犹如旋风一般,只是几个纵身,人业已消失在密林的深处。

    他怀抱着金宣,不敢耽搁时间,更不敢停下来查看她的伤势,现在他只能跑,得在最短的时间内逃出禁地,不然等到圣王追过来,他和金宣谁都活不成。

    由藏书阁所在的半山腰一直冲下山去,他所用的时间都没超过五分钟。当皇甫秀台狂奔到了入山口的时候,守卫们还是满脸的茫然,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他们还没看明白什么情况,皇甫秀台已大喝一声:“统统都给本座让开!”

    大长老发话,下面的守卫们谁还敢上前拦阻,纷纷向两旁退避,皇甫秀台直接中人群中穿过,当守卫们回头再看,山道上哪里还有他的踪影?

    暗道一声好快,侍卫们面面相觑,似在互相询问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且说皇甫秀台,他抱着金宣,刚出了入山口,便钻进路边的丛林里,又奔出好一会,感觉跑的足够远了,即便是圣王亲自来追查,想查到这里也得花费好一段时间,他这才停下脚步,将怀中的金宣小心翼翼地放到地上。

    此时,金宣身上的灵铠已然全部散去,红色的衣裙几乎被鲜血浸透,变成了暗红色,再看她的脸,苍白的毫无血色,气息如丝,睁开的双目已全无神韵。

    “师妹,你……你现在感觉怎么样……”他关切地急声问道。

    金宣缓缓摇了摇头,断断续续地说道:“宣儿恐怕……不行了……”

    只说出这么半句话,她便开始剧烈地咳嗽起来,吐出的血水中全是气泡,显然,她的肺部已被广寒听的铠之灵变刺穿。

    皇甫秀台见状,眼圈顿是一红,老泪差点当场掉下来,他急忙深吸两口气,垂下头来,先是摸了摸金宣的袖口,接着,犹豫了片刻,又开始在她的身上乱摸起来,边摸边喃喃道:“药呢?师妹精于炼丹,一定有保命的圣药!”

    金宣依旧摇头,看着已急得乱了手脚一个劲在自己身上乱翻的皇甫秀台,眼泪顺着眼角慢慢滴淌下来,虚弱地说道:“这样的伤……无药可救……师兄……不该来……更不该现身救我……广寒听不会放过你……师兄……别管我了……你现在得赶紧走……去找风王……就……就说他推测的……全对……”

    她还要许多许多的话想说、要说,但说到最后,她已说不出话来,嘴唇一张一合,但吐出来的全是血水。

    皇甫秀台再忍不住,老泪纵横,一只手按在金宣的胸口,压住伤口,另只手忙乱地擦着她嘴角的血迹,哽咽着说道:“师妹这到底是为了什么?为何要私闯禁地,又为何要与圣王为敌啊?”

    金宣眼中闪过一抹痛苦之色,她很想向他解释清楚,可是,她现在已经办不到了。眼看着金宣眼中仅存的神采也开始涣散,游走的气息更加微弱,皇甫秀台明白,师妹已到极限。

    受了这么重的伤,换成普通的修灵者早已经死了,也就是金宣修为深厚,体内灵气护住心脉才活到现在,但她终究是人不是神,再高深的修为也阻止不了重伤之下生命的流失。

    皇甫秀台正束手无策的时候,脑中突然灵光一闪,恍然想起了什么。

    他手掌哆嗦着伸手入怀,慌慌张张地掏出一只小瓷瓶,看着金宣说道:“师妹别怕,师傅留下的元丹会有用,一定会有用的!”

    他边说着话,边拔掉瓶塞,从里面倒出一颗白色的丹药。他快速地把丹药的蜡封捏碎,同时说道:“师妹继承师傅炼丹的衣钵,所以师傅并不担心你,倒是时常担心我与人争强斗胜,哪一天会性命不保,这才给我一颗元丹作为保命之用,几十年来,我一直没能用上,倒是师妹这次……”

    说到这里,他也说不下去了,胡乱抹了抹老泪,将丹药塞入金宣的口中。

    元丹的具体功效如何,皇甫秀台不清楚,他也没吃过,只知道师傅穷其一生也仅仅炼制出三颗元丹而已,虽不能起死回生,但却有止血生肌的奇效,师傅也曾说过,只要还有一口气在,服下元丹后人便死不了,是真是假,他无从去查证,现在也只能把死马当活马医了。

    丹药入口即化,无须生嚼硬吞,和着唾液便流进了金宣的肚腹中。

    没吃下这颗丹药,金宣本还有口气在,可服下这颗丹药后没过多久,金宣立刻气息全无,眼帘闭拢,原本一起一伏的胸口也静止下来。

    皇甫秀台简直都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他膛目结舌地跪坐在一旁,目光呆滞地看着金宣,先是轻声连唤道:“师妹?师妹……”

    “师妹啊——”呼唤了好一会,他忍不住大吼一声,伏在金宣身上放声大哭。

    回想起这数十年来的兄妹之情,回想起年幼时小金宣追着自己叫师哥时可爱的模样,再回想起离开师门后兄妹情谊有增无减、不离不弃,皇甫秀台的心都碎了。

    “师傅啊,你要害我倒没关系,可你现在害死了师妹啊……”

    皇甫秀台老泪纵横,顿足捶胸,现在他的肠子都悔青了,明知道师傅性情顽劣,吊儿郎当又不正经,自己怎还能相信师傅留下的丹药,还拿师妹去做试验呢!

    正当他哭得昏天暗地,连一死谢罪的心都有了的时候,他身下的金宣突然发出嘶的一下长长的吸气声,紧接着,她的胸口又开始有了起伏,更加不可思议的是,连她死灰一般的脸庞都在渐渐的恢复了血色。

    皇甫秀台傻眼了,呆坐在那里好一会,忍不住用力揉了揉自己的眼睛,怀疑自己所看到的并非真实的,等了好一会,他颤巍巍地伸出手来,先摸摸金宣的脸颊,感觉到温热,再抓住她的手腕摸摸她的脉门,同样感觉到了脉搏,百分百的确认金宣确实是活不过来,皇甫秀台则再次伏在金宣身上,放声大哭,不过这回他是喜极而泣。

    其实,他以前一直都没有发觉自己和金宣的感情竟然已深到了这种地步,当他意识到金宣已死的时候,连他自己都失去了再活下去的欲望。

    亲情这种东西就是这么的奇妙,当它就在你的身边让你习以为常的时候,总是会不自觉地忽略了它,可一旦失去,便又能领会到它的重要,追悔莫及。

    “师……师兄……”金宣缓缓睁开眼睛,看着哭得一塌糊涂的皇甫秀台,不免有些错愕,这样的师兄可是她以前从没见过的。

    “师妹没事就好!没事就好!”皇甫秀台也意识到自己太过失态,他整理一番自己的情绪,又用力吸了吸鼻子,强迫自己把泪水忍住,可眼泪就是不争气地不断地滴落下来。

    金宣拉住他的衣袖,奋力地坐起身,低头看了看自己身上的伤口,很不可思议,胸前的伤口不仅已止住血,而且还开始愈合,就连她折断的脚踝都已重新接好,现在只剩下微微的刺痛感。

    这是怎么回事?金宣觉察到自己口中残留的余香,而后又看到一旁的空瓷瓶,她急忙拿起,放到鼻下仔细闻了闻,惊道:“元丹?”

    第828章

    听到金宣还能开口说话了,皇甫秀台又是哭又是笑,哽咽着连连点头。

    缓了好一会,他才把激动的情绪平复下来,抹了一把脸上的泪水,感叹道:“咱们师傅这辈子没干过几件正经事,算起来也只有两件,一是收了你我为徒,第二件,就是给我留下这颗保命的元丹!”

    听闻这话,金宣忍不住扑哧一声笑了,白了他一眼,娇嗔道:“师兄这么说师傅,小心师傅回来找你算账!”

    “上一次见面都是十多年前的事了,现在,师傅指不定已经在哪座深山老林里作古了呢。”皇甫秀台满不在乎地说道。

    “谢谢师兄!”金宣收起笑容,垂下头来低声说道。

    皇甫秀台愣了愣,很快又恢复成平日里的死鱼脸,沉声道:“别说那些没用的!师妹,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你怎会和圣王动起手了呢?”

    提到圣王,金宣激灵灵打了个冷战,下意识地向四周望望,急声问道:“师兄,这里是哪?”

    “禁地外面的山林里!你知不知道,刚才都快吓死我了……”

    他话还没有说完,金宣已开始挣扎着站起身,她只是用力挺了挺腰身,便又痛得坐了回去。见她精美的五官都快揪成一团,皇甫秀台又气闷又心疼,埋怨道:“伤得这么重,你还乱折腾什么!”说着话,他伸手扶住金宣,低头瞧瞧,见她胸口的伤口又渗出血水,他急忙卷了卷衣袖,下意识地想帮她擦掉血迹,可立刻又意识到不妥,急忙把手收了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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