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4 放学

    裴漾的脚腕养了整整两个礼拜，在本学期第一次月考来临之前，才终于能把绷带拆掉。

    按学校的月考规矩，所有学生的考场号随机分配，每个班级都充作考场，需要提前进行布置。

    “第四列和第七列留下来大扫除，其他人收拾好自己座位！还有住宿的同学，记得回宿舍打扫卫生。”

    班主任徐珂把讲台敲得震天响，轮值到的愁眉苦脸，没轮上的喜出望外。

    裴漾赶巧在第七列。但因为受了伤的缘故，卫生委员派给她的活计相对轻松，例如擦擦黑板，把公告栏上的通知撕掉一类。

    不出二十分钟，她已经完成任务。闲下来又觉得不好意思，于是左顾右盼，试图找到能令自己忙碌起来的事情。

    姚郡正在拖地，将她的小动作全部收于眼底。

    他故意往裴漾的方向走，拖把在地上留下饱满的水意。裴漾全然没察觉男生的靠近，只倏地听见有人在她身后开口：“在做什么？”

    “！”

    裴漾往前弹了一步，转过头，眼睛睁得圆圆的，看见是姚郡以后又松懈下来：“…吓死我了。”

    “这也害怕啊？”

    “因为我不知道你在我后面嘛，”裴漾腼腆地笑笑，“我确实有点胆小，总是容易被吓到。”

    她这样讲，反而让姚郡有点不好意思，挠挠头道，“不是故意吓你啦，就是看你一直站在这…其实你搞完自己那部分就可以走了，不用管其他人的。”

    裴漾不置可否：“我再等等。”

    “家里人还没到？”

    裴漾点点头，顺势打开手机看了一眼。

    二十分钟前，小张司机发来信息：[我已在后门，你们慢慢来，不着急。顺便转告景彦，老板让他今天跟车回去。（我给他发了信息，但不知道他看见没有）]

    右边是她的回复，潦潦草草的，一个简笔人物比着ok的表情。

    裴漾按下锁屏键，依旧是那副有些害羞的神情，望着姚郡的眼睛：“嗯，还得等一会儿。”

    -

    他们班靠着楼道口，不仅得处理教室，还得负责外头的平台和楼梯。

    工程浩大，都是脏活累活，宋景彦和另外一个女生打扫了半天，才让来回巡逻的教导主任勉强点头。

    教学楼已经趋于平静，学生寥寥，整点的时候钟楼响起沉而钝的钟声。窗外枝丫一轻，红尾鸲从眼前飞掠而过。

    宋景彦到尽头的卫生间里放好清洁用具，往回走，远远就看见同他一组的女生还没回家，站在原地，满脸踌躇不定。

    他回想了一下对方的名姓，狄缯，应该没记错，两个字都罕见。

    狄缯叫住他，在他即将走到教室门口的时候：“里面…呃…里面有人呢，感觉进去有点尴尬。”

    宋景彦面无表情地看了她一眼，然后继续迈步。

    教室里的同学早就走光了，只剩一对恋恋不舍的鸳鸯，一个坐在有半人高的窗台边，一个手肘支着书柜。外面余光稀薄，落下来的光线脉脉柔和，仿似电影片段里最隐晦纯情的片段。

    正常人都不舍得干扰。

    但宋景彦不属于此类。

    狄缯匆匆忙忙跟了上来，从后面看，男生的肩背宽而英挺。他没收劲，推开门的时候哐啷一声响，窗边的两个人同时诧异地望过来。

    姚郡站直身：“你还没走啊。”

    “现在走。”

    “哦哦，那拜拜喽。”姚郡好性子地和他道别。

    但宋景彦没动，狭长锐利的眼睛向上望，视线的落脚点钉在裴漾身上。

    裴漾迫不得已，撑着台沿的边角站下来，拎过放在一边的书包，“…我知道了。”

    狄缯微微张大嘴，万分意外——平时在班上几乎没见过这两人互动，想不到私底下竟然是好到能一起回家的关系。

    姚郡显然比她更意外，脱口问道：“你们…一起？”

    “顺路，我们住得比较近。”裴漾抢先一步回答。

    宋景彦挑了挑眉。

    “原来你刚刚在等宋同学。”

    裴漾说话时都不敢看宋景彦的方向：“没有啊，在等司机。”

    真是倒霉，宋景彦竟然过来找她，她原以为这家伙会先行上车的。

    裴漾完全不想让人发现自己和宋景彦之间有一丝一毫的关系，因为那势必牵扯出更多疑问，需要泄露她不愿提起的家庭情况。

    她背上书包，对着姚郡扯出一个带着括弧的笑，“拜拜，周末好好复习，考试加油！”

    “考试加油。”姚郡不好再问，也朝她笑着摆摆手。

    宋景彦冷眼旁观，最后一句话也没说，沉默地跟在裴漾身后离开了。距离保持得不远也不近，片刻后便消失在拐角。

    夕阳逐渐西沉，教室里昏暗而静谧。姚郡在原地站了会，半晌才发现有狄缯这么个人，继而一笑：“呀，你也在。”

    “一直在。”狄缯小声应他。

    姚郡没听见，自顾自背起书包，“我也差不多走了，回头见。”

    “…拜拜。”

    狄缯错开身给他让路。擦肩而过的时候，她把头埋得更低了，垂着眼看见姚郡长长的影子，径直蔓延到她的脚下。

    ——

    对不起   最近食物中毒了   这两天都好虚   这一章我个人写得不太满意   争取以后修改   and我下章一定得搞点r17（摩拳擦掌）（蠢蠢欲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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