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七十章 老矿工口中的废土

    这两个士兵倒也负责，将一切的细节都告知给了索杰斯，后者也露出了一副感恩的态度，对着两个士兵千恩万谢。

    “好了，进去吧！”

    其中一个士兵打开了舱门，索杰斯走了进去，发现船舱里已经住了四个人，他是第五个，一进屋就闻到了屋子里一股难以忍受的汗臭味传来，这样的气味别说是他，就连两个士兵都有些无法忍受，在开门之后，纷纷逃命一般的离开了这里。

    妈的，这尼玛是猪圈吗？什么味道！

    强忍着这令人作呕的气味，索杰斯屛住呼吸进了船舱，船舱一共有六个床铺，设施倒也干净，可里面的那四个先到一步的人就没那么干净了。

    “呦！又有人来了！”

    “喂！新来的，有吃的没有？早上没吃饭，都饿死了！”

    “你傻啊，看他的那副呆样，身上连个背包都没有，能有啥？”

    “次奥！真特么晦气！”

    四个人都是一副有气无力的样子，他们的肤色虽然比索杰斯还要白一些，可身上的污渍却不少，就好像几个月没洗过澡一样，现在每个人都毫无形象的躺在床上，第一个说话的那个人甚至把鞋袜都脱掉在床上抠脚……

    我算是知道这气味是哪里来的了……

    索杰斯感觉自己的神经似乎都快断掉了，他虽然没有洁癖，但也是爱洁之人，在这种环境生活？抱歉，他没有过这种经历，也不愿意有。

    只不过，再怎么不情愿也只能暂时忍耐，索杰斯走到了一张空着的床前，随便整理了一下床铺就躺在床上准备休息，昨夜因为今天的事情而始终没能睡熟，现在的他需要好好的补充一下睡眠。

    见到索杰斯进来之后就想要睡觉，四个人脏鬼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觉得有些无趣，他们还真没见过这样没心没肺的人，不过紧接着，脸上就纷纷露出了一种怪异的表情。

    如果索杰斯见到这一幕，那必定会追问这几人，看样子，矿工的生活并不像他和希瓦之前想的那么简单。

    只可惜，他现在已经入睡，虽然睡得不熟，但也闭上了眼睛，自然不知道他们的表情，他可不像希瓦那样即便闭着双眼也能感知到附近人的一举一动，也不像姬内维亚那样可以清楚的感觉到旁人的内心变化，于是，他这一次的矿工之旅恐怕会添上许多麻烦。

    又过了一会儿，舱门再次被打开，这一次是第六个进入到该船舱的矿工，索杰斯只是略微睁开了眼睛，确定了对方的相貌之后就又闭上了眼。

    新来的这个矿工看上去比索杰斯还要小一些，充其量就是十七八岁的样子，他的脸上还带着些许的稚气，头发显得有些棕黄，但梳得很整齐，衣服虽然有些破旧，但却很干净，背上的那个大大的背包更是让这个本就有些瘦弱的孩子看上去更加单薄。

    进屋之后，这个少年的脸上露出了掩饰不住的惶恐，看起来应该是第一次出远门，又或者是家里人知道一些废土矿工的内幕，只是有些奇怪，怎么会让这样的人都去废土进行采矿。

    “喂，新来的小子，身上有吃的没有？”

    见到又有新人进屋，之前那四个先到的脏鬼又开始了老一套的流程。

    “呃……没，没有……”

    少年有些慌乱，他本来还在为矿工生活感到不安，乍一听到有人开口，登时就被吓了一跳。

    “没有？”一个头发如j窝一般的大汉从床上爬了起来，连鞋子都不穿，就这么光着脚踩在地板上走到少年的面前，少年看上去是有些发育不良，比起这个大汉要矮了一头半，这么明显的身高差距，让本来就弱势的少年现在看上去更加的可怜。

    伸出一条手臂勾住了少年的脖子，大汉坏笑着低头问道：“没有，那你包里的是什么东西？”说着，大汉拍了拍少年的背包。

    “只是一些衣服！”

    少年后退了两步，将背包顶在墙壁上面，不过他的话也就只能骗骗三岁小孩，有几个去废土当矿工的人会带着这么多的衣服？

    索杰斯虽然没兴趣看这些，但也能把两人的对话听得一清二楚，如果换做曾经的他，一定会亲自出手修理一下这个欺负小孩的家伙，但是现在，他可没有这份闲心，被人欺负了，那就只能怪自己废物，他可懒得管这种破事。

    嗯，如果有美女被人欺负了，那倒是可以管上一管，桀桀桀桀～

    出乎预料的，大汉听了这个解释反倒放开了少年，用那蒲扇一般大小的手掌拍着少年的头顶，也不说话，转身就回到床上借着躺着，弄得少年一脸的惶恐，几步就窜到剩下的那张空床上面，就像个鹌鹑一样缩成一团，在这个从未出过远门的少年看来，除了一直在睡觉的索杰斯之外，其余的四个人都太可怕了。

    “哈！克莱纳，你看看，你把小孩给吓坏了，哈哈！”一个酒糟鼻的矮胖子一边拍着自己圆滚滚的肚子一边调笑道。

    “唉呀！只是逗逗他玩而已，距离到废土起码还得有几天，不让随便上船，除了吃喝拉撒都只能在这船舱里面，再不搞点乐子迟早得憋死！”先前逗弄少年的那个大汉有些郁闷的说着，这会儿，他看上去倒像是一个普通的庄户了。

    另外两个人不出声，不过看起来也没有再去逗弄少年的那种想法了，这倒是让那个棕发少年略微的松了口气，那个看上去比他还要重的背包一直被他宝贝一样的抱在怀中，一副死都不撒手的样子。

    周围的人见了都觉得好笑，他越这样做，不是越让人觉得这背包里有“不可告人”的秘密吗？不过这些人除了开始的时候拿人逗逗乐子之外，倒也没当真像那些地痞一样胡乱抢人东西，不知道是真的在开玩笑还是害怕动静太大引起海军的处罚，但既然他们现在没有什么动作，那就姑且当他们只是在开玩笑好了。

    少年上船后过了大概半小时左右，两艘船起锚了，感受到船体的动静，船内的几人都知道现在已经出发，于是刚安静下来的船舱又响起了一些交谈声，才刚刚睡熟的索杰斯也被迫醒了过来。

    “哟呵！小老弟醒了？抱歉抱歉，我们小点声就好了！”先前那个叫克莱纳的大汉见索杰斯两眼朦胧的打量这里，不由得露出了一个抱歉的笑容。

    “没事，你们继续就好！”人家没那么嚣张，再加上也怕引起海军的注意，索杰斯也没有说什么。

    “哈，没事就好，来，小老弟，这里有巴哈纳庄园特产的雪梨干，来，尝尝看！”克莱纳一边笑着，一边抛给索杰斯一个小布包，索杰斯打开一看，里面大概有几十根长条状雪白果脯。

    “多谢老哥，可是，我没什么东西能送给你……”索杰斯适时的露出一个歉然的表情，看上去就像是一种接受了人家的礼物却拿不出回礼的窘迫模样。

    “唉呀！”克莱纳拍了一下大腿，“这东西又不值几个钱，咱们好歹会分到同一间宿舍，以后免不了互相照顾，这些许雪梨干又算得了啥！”

    克莱纳说得倒是挺实在，他一边说，一边将又一个小包裹抛给那个棕发少年，“呐！小鬼，这些是你的！”“谢，谢谢……”依然缩在床上的少年有些怯弱的道谢，脸色有些复杂，然而他才刚打算说些什么就被索杰斯的一个问题给打断。

    “老哥，你说我们会分到同一间宿舍？难不成老哥你已经不是第一次来了？”索杰斯的感觉很敏锐，从那简单的一句话之中就听出了不一样的地方。

    果然，克莱纳冲着他挑了个大拇指：“老弟你反应倒是挺快，没错，老哥我这已经是第三次来服役了，我家就在这马其顿港口，所以倒霉了点儿，这十年之中已经去了第三次了！”说着，露出了一副唏嘘的模样。

    “第三次？”索杰斯一愣，看克莱纳的表情和说话的口气，怎么这废土矿工似乎还有不为人知的内幕？

    “是啊！虽然这废土矿工赚得还算不少，但也挺累人啊，最主要的是那里的环境真他乃乃的差！你哪怕喘口气儿都能感觉土往你鼻子里面灌！”克莱纳一脸的愤慨，另外的那个胖子也是同样的表情，他和克莱纳是邻居，和克莱纳一样，都是第三次去废土服役。

    “环境居然这么差吗？”索杰斯讷讷的说着，随后看了一眼对面床铺的那个棕发少年，像是这种环境，也不知这个看似没吃过什么苦头的少年能不能扛得住，嘁！我特么没事关心别人死活干嘛……

    “当然差！工作环境差，住宿环境也不好，基本上头一天晚上睡下去，第二天早上就变成黑脸了！”克莱纳半是玩笑半是无奈的说着，从他的话语中也能感受到废土的环境究竟差到了什么样的地步。

    克莱纳说完，斜着眼睛看了一眼那个棕发少年，“小鬼，你如果包里带得真是换洗的衣服，那你就多余带上这些了，不管你穿上多么好的衣服，只要到了废土，用不了半天就得变脏变旧。”“哈，怪不得老哥你们几个穿得衣服都像是没洗过一样，原来是这么一回事啊！”索杰斯哈哈笑着，说了一句玩笑话。

    “可不是嘛！”那个胖子接了话茬，“在那个地方也就伙食还算不错，因为帝国很重视那里，所以就算是军需官也不管克扣得过份，唉呀，想起来当初在废土的生活，除了后背粘上床板的刹那，也就只有吃饭的时候最幸福了！”说着，胖子砸吧砸吧嘴，似乎还有些回味……

    “吃货！”克莱纳笑骂一句，虽然在说别人吃货，可胖子带来的一些熟食也没少进他的嘴。

    “那个，我包里的并不是衣服，而是……”棕发少年终于有些不好意思了，于是c了一句嘴，并且打开了背包，背包里满是各种食物，当然，这些食物也不过是非常普通的水果已经面包之类的东西。

    “哈！早猜到了！谁会蠢到带那么多衣服去废土！”克莱纳等人也不介意，哈哈一笑，这件事就算揭过，棕发少年也带着那个大背包凑了过去，将里面的水果分给众人，就连索杰斯也有份。

    意想不到的开头又有着意想不到的收尾，总得来说，这间船舱的气氛倒是显得很融洽，索杰斯虽然手里没什么东西，但这么多年的团长经历也让他很轻松的融入到了环境之中，因为多年走南闯北，他的见识可不是这几个普通人所能比的，说起各地的风土人情，总是能把这几个小土鳖唬得一愣一愣的。

    “格伦老弟，你才这么年轻居然就干了这么多年的水手？了不起啊！”克莱纳的话语中满是敬佩，索杰斯借口自己在十六岁那年出海做了水手，众人也不怀疑于他，因为他说的那些经历可不像是编出来的。

    “没什么大不了，做水手赚的钱虽然还算可以，但危险也大，好几次都被海盗打上来，如果不是运气好，这条命恐怕都丢了！”索杰斯故作后怕的说着。

    “这倒也是，废土虽然环境差了一些，但好歹没有危险，嗯，只要别在那里和士兵发生什么冲突的话，基本上没什么事。”克莱纳有些含糊的说了一句。

    索杰斯心思一动，看着神色有些复杂的棕发少年，哦，这个少年叫格里，倒是与索杰斯的化名有些接近，因此格里倒是最亲近于他，于是便问了一句：“格里，你又是怎么跑到这里来的？你才多大，居然要去干矿工？”

    格里神色一黯，有些伤感的说道：“三个月以前，我父亲的腿被毒蛇咬到，虽然腿保住了，但行动还是不便，所以我就替父亲过来服役了。”

    “怪不得！”胖子有些同情的看了看格里，不过没说什么，这种事反正早晚都要经历，看格里的性格应该也不会轻易惹上麻烦，既然不会惹上麻烦，那除了会容易感到疲劳之外也就没什么问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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