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章 空房客(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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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星期后。 “你没事吧。”姜乔带着一束花来到病房里,就看到林书仪半依靠着床头,一脸落寞,正失神地望着窗外的风景。 “我没事,外面的木棉树叶子都要掉光了,看来冬天要来了。”林书仪转过头,勉强扯动着嘴角。 “是啊,夜里要加些衣服。小心感冒了。“姜乔把手里的花放在床头,犹豫了下,掏出口袋里的一个小盒子递给林书仪,说道:”我把茶茶。。。哦不柴柴埋了,这是它的牙齿,我做成了项链,你拿着当成一个护身符吧。” 林书仪呆呆地看着眼前的项链,并没有伸手去接,摇摇头道:“我不能要,我没资格要。” “你拿着吧。它一生的心愿就是守在你的身边,保护你,它做到了,你只要好好的,也不枉费它放弃投胎也要回来找你。”姜乔死命忍住眼底的眼泪,真诚地说道。 病房里其他的病友都惊异地看着这个从住院起就一直一言不发的姑娘捧着手心里一个闪闪发光的小东西,突然嚎啕大哭起来。 一个星期前,案发现场。 “柴柴在哪里?你捡到它了?它在哪?”林书仪犹疑的眼光在姜乔和她怀里的小狗来回打量。 “它就是柴柴。”一个好听的男声从门外传来。 “江离?”姜乔和毛大新异口同声喊道。 林书仪顾不得其他,死死盯着那个小小的身躯,摇摇头说道:“不是,不是,它不是柴柴,它和柴柴长得不一样。” “对,它们不一样是因为柴柴早就死了,你眼前的小狗是它附身的。它一生没有作恶,所以它有机会转世为人,不过,它放弃了,因为它知道你会有危险。所以它拿转世为人的机会换一次保护你的机会。” 江离边说边走到姜乔的身边,右手结印,按在那个只剩下半个脑壳的小脑袋上。 说也奇怪,茶茶慢慢地睁开了眼睛。 “主人,我终于找到你了。”一个人声从狗嘴里吐出,林书仪却一点也不觉得可怕,因为小狗的眼神是那么熟悉,那个眼神曾经她每天都能见到。 “它虽然回来了,但是没有实体,也找不到你,所以它附身在一个快死的小狗身上,用它的力量撑着这个将死的身躯,直到找到你为止。现在它的力量用完了,它得走了。”江离淡淡地说道。 “你抱抱它吧。”姜乔把怀里的小身躯小心翼翼地放在林书仪的手上。 林书仪接过那具还带着体温的小身体,轻轻的,几乎没什么重量。它已经说不出话了,只有喘气的份儿,但是两只亮晶晶的黑眼睛还是那么温柔地看着她。它用尽所有力气,歪着脑袋轻轻呲咬着她的手掌。 被咬的皮肤上传来一阵痒痒的,刺刺的酥麻感。 林书仪记起小时候的柴柴最喜欢这样和她玩闹了,刚刚抱回来的柴柴也像现在这么轻,两只手一并,就是柴柴温暖的小床。那时候的柴柴最喜欢这样躺在她的手心里,开心的时候呲咬着她的手指,有时候不小心力气太大,还会把她咬得生疼。 从什么时候开始不再抱它了? 在确认了它不是名种狗后?在又带回来了一只名种猫时?在男友嫌弃的目光中?在故意忽略它小心翼翼而又期盼的眼神时?在一脚踢开它兴奋炽热的拥抱时? “你有想起我吗,主人?我很想你,很想回到你的身边。”柴柴的眼神慢慢失去了光彩,抽搐的四肢慢慢归于平静。 “对不起,我。。。我也很想你,真的,我去找你了,却再也找不到你了,真的,柴柴,你听到了吗,你听到了吗,我真的去找你了,我很后悔,我真的很后悔,我怎么就把你弄丢了。”林书仪不知道她的话柴柴有没有听到。 但她能确定的是这一次她是真的失去了她的狗。 姜乔轻轻关上病房的门,隔绝了林书仪的哭声,她拼命地忍着自己的泪水,直到门关上的那一刻,才终于痛快地释放了蕴含已久的泪水。 一直站在门外的毛大新递给她一张纸巾,安慰道:“没事了,都过去了。” “他。。。他会判多少年?”姜乔低着头,带着nongnong的鼻音说道。 “他。。。他现在在精神病院里。”毛大新支支吾吾道。 姜乔难以置信地瞪大眼睛,眼角还含着泪花,难以置信地低吼着:“什么?精神病院?也就是说他害了这么多人,却不会坐牢?你们警察就是这么办案的?” 毛大新明白姜乔的愤怒,委屈而又无奈地说道:“你冲我生气,有什么用,又不是我决定的。” 姜乔冷哼一声:“这下好了,真遂了他的心愿,真的有了一个地方可以让他长久安稳地住下去了,没人会赶他走,她也不用躲起来生活。真是棒棒嗒。” 毛大新解释道:“我们也不想啊,但是我们查过了,这个阿友他的母亲正在坐牢,父亲已经去世,继父也去世了。专家根据他的童年经历以及他现在的精神状态的判断,认为他患有严重的人格分裂和臆想、偏执等一系列精神疾病。” “他母亲坐牢,继父和生父都死了?”姜乔惊异地问道。 毛大新叹了口气,说道:“对啊,我们问他什么,他都来来去去只有这是我家这一句话。我们从他母亲那了解到,原来他生父过世后,他母亲就独自带着他生活。但很快他母亲就认识了他继父,为了能和他继父在一起,他母亲隐瞒了她还有个儿子的事情,嫁给了他继父之后,他母亲偷偷他藏在家里,并且告诫他,绝对不能让人知道家里还有他的存在。 所以,他从小就只能偷偷摸摸地生活,当屋子里没人的时候,他才能出来吃东西上厕所,有人的时候他只能安静地躲在衣柜里或者电视橱背后,不能发出一点声音。而且他母亲连身份证都没给他办过,所以他也没法上学,只有他母亲趁继父不在家的时候,才偷偷教他认字什么的。 正是这种经历,让他有了强迫症,习惯性的抹去一切他活动过的痕迹,所以我们当时找不到他任何存在过的痕迹。也不知道被他害过的人还有多少。总之,现在他什么都不肯说。” 姜乔透过病房门上的玻璃,看了眼正在闷头哭泣的林书仪,说道:“我不相信他是疯的。”s i m i s h u w u . c O M 1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