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章:近距离
4章 近距离
奥斯汀一声不吭地听着,眼底划过一丝诧异,眉梢处的疏离尽现。 身子往后仰,低声跟爱德华讲了几句话。 唉……果然被拒绝了。暗暗在心里叹口气后,爱德华还是嬉皮笑脸地凑过去,扯了一堆世界同胞是一家,你要热情对人家的鬼话。晓之以理,动之以情,声称他不能无情地对待一个对橄榄球产生向往的新球迷。 碍于礼节,奥斯汀最后同意。 江霜釉隔得远,只看见他们两人在交流,听不清具体在讲什么。 片刻后,爱德华朝她大步踏来,一副侥幸的表情,边走边小声嘀咕:“幸好奥斯汀比较上道。不然我可就丢脸了。” 嗯? 她没有听清。 他连忙摆手。 “没什么,没什么……” “噢,对了。快跟我过去哈,你就坐奥斯汀左边。” 她小声说:“谢谢” 低头时发现两个椅子靠得真近啊。 她耳根发烫,心跳不由自主地砰砰加快,有些不好意思地坐在奥斯汀旁边。 他抿了抿唇:“你好。” 听到他的声音时,她有些意外。 他的表情平静,仿佛刚刚说话的人不是他一样。 于是她赶紧开口:“你好,我叫江霜釉。” 此时已经开课,老师走上了讲台,因而他们俩的交流也就到此为止。 坐在他身边的江霜釉感觉自己浑身都不自在,她都不敢轻易活动身体,不敢大口呼吸,双腿也是老老实实地并拢,就像被施了定身咒一样。 她在心里给自己打气。 自己可要表现得从容一点。 他在干什么呢?江霜釉想。 她微微侧头,偷瞄他。 他仰头看着正前方,侧脸迎着窗外的阳光,睫毛像展翅的蝶,歇落在琥珀般的眼,温柔而静谧。 忽地,蝴蝶扇动翅膀。 她的心间被羽毛拂过,微微发痒。 这堂课是「当代文学」。 为了省钱,她是在二手网站上购买的课程指定读物,不过快递迟迟没有派送。因此,当老师让每个人自由阅读时,她着实有些尴尬。 她迟迟未有动作,恨不得当个隐形人。 像块石头的江霜釉引起了身侧人的注意。 奥斯汀似乎看出了她的窘迫,修长的手将书籍移动到课桌中间。 他的意思是一起看吗? 害怕是自己自作多情,她也不敢说话,目光盯着纸张,一连串的英文字符在她脑子里开火车狂奔。 他捻起一页纸,朗声问:“看完了吗?” 她一点内容都没看进去。 “其实这本书我看过它的中文版译文,但是我英语阅读速度比较慢。” 他轻轻点头,表示理解:“我上高中前的暑假已经看过了。”接着他把书推到江霜釉的面前,说:“按你的阅读速度看吧。” 她以为是自己拖了他的后腿,又紧张又自卑,脑袋里胡思乱想,看得也就更慢了。 看出她的不自在,奥斯汀也就没有把视线放到她那边,朝右微侧身子,时不时在笔记上写着,画着什么。 后面可能是觉得有些无聊,于是单手枕着头望向窗外。 没有他盯着,她感觉稍微放松了一些。 他的书上确实有翻动的印记和笔记划痕。 看了一会书后,她偏头偷看身侧的人。 在她斜后方的爱德华发现了她的小动作,发出了噗嗤的笑声。 她带着被抓包的尴尬,回头暗暗瞪了爱德华一眼。 课程结束前十分钟,老师发声,让学生进行自由讨论。 江霜釉和奥斯汀这里的气氛却是干巴巴的,两人都没开口。 很快,在教室里来回走动的老师走到了他们边上。 一尊大佛就在身边,他沉声笑了笑,然后他们二人不得不开始了剧情讨论。 没想到的是,他们的阅读感触还挺有共同点的。 聊到后面,“我对书中的这句话记忆深刻”奥斯汀翻了翻书页,将之前折过角的那一页摊开。 「……可是,在这个国家里,有一种方式能够让一切人生来平等——有一种人类社会机构能够让乞丐平等于洛克菲勒,让蠢人平等于爱因斯坦,让无知的人平等于任何大学的校长。这种机构,先生们,就是法庭......」【1】 她点了点头,很是赞同:“之前在看到这句话时,整个人都热血沸腾起来了。” 不知为何,这些相似点让她突然对着奥斯汀有了倾诉欲。 “我小时候相信人人平等。可让人难过的是,后面我发现事实并非如此。”她低头感慨,“人类之间有阶层的鸿沟,不可逾越。当部分人拥有富可敌国的财富或顶层权力后,他们蔑视法律与道德。底层人对他们而言只是工具,称手的就拿来用用,愚笨的就当做矿机。而他们看着无知的大众,毫不遮掩地嘲笑。” 他诚恳地说:“别太沮丧,正如书中所写,法律是平等的。再了不起的人,终会遇到有能力审判他的人。” 她有被劝解到,郑重发言:“所以我大学想要学法律专业。” “为你加油。”他鼓励道。 “谢谢。”说完豪言壮语后的江霜釉突然有点不好意思。 她努力想话题,问:“那你大学想要做什么啊?” 他毫不犹豫地回答:“先在NCAA打比赛,站稳首发。然后大三进入NFL当职业运动员。”【2】 “虽然我不懂橄榄球。但他们都说你很厉害,希望你能如愿!”她衷心祝愿道。 有人当面夸赞,再漠然的人也会被触动。 谢过她的好意后,他把刚刚写写画画的笔记本摆到她面前,用手指着,低声给她讲解橄榄球规则。 他的声音很好听,磁性,充满魅力。 然而江霜釉不争气,听着悦耳的男声,飘乎乎的,眼睛盯着他手看。 他的手好大啊。 直到最后她还是一知半解,不好意思地向他道谢。 此时课程已经结束,她站起来收拾自己的东西。 一名女生走进教室,看到江霜釉在奥斯汀的身边,还在跟他说话。顿时火冒三丈,疾步向前,双手在桌子上重重拍下。 “离他远点!”她恶狠狠地发话。 【1】这段话来自《杀死一只知更鸟》 【2】 首发:球类比赛中首先出场的队员。 NCAA:全国大学体育协会,是由一千多所美国和加拿大大学院校所参与结盟的一个协会,它每年会举办橄榄球联赛。每年赛季阶段的橄榄球赛,一些强队的主场上座人数高达十万人。NCAA,为美国橄榄球第一联赛NFL输送人才。 NFL:职业橄榄球大联盟,美国的NFL居北美四大职业体育运动联盟之首,也是世界上最具商业价值的体育联盟(之一)。s i m i s h u w u . c O M 1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