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顧芷微走上四樓,已經是下午兩點多。

    汪之懸沒說要去哪個房間找他,以格局來說臥室的位置應該跟樓下一樣,顧芷微心想。

    敲門後扭開把手,推門一看,卻是間空房。

    偌大的房間什麼家具也沒有,午後的陽光從斜角的天窗傾灑,飄揚著金色光點。

    「猜錯了,這間不是我的臥室。」

    男人很喜歡靜悄悄的出現在人背後似的。

    他抱臂靠牆而立,學著顧芷微的動作,探頭往房間看。

    顧芷微抬頭,視線正好對上汪之懸線條分明的下頷頸線。

    汪之懸轉身往另一扇房門走去,開門回頭招呼顧芷微。

    「來吧。」

    房間正對著能看見天空的露台,落地玻璃拉門被往兩側推開,吹進室內的風讓遮陽簾一搖一擺。

    通風的房間裡還殘留著清淡的氣味,有汪之懸的煙味,還有來自畫架上的那幅畫,顏料的味道。

    顧芷微意識到,汪之懸要她看的東西,就是這幅畫。

    入眼的是大片的白。

    走到畫架前方細看,柔和的白混合著不同深淺的粉,就像少女膚若凝脂,白裏透紅。

    纖細柔美的肩頸線條延伸,不見臉,不知五官,瑩瑩雪頸就足以讓人心生遐想。

    顧芷微想起昨晚覆在自己脖頸上的手掌,直奔高潮的快感在腦中一閃而過。

    「熟悉嗎?」

    「高閣倉庫的那幅裸女圖,原來是你畫的。」

    汪之懸本意是想逗弄顧芷微,問她知不知道畫上是誰的頸。

    但顧芷微卻有了汪之懸意料外的回應,他沒想到顧芷微看過他的畫。

    說起來,那幅畫只在高閣的倉庫停留短短兩天。

    異國美人在床上扭身回首,女性柔韌的玲瓏曲線被勾勒成那一瞬最迷人的姿態,床單凌亂的摺痕將房內無聲的旖旎帶出畫外。

    沒有誇大渲染的情色,顧芷微卻在第一次發現這幅畫時,被勾動隱密的心思。

    那樣的眼神,顧芷微很熟悉。

    在每一次躲在宿舍浴室自慰時,鏡子裡的眼睛總是這樣望著自己。

    她知道,女人眼眸裡露骨的慾望和欣喜,正在渴求著更多、更徹底的歡愉。

    顧芷微曾經好奇,什麼樣的情人會讓畫裡的女人露出如此癡迷狂熱的眼神?

    答案揭曉,卻沒有豁然開朗的暢快。

    或許是因為她隱約知道,那幅畫的出現和消失代表著什麼。

    又或許是因為,這個情人的角色曾經是汪之懸。

    「你為什麼要畫我呢?」

    顧芷微的問句,像是嘆息。

    「因為妳沈浸在高潮裡、被男人cao到尖叫的表情,都讓我著迷,我想畫妳,微微。」

    汪之懸用他矜貴華麗的中低音說著令人暈眩的話語。

    還不如說,我想幹妳。

    顧芷微撩眼,可能就像汪之懸說的,她被雙胞胎澆灌的太過滋潤,連膽子都肥了。

    她不開心,就想招惹汪之懸。

    「跟那位比起來,我只有脖子能入你的眼呀。」

    明明知道汪之懸看著自己的眼神有多貪婪,昨晚掐住她脖頸的手掌傳達著一種危險的意圖。

    女孩卻彎著眼,笑容明豔,用纖長漂亮的五指沿著自己的頸子,由上而下地緩緩滑落。

    「還是說,你就想畫我在你面前跟別人做愛的樣子呢?」

    粉嫩的指尖點在她精緻的鎖骨上。

    顧芷微像是一朵帶刺的玫瑰,分明嬌羞的可愛,卻以為自己的冷傲足夠張揚,能夠嚇阻妄想採擷的男人,卻不知道刺激男人的征服慾,只會讓自己落入更危險的境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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