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戰過去篇：水門班/神明之愛

    0.

    三戰期間，忍者會接受各自忍村發佈的指令，最終在完成任務時回到指揮營彙報。

    奧斯維德便是指揮營的一員。

    因此他時常能夠見到四面八方的忍者，其中包括了他的養父所在的小隊。

    “喲，帶土、卡卡西、小琳。”

    水門去和鹿久交接，奧斯維德則負責接待三人。

    換個說詞，就是：敘舊。

    在這樣的戰爭時期能夠見面是很難得的事。

    這也算是鹿久對奧斯維德這位便宜學生的關照吧。

    帶土很熱情地撲了上來，一把抱住幼馴染。

    “奧斯維德！又見面了！”

    宛若熱情的小狗，少年臉頰紅撲撲的，不知是因為趕路的風塵僕僕，還是因為見到友人而感到高興。

    在戰場待久了，生生死死沒能磨掉少年柔軟的心，反而會因為見到認識的人還活著而感到心安。

    “嗨嗨。”奧斯維德拍了拍他的腦袋，感知到少年擁抱的手臂收緊了些，“還活著的哦。”

    “倒是你們，在外面出任務才更危險，就算有水門在，也要多注意安全啊。”

    比三人年長幾歲的他，就像鄰家大哥哥般關切地道。

    琳巧笑倩兮地點了點頭，感謝他的關心，作為醫療忍者的少女表示自己也會努力保護其他三個人的。

    “有小琳在，真是讓人放心不少呀。”奧斯維德看得出少女其實才是三人中最穩重的一個，“那就拜託小琳了哦。”

    “奧斯維德！”帶土不滿地噘嘴，“你在說什麼啊，應該是由我來保護琳才對吧！”

    在帶土心裡，心上人是需要呵護的嬌花，哪怕常常被琳如姊姊般照料，也改變不了帶土的十級濾鏡。

    琳卻搶先回答：“好的，奧維哥。”

    琳很喜歡這位小哥哥，他不會說什麼“醫療忍者無法做到”，或者單方面想要保護自己......

    並沒有說後者不好的意思，她明白這是同伴對自己的善意與溫柔。但琳更喜歡自己也能守護對方這樣互相照料扶持的關係。

    她就是這般柔韌堅強的女忍。

    帶土左顧右盼，突然拽著奧斯維德到旁邊去說悄悄話。

    吞吞吐吐，神色糾結。奧斯維德等了好一會，才聽到少年吶吶地道，“奧斯維德，你、你能不能不要和我搶琳？”

    “哈？”

    奧斯維德一臉狀況外。

    “如果你也與我競爭的話，我不是完全沒有希望了嗎......”

    帶土有些頹喪地道，眉眼都聳拉下來。

    奧斯維德「善解人意」的名聲傳到帶土耳中，他在震驚的同時，回想與友人共處時的回憶。

    又覺得並非毫無可能。

    熱烈又張揚，模樣好看的不得了，這樣的奧斯維德會受歡迎不是理所當然的事麼？

    “好痛！”

    奧斯維德一個暴栗敲在少年的腦門上，又毫不客氣地左右開弓，拉扯著少年猶帶著嬰兒肥的臉頰。

    “在說什麼呢？”奧斯維德輕哼，“帶土很好。”

    “不許妄自菲薄，聽到了沒？”

    帶土的心頭熱熱的，嗚，竟然是在為這一點生氣，還安慰自己嗎？

    少年感動的吸了吸鼻子，奧斯維德幻視某些毛茸茸修狗，眼神不自覺往旁邊飄移，試圖看到不存在的尾巴。

    ...對了，帶土是人類啊。

    奧斯維德失望地收回視線。

    都怪帶土太像，害得奧斯維德老是將幼馴染看成貓貓狗狗。

    兩人的打鬧被琳看在眼裡，臉上掛著盈盈笑意，“奧維哥和帶土的關係還是那麼好呢。”

    “嗯。”

    卡卡西輕輕點頭，回應很寡淡，志趣相投的二人組投來一眼。

    “還是那麼高冷啊。”

    “嘁。”帶土撇撇嘴，看不慣某人裝酷的模樣。

    “奧斯維德你不要被笨蛋卡卡西的表象蒙蔽了，那個傢伙明明就只是一個徹頭徹尾的大笨蛋罷了！”

    “滿口都是規矩啊、條例啊、忍者守則什麼的。”

    帶土做出總結：“是笨蛋對吧？”

    “...是啊。”

    奧斯維德垂下眼簾，若有所思。

    巨龍想起了曾經的自己。

    曾經的巨龍是個冷酷無情的規則維護者，破壞了規則之人，在天命之下，唯有一死。

    而他，就是那個劊子手。

    多少鮮活的、睿智的、熱烈的生命都被剝奪，只為維護不可動搖的天命。

    他並不為此後悔，畢竟奧斯維德並非厭惡這項職責而選擇逃離，而是選擇了更·重·要的事物才被辭退的啊。

    對於上一份工作，奧斯維德既不喜歡，也不討厭，只是多少覺得有點殘酷......

    當那份屠刀落在自己所愛之人身上時，偏愛著某些特定之人的巨龍才會生出厭惡之心。

    這是神明的慈悲，亦是神明的冷酷。

    熊熊燃燒的日輪啊，世人愛祂，而祂的視線終究只會投注於少數人身上。

    得到祂的愛不亞於烈火焚身、永日白晝，過於熱烈的太陽會讓人融化。

    1.

    奧斯維德在休息的間隙，坐到卡卡西的身邊。

    “...你不去找帶土，來我這邊做什麼？”

    少年正在保養佩刀，嘴上總是說著“討厭不守規則的父親”的他，卻偏偏選了以刀術聞名於世的「木葉白牙」相似的短刀，對於刀術的練習從不懈怠。

    “而且你還有工作吧。”卡卡西瞥向奧斯維德身後的傳令忍者，淡淡地道。

    “我可不會為了和帶土閒聊耽誤工作。”

    ‘為了我就可以嗎？’卡卡西看了看眼前的紅髮少年，忍耐著沒將話語脫口而出。

    當然不可以。

    奧斯維德不想被鹿久叔叔罵啊。

    他只是知道傳令忍者這次的命令並不是什麼要事罷了。

    此時的奧斯維德還不知道，自己以後會變成在火影顧問爆發邊緣左右橫跳的皮皮蝦。

    “...你把忍者守則還回去忍校了嗎？”

    卡卡西吐槽，冷淡的表情無聲驅逐不請自來的少年，「快給我回去工作啊！」。

    ‘別再靠近我了’

    “總是滿口規矩、規定，就不可愛了哦？卡卡西。”

    奧斯維德手臂向後一撐，腦袋也往後仰起，微捲的紅髮垂落在腰際，輕佻地道。

    “...為什麼我要因為被你認為可愛而改變原則啊？”

    “emmm......”奧斯維德沉吟半晌，“可能是，因為我很喜歡卡卡西？”

    “而恰好，你也不討厭我。”

    “......”

    其實不只是「不討厭」的程度而已，但彆扭的小孩不會說出口。

    銀髮的小忍者別過臉，“歪理。”

    邏輯完全不通順。

    奧斯維德仍是一副笑吟吟的模樣，哪裡不通順？自己因為喜歡卡卡西，所以想要他能夠擺脫心魔......

    而卡卡西因為不討厭他，所以不會拒絕奧斯維德伸出的手。

    這不是很合理嗎？

    2.

    面色蒼白的奧斯維德與帶土互相攙扶著，走向水門班。

    奧斯維德一向奪目到近乎鋒銳的地步，鮮紅熱烈的色彩便是他的象徵，難得寡淡下來，映入他人眼中彷彿看到了將要凋零的玫瑰。

    淺淡的唇色也帶上了一抹令人眉頭一皺的病氣。

    並非討厭奧斯維德，而是厭惡降臨在他身上的不幸。

    帶土淚眼汪汪，鼻尖發紅，顯然已經哭過一輪了，他的眼神一直在奧斯維德身上，掛念著半闔著眼瞼、顯得有些疲倦的摯友。

    向來冷淡的銀髮少年渾身輕顫，跌跌撞撞地走向兩人，到了近前，他的步伐加快，奔向原以為再也不會見到的同伴。

    “帶土！”卡卡西張開雙臂，抱緊了奧斯維德，少年的身高還沒長開，只能抱到奧斯維德的腰。

    奧斯維德：？

    奧斯維德一下子抬起了眼，看向帶土，兩人大眼瞪小眼。

    帶土不禁咬了咬牙。

    “笨蛋卡卡西！”我以為你是要感動地抱上來，結果你是去抱我的摯友？！

    這是什麼塑料隊友情哇。

    帶土可難過了，他還以為自己已經和卡卡西成為了過命的好兄弟。

    “笨蛋。”卡卡西紅著眼眶，如往常一般罵道，在帶土炸毛起來之前，他又補了一句：“你的傷...我不知道奧斯維德是用什麼方法救了你，但萬一加重了傷勢......”

    卡卡西看得出來奧斯維德雖然也很虛弱，但身上除了沾上的血跡外，毫髮無損，這才只抱住奧斯維德。

    至於帶土，目睹了帶土被壓在巨岩之下的那一幕，卡卡西怎麼也無法等閒視之。

    “...笨蛋卡卡西！”

    “我才不會因為一個擁抱就加重傷勢！”

    卡卡西巋然不動，甚至摟緊了奧斯維德。

    “你回來了就好，想要抱抱的話就等你治好傷再說吧。”

    他沒有再罵帶土是「笨蛋吊車尾」，從帶土救了他與琳的那一刻起，他就是自己心目中的英雄，想要成為的忍者形象......

    但是比起犧牲的笨蛋，也許成為能夠拯救他人的忍者更好。

    卡卡西不信神，可神明這一次回應了他的祈求，將帶土帶回了他的身邊。

    “謝謝你，奧斯維德。”

    積蓄許久的淚水這才終於從眼眶中滾落，砸落到奧斯維德的衣服上，暈開那片濃重的血色。

    在少年眼中的死寂擴散之前，奧斯維德牽住他的手，帶著卡卡西回到了光明之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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