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烧烤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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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点过的夜市街到处都是灰蒙蒙的,人群和油烟混杂在一起,从街头的一端排到另一端。 后厨的抽油烟机不停轰鸣,墙壁上是擦不去的顽固油渍,宋池坐在洗碗池旁麻木地清洗手里的餐具,厨房闷热难捱,一滴汗从他额头滑落。 店内喧闹,无论外间还是里间一半的客人都在划拳,声音一个比一个高,快要把人耳膜刺痛。 谭山走了进来,匆匆经过宋池身边去拿穿好的烤串,弯腰时突然听见背后传来响声,是盘子掉落在地板上的声音。 他拧着眉回头,瞧见了呆坐在原地的宋池还有地上四散的碎片。 这是宋池第一次打碎盘子。 “你小子今天怎么回事?”谭山火气上来,也不管自己手上还有油污,大力打了一下宋池后背。 像是被敲醒的木偶,宋池在身上传来痛意时才看见脚边的盘子碎片,他将手从水池中出来,愣愣地去捡那些锋利的碎片。 一片,两片,第叁片时手指被碎片边缘划破,细长的伤口开始不断冒血,伤口不算深,但鲜红的血液涌出来后滴落到沾满水的地板上很快弥散,不过一两秒便红了一小块区域,让人看着头皮发麻。 谭山气不过,又打了一下宋池。 这次打的脑后,力道放轻了许多。 “是没吃饱还是没睡醒?老子刚跟你说完话就给我来这一出?”他气恼地扯着宋池的衣领,把他从凳子上拎起来,“给我滚出去找个创口贴,晚上这边不用你忙了。” 说完还不解气,在宋池捂着手快要离开时他又踢了一脚。 谭山脾气大,遇事总喜欢动手,特别是对于宋池,叁言两句下来总要带一巴掌,但他晓得分寸,都是不轻不重地一下,很少真的下蛮力去打。 宋池体格不小,这些巴掌根本伤不了他。 等宋池离开后,谭山骂骂咧咧地蹲下来替他收拾残局,收着收着手里的速度忽地慢了下来。 “这小子……”他猛地想起方才宋池抬眼看他时失魂落魄的眼神,心里觉得十分不对劲,“是在学校遇见什么事了?” 虽然他只是宋池表哥,但宋池无论是上学的学费还是生活费几乎都是在他这里打工赚的,比起宋池自己的亲生父母,宋池更像是在被他“养”。 他记起晚上宋池回来的时候手里还抱着个笼子,里面装了只灰白兔子,进门的眼神怏怏的,不比刚刚好到哪里去,问了宋池后知道了这只兔子的来历,是他养在学校后山那只。 今天不知为何,被他带了回来。 那会儿谭山没想那么多,以为宋池是太累了,可现在看来似乎没那么简单。 离开厨房,宋池去外面找了个角落坐下,伤口已经被他清洗过,贴上了一张皱巴巴的创口贴。 夜市有人背着吉他慢慢地经过每一个餐桌,张口询问需不需要点歌。 宋池盯着那个背着吉他的人发呆,长久地看着,一动不动,然后看见那个人停下了脚步,有人买了他一首歌。 于是坐的不远的宋池也能听见那个人的歌声,声音沧桑还跑调,唱的什么宋池一个字也没听清。 他揉了揉鼻子,油烟的气味让他鼻腔有些不舒服,同时一阵冷风吹过,鼻子突然变得酸酸的。 宋池没有继续揉鼻子,而是伸手用手背遮住了眼睛,鼻子太酸了,酸的他有些想掉眼泪。 “别闹了……”他小声重复着这句话,陈榆让他别闹了。 从听见这句话开始,他脑海中便只剩下了这句话,一遍又一遍地出现,像是要把他的每一根神经都刻满。 陈榆说这句话时的表情,嘴角的弧度,睫毛扇动的频次,仿佛被划分成了无数定格画面。 她没有让他跟着一起回家,而是选择了许牧。 宋池费力地想着自己是不是有什么地方惹她不开心了,或者说有做的不好的地方,想来想去……他又想到了许牧比他更受欢迎这个事实。 许牧是年级上最受欢迎的男生,而他只是一只不合格的“小狗”。 上次拍摄之后,陈榆一直没有跟他提过第二次拍摄的事情,虽然陈榆跟他说过第一次的照片反响很好,但……其实他还是搞砸了对吗? 各种无端的猜测在宋池脑里拧成一团,窒息的感觉缓慢从胸腔蔓延开来,直到身后的笼子发出了一声轻响才将他绷紧的神经收了回来。 “小宝,”宋池走到笼子边,看着兔子说,“你说,如果我快些把钱还给她,她会不会稍稍开心一点。” 小宝是兔子的名字,宋池给它取的。 小宝没什么反应,甚至都没有面向宋池的方向,留了个背影给他。 唱歌的人已经走了,晚风灌进宋池的衣领,他缩了缩肩膀,“你还不去睡觉?”谭山的声音远远地出现,很快,脚步声便在他身后停下。 换做平常,宋池只会答一声好,然后就洗漱回自己的小隔间。 但是今天,宋池就像没听见般,惹得谭山伸手横在了他和小宝之间,阻隔了他看向笼子的视线。 谭山出于成年人的直觉,与宋池对视叁秒后问:“给哥说说,出什么事了,在学校被人打了?” “没有。”宋池摇摇头否认。 “是吗?”谭山狐疑地上下打量了他一圈,确认没有看见新伤后问:“难道是你爸又抢你钱了?” 提起宋威,宋池身体一顿,随后继续否认道:“没有。” “那到底是因为什么?”谭山的耐心被逐渐耗尽,“你小子年纪不大,看东西一直很透,平常的事情也没见你往心里搁,什么事能让你委屈成这副狗模样?” 宋池垂下眼,笼子里的小宝转了个身,同样好奇地“盯”着他。 迟疑许久,宋池说了自己欠钱的事实,并把他还债的方法一同告诉了谭山,只是未曾提及拍摄的具体内容,最后他说了今晚发生的事情。 听完了这些,谭山点了根烟,深深地吸了一口。 在听开头的时候,他以为就是小孩子的过家家,听到后面笃定了就是小孩子的过家家,顺便感叹了一下一只五千块的狗就这么被吃了很可惜,听到宋池说对方对他的要求是代替死去的小狗时挑了一下眉——觉得这个想法好玩。 怪不得宋池手腕上多了一根项圈。 直到宋池说出了他今晚的困惑,谭山的表情反倒凝重了起来。 宋池是有点天然无害,对谁都好,但他心里有数,该交换的东西他会去换,没必要的事情他不会费心,王昊的友谊是如此,帮人写作业是如此。 宋池口中想要的被人喜欢是形式上的喜欢,他不会去深究对方的真心与否。 但在陈榆之后,他开始时不时地去揣摩和衡量,人生第一次,想要一个彻头彻尾都是真实的东西。 看透了这一点的谭山抖落手中的烟灰,语气欣慰又恍惚,罕见地没用“小子”去称呼他:“宋池,你哪儿是去给人当狗的啊,我看你是喜……” 他没有将话说完,只是意味深长地看了宋池一眼。 从人类转变成一只真正的小狗是件很危险的事情,人类会做利益权衡,只有小狗才会不顾一切地去讨好对方。 “得了,我知道了,我还以为什么大事呢,”谭山放心地站起身,忽略掉宋池依旧疑惑的目光,拍了拍他肩头说:“睡觉去吧。” --s i m i s h u w u . c O M 1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