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17 此路由人指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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拂晓时分,竹葫芦号停靠春波码头。彼时海底的震动已停,疾风骤雨初歇,天海澄澈,唯有绿化带下散落着一些折断的翠枝绿叶。 费丽娜堪堪睡了两个小时,捧着一杯咖啡走到春波码头去迎接自己的老师。弗里曼自然是跟着她。 西毕灵·潘斯纳萨手持法杖,穿着厚厚的羊绒白斗篷下竹葫芦号,斗篷上金线绣着大幅的鳞蛇。哈路伯特和瑞妮等人簇拥在后面,各也穿着金纹白袍,佩着鳞蛇的徽章。乔多·潘斯纳萨不乐意和他们一同下船,带着穿青色斗篷的温弗雷德诸人在甲板上站得和西毕灵等人泾渭分明。尤金在其中,先是在码头上找弗里曼的身影,找到了,发现他还活着且四肢健全,没有大碍,松了口气,便偷偷看正在下船的瑞妮。瑞妮理都不理他,跟在哈路伯特后面,等西毕灵摸了费丽娜的脑袋、哈路伯特抱了费丽娜一下后,急切地上前去狠狠抱住费丽娜。他看得有点愣住,没在意弗里曼走上甲板迎接他,喊了他一声“尤金老师”才回神。 乔多·潘斯纳萨下船,抱臂冷眼看着西毕灵师生互动,插进来问:“那个贝默林呢?” 费丽娜低着头答:“他在春海楼一楼大厅里。” “过去谈吧。”乔多路过费丽娜,扬长而去。他后面跟着爱德华·李、康尼弗瑞·G·维纳,尤金落在后面;弗里曼单手拿着咖啡杯,伸臂由他敷衍地抱了一下,道:“不想抱我就别抱了。” 尤金向天翻了个白眼:“怎么跟老师说话的你?” 弗里曼不说话了,摸了摸鼻子,把咖啡还给费丽娜,示意他的导师应该跟上去了。费丽娜低着头喝咖啡,没敢看弗里曼和尤金讲话,去看竹葫芦号,于是瞥到甲板上仍有人走下来,为首的是穿着一身黑色法袍的席曼,她在校徽边别了一枚雷声社的闪电徽章,路过费丽娜的时候朝她笑了一下;后面一个中年男子,也是黑法袍,一副东方面孔,是闻麟教授;再后面是一对双生姐妹——吉普森罗家的奥罗拉和佐拉娜,没穿法袍,各自都穿着私服,奥罗拉是驼色风衣、姜黄色毛衣和深绿色A字裙,踩黑色靴子,佐拉娜则是深蓝色拼接米色的oversize工装羽绒服和藏蓝色牛仔裤。 西毕灵等席曼走远了才同费丽娜说昨夜的结果:“我本想传送过来看看再说的。” 费丽娜抬头望他。 西毕灵道:“传送读条了一小半,乔多把我拦下来了,说不要冲动,双子塔的投影在春泉一号上,保险起见还是先切断链接。”他苦笑一下,“一度发现链接很难切断,我们干脆把链接法阵删除了,用的是法拉赫塔灵的防御模式——因为那个最快——把链接用到的法阵都驱赶出去。” 哈路伯特补充:“所以现在几乎是无法恢复双子塔和春泉平台的双向连接了。” 费丽娜道:“我也有事情要告诉您。春泉平台的地灵昨夜向我传话——穆提麦斯·D·贝默林为它带来了不与法拉赫平台绑定的自由,它希望学校方面对贝默林网开一面。” “什么?”西毕灵有些愤怒,“它真是——”然后他也说不出来话。 费丽娜敛容不语,揉了揉有点头疼的脑袋。 乔多进了春海楼,看到贝默林坐在椅子上等他,仍然有些高傲,也不主动说话。人到齐了,乔多方开口:“我已经和你的老师联系过了。” “我没有老师——”贝默林咬着牙。 乔多冷笑:“装?有什么好装的?” 西毕灵幽幽开口:“学得这么多幽冥界的东西,总不能是天生脑子里就有的吧。” 乔多横了西毕灵一眼:“你们亡灵界的拥趸——” 西毕灵回敬:“好啊,神罚之索是谁弄出来的?” 闻麟轻轻咳了一声。他是学校的客座教授,是看客,乔多和西毕灵不欲在他面前多争论派系之见,遂各退一步,乔多淡淡道:“总之,你做出这样的事情,也别想着能在学校待下去了。” 西毕灵听了地灵传话,人在此地也能隐隐感到地灵的意见,虽然不乐意,但仍然开口:“我在千鸦平原那边的魔法学校也有学生。想走转学手续过去,也不是不行。” 乔多横了西毕灵一眼,觉得他在拆自己的台,于是西毕灵瞪回去。乔多给自己整了个平台下:“北宫学院算什么——闻教授那边的学校能接收吗?” 闻麟抱臂站在一边,有问必答:“语言方面有证吗?没有的话恐怕要念至少一年的预科。” 弗里曼一整夜都守着贝默林提防他逃跑,完全没睡,此时听大佬们谈判商讨贝默林的去处,吹着空调暖风,困得不行,默默地移到了人群后面;费丽娜在啜咖啡,见他晃到自己旁边,给他发消息:“我想出去找法杖。” 弗里曼回复:“你知道在哪里吗?” 那边回复了“算了一下,大概知道”,接着弗里曼感到自己被哈路伯特教授盯了两眼,一头雾水,低头再看时,费丽娜又发了一条:“走吧。我和哈路伯特说过了。” 弗里曼打着哈欠出了春海楼,被冷风吹得又困顿又清醒,眯着眼睛看漂亮的天色。 费丽娜道:“刚刚哈路伯特和我说,贝默林的老师应该是艾夫涅克斯·B·克莱曼特,术言学院和科工学院双学院教授。我记得他大概九年前从学校辞职,那时候我刚升入中级学院。” 弗里曼把手伸进黑色工装外套的口袋里:“我那会儿还没进校吧。” “这边。”费丽娜指了一下春鱼小港的方向,笑着看他,“——你好年轻喔。” 弗里曼叹气:“除了年轻,还有哪里有优点?”费丽娜怔住,他道,“费丽娜,我没有你想得那么好。” 费丽娜扭过头去不看他,脸上没有一丝笑容。良久,他们走到海边,她才勉强稳声道:“我也没有把你想得很好。”她蹲下来,手伸进潮水,海浪一阵一阵地轻轻打在她手上。她感知了片刻,皱眉,“比我想得要远,召不回来。” “在海里吗?我替你拿回来。”弗里曼说,“你给我指方向。” “在海里。”她说。她低着头,看自己冰凉的、沾了沙子的手,描述了具体的方位。 他走到海里,海水漫过他的腰。法杖也比他想得远,于是他索性低头扎进海里游过去——法杖的一半扎在沙子里,手链缠在法杖上。他很小心地握着那看着是灰色的骨钢部分拿出来,由它之瞳仍然像噩梦一样在他脑仁中心一跳一跳地眨。费丽娜说那是亡灵界也就是幽冥界的矿石,它又一次攫住他的灵魂,他疲惫的灵魂,他会觉得他在十岁,第一次用那把剑割开手腕的时候就和由它之瞳对视过,然后可能就被没有形体、一片混沌的幽灵拖入海底。发亮的紫色里浮现出西维塔拉的身影,她将由它之瞳危险的紫色化为一种西翡原楝花朵的紫色,她代替了由它之瞳注视着他。 弗里曼在昨夜的春海楼无尽之海见过一眼西维塔拉,准确来说不算是“见”,只是在虚无缥缈的幻象里感知到了她,现在是又一次,而且他也终于让潜意识里他对她的认知浮上脑海——西维塔拉·弗里曼,他未来的女儿,现在只是幻象里的一团灵体。她的意志在他脑中哀诉:不要这样……这样我们都会消散。弗里曼点点头:我知道这样下去我会死。你呢?你在这里消散其实没有影响。 “没有影响吗?”她无声地说,“我们在这里死掉,某种意义上会变成很多年后她路过双子塔下西翡原楝、驻足刹那的眼泪,会变成她眺望大海时眼神里无由的惆怅,会变成她的心碎。” 她顿了顿,又道:“但是我们都尊重你的决定。” 弗里曼吐出一个气泡,手指勉强把串了灵珠玛瑙的冷焰翡石手链勾在手腕上,一切幻象都消失了。他浮上水面,把潮湿的头发都撩到额头上,喘了一口气。这一切其实并没有很久,不过是一次闭气的时间。但他脸色很差,费丽娜选择向他走了过来,和他刚刚在幻象最后一息见到的流泪的她重叠起来。 费丽娜由海水没过膝盖,抱住了他。他四肢有些僵硬,轻轻道:“费丽娜,我没有你想得那么好。”他又说了一次这句话,费丽娜只能应声:“我知道。” “我太年轻了……”他的声音飘忽,“我需要一点勇气和时间去承担责任。” 费丽娜道:“你已经做得很好了。我对你没有更多要求。” “可是——” “不要说话。”她制止了他,“我只想要你愿意注视着我。”她说,“直到你的灵魂湮灭于幽暗的虚空。” 弗里曼回拥她,她问:“我能赠予你勇气吗?” “只有一点点。”他闷声道,“但可以每日叠加。” 费丽娜牵他的手,亲他被海浸湿的额头。等坐到食堂里困倦地喝热奶茶的时候,哈路伯特闲下来发消息问她“魔杖找到了?”“下学期去不去日落之地的言灵工厂?”“新版本的毕业论文写完了吗”,费丽娜逐句念出来,只剩下感慨:“天呐……” 弗里曼用红灵除去身上的水,昏昏沉沉靠着食堂椅子的软垫等奥普斯灵厨煎牛排,道:“留完这学期再走吧……差不多下学期毕业的事也挺多的。到时候我去参加你的毕业典礼。” 说着他手机消息也响了,他拿起来一看:“尤金说最后给了贝默林留校察看一年的处分,明年勒令他转学到随便哪个学校都行。”他皱眉,“然后他说瑞妮·科洛下学期回本部——虽说原因其实是卡劳妮·康显生了女儿但没精力带小孩以及瑞妮·科洛因为贝默林的事受了学校警告,但,还是恭喜他。” 费丽娜问:“……所以,对于他们这件事,你反对吗?” “唔。其实还好。”弗里曼道,“但是他没安全感,只好一直在辈分上强调你是他的师妹,对我不太友好。” 费丽娜道:“我们可以各论各的。” “好啊。”弗里曼笑了一下,“反正我是他最不省油的灯。” “但说到底是灯。”费丽娜柔声,“就能照亮眼前的路,哪怕暂时只有脚下这一段。” 弗里曼看她碧绿的眼睛——深渊里温柔的翡翠:“没关系,我还有一只引路的小猫。” ——正文完——s i m i s h u w u . c O M 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