命不久矣
【小七,你的痛觉屏蔽是不是生效得有点晚了?】 【主人,是你跑的太快了。】 【我不快慕容煜那柄刀可就正中元宏心口了,到时候重要角色死亡,这个世界线也就崩盘了吧?】 小七被淼淼堵得心里一哽,【若不是主人你一直不把两方争斗当回事,直到我说慕容煜逼宫了才肯迈开您高贵的腿前去阻拦,局面也就不会这么糟!】 是嘲讽吧......是嘲讽吧嗯?这小家伙居然还学会了阴阳怪气? 淼淼现在深刻怀疑小七秘密掩护她到金銮殿后,是故意突然在她识海里蹦出一句慕容煜袖口藏了小刀的!不然,她何至于连思考谋划的时间都没有,直直冲过去挡在元宏身前替他中了那一刀? 因为神魂抽离,淼淼现在看着自己的身体躺在了偏殿的软榻上,锁骨下方一柄短刀显著地陷进她皮rou里,血从伤口处四散,太医在旁左右为难,最后还是被慕容煜掐住了脖子才忍着痛说出了一句话。 “娘娘,娘娘她已有两个月的身孕,臣,臣实在是,不敢拔刀啊......” 身孕?谁的?淼淼怀孕了?怀孕了她不好好待在宫里养胎居然还敢跑出来挡刀?种种思绪不停在脑海里转换,元宏嘴张了又合,合了又张,最后还是钱益做主将殿内现有的宫人全部关押在另一处房子以免有人突然泄露这桩隐晦的秘事。 慕容煜冷漠地甩开太医,胁迫道,“再不拔刀给她止血,小心到时候刀就立在你脖子上!” 元宏阻拦,“她怀孕了你没听到吗慕容煜?!” “是!怀孕了,但眼下是谁更重要?孩子,还是她的命?!”慕容煜睨元宏一眼,“还是说,陛下在乎孩子更甚于她的身体?你要知道,这孩子可更有可能是我的!那晚你射进去多少我又射进去多少,要我多说吗?” 可怜太医这年迈之人,蜷缩在几个男人之间瑟瑟发抖,他只是个卑微的太医而已,他不想听到这些秘密啊!!! 霍渊忍着心中悲意,问太医,“拔刀对她腹中的孩儿有多大伤害?能不能,母子都保下来?” 要命!怎么好像连霍将军也跟这顾太妃有一腿?!太医又惊又惧,完了,他完了,他知道的秘密越来越多了! “陈大人?”霍渊又问。 “回将军,娘娘怀胎还不足三月,胎本就还没坐稳,眼下又受了这么重的伤,臣只能尽力保住娘娘的命,至于这胎儿,臣,不敢作保,只能勉力一试。” “好,你试吧。”三个男人异口同声,惹得陈太医手又是一抖,对自己即将命不久矣有了更深的认识。 好在医者仁心,等他重新为淼淼医治时,倒是抛却了顾虑。费力几个时辰后,淼淼的血终于止住了,可喜可贺的是,孩子也没出事,倒是生命力顽强,几个男人得以宽心,也不好再打起来,就此休战。 虽是休战,但所有人都心知肚明,这不过是暂时的。等淼淼胎坐稳,或者等她生产完,他们几个之间,很有可能还会再有一场争斗。 不过,既然已经阻止了一次内乱,淼淼又怎会让他们重新打起来呢? 只需要用一个消息,就能彻底打消他们的念头让他们再提不起心力去斗。 对此,小七心情复杂。因为淼淼放出的那个消息,是她活不长了。 挡刀事件让淼淼瞬间拉满了三个男人的好感度,任务既然完成,淼淼就可以选择脱离这个世界的时间点了。 而淼淼的选择是,生产那日。 既然选择好时间点,天道会自动完善剧情,为了让淼淼届时的死亡更符合逻辑,从淼淼怀胎五个月时,太医就诊出她的身体已有破败迹象。 原因有二:一是淼淼怀了双胎,怀双胎本就比一般妇人要艰辛许多,淼淼骨架又小,到时候生产少说不得遭一番大罪;二则是当初的挡刀,虽然拯救及时,可终归是伤了身骨,以至于她怀胎的这段时日,可谓波折不断。时不时就得有个小感冒或者呕吐连连吃不下饭,孕妇又不好用药,所以大多数时候只能硬抗。 知道淼淼身体这番情况后,慕容煜哪还有心谋反呢?她怀着他的孩子,却因为他命悬一线朝不保夕。 而元宏,能被淼淼这样以命相救,就算在她心里地位比不上慕容煜,但至少,也有那么些位置吧?不然,她怎么会为他挡刀。何况那孩子,也有可能是他的不是吗? 霍渊大概是三人里最痛苦又最无奈的了,痛苦于他在淼淼心里位置最没分量,以至于她不敢让自己怀孕的痛苦面貌展露给那两人看却唯独敢给他看,无奈于即使这般,他还能苦中作乐地想,好歹这最后的日子,她愿意留给他不是吗? 已经足够了,能与她有这最后一段的回忆。 说来,三个男人都曾动过弃子保母的念头,只是陈太医告诉他们,一来胎儿已经在母体深深扎根,打胎对淼淼身体伤害更大,二来,淼淼不肯啊,她好像早就洞穿人心知道这几个男人会生出这样的想法,提前跟陈太医预备,如果他们想伤害她的孩子,到时候等着他们的就是提前一尸两命。 废话,不留这两个孩子出来牵制元宏和慕容煜,万一她走后他们又打起来了可咋整? 小七很欣慰,宿主终于对任务上心了,还考虑到了后续发展。但小七也很同情那几个男人,宿主连自己的死亡以及孩子都利用了一把,嘶,够狠。 淼淼生产那日,是个艳阳高照的晴天,极好的天气。她仍然不肯与慕容煜,元宏相见,给出的理由是,她要他们记住她最美好的模样,而不是孕期的颓靡以及生产的不堪。至于霍渊,这次也被挡在了门外,是产婆拦的,男人在里面又帮不上忙,何况这么一大高个居然好像要哭了一般?产婆有些硌得慌。 三个时辰过去后,伴随着淼淼痛极的一声尖叫,婴儿的啼哭也响了起来。一个产婆抱着怀里的男婴去外面给男主人报喜,虽然她一时间也分辨不出外面几个男人哪个是里面女子的丈夫。而留在产房内的另一个产婆则在给淼淼打气,“出来了,头出来了!” “夫人您再坚持一下!再坚持一下就好!!!第二个孩子快出来了!” “呜哇~” “哎,好了好了,一个小千金呢!夫人您生了龙凤胎啊!大吉之兆!”产婆抱着小千金去外面报喜,房内一时间只剩下两个嬷嬷和锦婳陪伴。 锦婳用手帕擦拭淼淼额头上的汗水,她见淼淼成功产子,看样子身体并没有陈太医说得那么糟糕,正兴奋呢,却见淼淼忽然抓住了她的手,问,“锦婳......我,我之前嘱咐你的事,你都还记得吗?” 锦婳反握住淼淼,“记得,我都记得,主子。您先别说话了,该好好休息才是。” “好,都记得,就好。”淼淼用另一手拍了拍锦婳的手背,她脸上泛起宽和的笑容,锦婳心里无端一慌,下一刻就听到耳边响起了嬷嬷的惊呼声。 “血......娘娘大出血了......” 锦婳栽落在地,她连哭都来不及,只匆忙爬起来转身从她的包袱里取出了淼淼先前反复叮嘱她的事。 锦婳跑出产房,和被仓促抓进来的陈太医恰好撞在一起,两人一前一后,不同方向跨越了产房的那道门槛。一个,在里面救治这几乎没有生还希望的淼淼,一个,在外面挡住三个男人一人递了一封信。 淼淼写给慕容煜的那封信是: 【喻之,我知道你心里有恨,可是仇恨不该成为你人生中唯一的信念。但愿那个女孩,能带给你另一种活法。带她走吧,就当是带着我,一起环游山河了。我其实,一直很想去宫外的世界多看看。可惜这次怀孕,就算被你们安放在宫外,也困于身体无法如愿。】 写给元宏的信里,淼淼则是这样写的: 【男孩是你的,元宏。我死前最后的念想,就是你能废除殉葬制,还有,将锦婳放在这个孩子身边照顾他好吗?我知道皇族里身为男孩儿,过起来总比女孩子要艰辛,如果你以后有了其他孩子,但愿能看在我的面子上,留住他的性命,别让他陷入皇权的争斗。最后,如果可以,我希望你能帮帮清音,清音的宏愿,也是我的......】 而给霍渊,淼淼写道: 【霍将军,其实我一直很后悔把你扯了进来。你是雄鹰,是大梁朝百姓们心中的英雄,沉浸在儿女情长中,不该是你。我一直记得,那时候你战胜返朝,我在阁楼上看你骑马游街,何等伟岸,又何等令人钦慕。你知道吗?其实,你也是我心中的英雄。】 产房内忙乱的声音忽然消失,异样的静默让房外众人都明白了一个悲痛的事实:淼淼走了。 她真的,离他们而去了......s i m i s h u w u . c O M 9