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不是神经病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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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可意没换成鞋,下午上课,她穿着单鞋跑步磨的左脚后跟起了两个水泡,晚自习放学,她垫着左脚尖慢吞吞的挪动步子往公交站牌走。 站牌离学校门口不远,放晚自习的走读生不少,她走不快,等公交车开来,她只能跟在人群后头,最后一个上车,空座都被坐满。 她身后背着书包,胳膊挎着画包挤挤挨挨,艰难的往车厢后半段走。 还不等她抓紧扶手,公交车就启动,车轮碾过减速带,车身摇摇晃晃,她也跟着东倒西歪,要不是及时抓住了座位椅背,绝对能很狼狈的摔倒。 “那个…同学…你的包…” 画包的一角撞上了坐在椅子上男生,要不是他躲闪及时没准就戳到他眼睛了。 温可意抓着吊环勉强站直了身体,连忙把包放到脚边,微微侧脸低头道歉:“对不起…没伤到你吧?” 男生扶着鼻梁上的镜框推了推,听到熟悉的声音,抬眼去看,从玻璃窗外照射进来的霓虹彩灯,刚好够他看清她柔和侧脸,“温…可意??” 温可意抬脸,见是同班同学,她略感意外,微微一笑,“俞欣怿,好巧啊…” 这个俞欣怿家里条件优渥,平时上下学都是家里司机接送,她能在公交车上遇见,也算是百年难得。 “好巧…”他忙站起身,给她让座,“你坐吧!” 温可意坦然接受了这个提议,毫不客气的坐下,“那谢谢了。” “不用谢…” 简单的对话结束,温可意便扭头看向车窗,明显是没有和站在旁边的男同学交谈的兴趣。 俞欣怿单手抓紧吊环,理应目视前方,但却忍不住的低头侧目,偷偷的去打量温可意,她在班级对谁都笑脸相迎,但在甜美笑容下却藏着一股与生俱来的疏离感。 即使是坐在公交车的座位上,她也没有丝毫的放松,坐姿极为端正。她只坐了座位的二分之一,纤细手臂弯曲放在腿上,搭在膝盖上迭放的手,细匀白净,指甲被修剪的圆润整齐... 他庆幸她一直侧着脸,没有发现他的窥视。 同学两年,交流甚少,明明是个千载难逢的好机会,他却找不到一句合适的话。 绞尽脑汁半天,他才说出:“你…经常坐这趟车吗?” “嗯…”她仍然看向车窗,灯光亮的地方,能看清道边街景,“去画室上课,坐这趟车最近。” 这趟公交路线,画室只有一个,俞欣怿惊喜道:“原来你是在宸夜画室上课。” 温可意转过脸看他,见他肩上背着一个卡色画包,“是啊,怎么…你…也在宸夜上课?” 俞欣怿笑着点点头,“我妈上周才给我报名交费。” “哦”她笑笑,“那真挺巧。” 说话间,车已经到站,俞欣怿主动帮温可意提包,下车后,他看她走路还是一瘸一拐的,关怀问道:“下午放学没去医务室看看吗?” 她似乎不太在意,摇摇头说没有。 “来...”他没有直接上来搀她,而是伸出一只胳膊到她面前,怕她不接受,还硬生生憋出一句,“同学间要互帮互助...” 听了这么蹩脚的一句话,她莞尔而笑扶着他胳膊说谢谢。 俞欣怿也是学了好几年美术,因家长听说这边画室教学更好,还开设晚班,才到这来上课,更巧的是,还分到了同温可意一个教室。 这节课是素描,老师讲完课布置任务。 他们开始临摹作画,偌大的教室,静悄悄的,只有笔尖触纸的沙沙声。 温可意坐在俞欣怿的侧前方,明亮灯光描绘着她的身形,盖住侧脸的发丝被她掖到耳后,露出了轮廓流畅,精致小巧的下巴。她一心都扑在画板上,压根不知道,自己成了别人眼里的模特。 光和影不止在她身上,也在他的笔下。 枯燥乏味的课时因为多了许多明亮色彩便过得很快,老师点评完学生作品宣布了下课。 “你脚上的伤这么严重,怎么回家?”俞欣泽从后面走过来,提起温可意刚收拾好的包,“我帮你提。” 她依然向他道谢,“我哥来接我。” 两人走到门外,温可意抬眸望向马路对面,往常周惩都是站在哪里等她,不过今晚,他还没来。 “包给我吧,我哥还没来,我去对面等他。” “没事,我陪你过去等吧。” 他们实在是不熟,对话干巴巴的,俞欣泽想了半天,才开口:“下周六,你能来参加我的生日聚会吗?” 温可意觉得有些可笑...莫名看了他一眼,他们好像还没有熟到这个份上吧? “那个...班上的同学都邀请过了...”他笨拙的找补,企图让这个邀请显的不那么的突兀,“我妈...他们公司在北湖新建了个度假村,环境不错,所以...借着给我过生日的名头,也宣传宣传...” 这小子的司马昭之心不能太明显,周惩有些听不下去,从广告牌后探出身,桀骜的打断他的话,“她周末没空!” “哥..你什么时候过来的...”温可意吓了一跳,转脸去看他。 周惩脸色沉沉,拔出踩在灌木丛的左脚,冷声道:“半个小时前。” 那就是他故意藏起来,偷听人讲话?还这么的理直气壮... 他漫不经心的上下扫了一眼俞欣泽,把手里的冰淇淋塞到温可意手里,一手夺过他手里的画包,语气嘲弄又不屑:“同学,回去多吃点钙片补补。” “走了,回家。”他转身往前走。 俞欣泽一脸茫然,压根不知道,这莫名的敌意是从何而来。 “哥,你慢点啊,我脚疼!” 周惩止住脚步,蹲下来,“背你。” 走了几百米周惩都没说话,她趴在他后背吃冰淇淋,思忖着自己哪里又惹到他了? “哥,你生气了?” “没有。” “给—”她挖了一勺冰淇淋凑到他面前。 周惩说话还是能听到气不顺,“我不吃。” “吃嘛,可甜了。” “你吃了吗?”他问。 听到她说吃了,他一口含住塑料小勺,美滋滋的回味舌尖的甜度。 在温可意又投喂叁四勺后,周惩像是被捋顺毛的恶犬,被收拾的服服帖帖,一点气也没了。 不过还是故作严词:“温可意,我警告你啊,不许早恋,听到没有?” 温可意乖乖巧巧的回他:“知道了。”含在嘴里的塑料勺子被她咬变了形。 这不是神经病吗?他和许雯雯算什么?还有脸教育她??? --s i m i s h u w u . c O M 9