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4、世人皆自私(上)
104、世人皆自私(上)
梅斯并不在乎生死,何况他也不觉得乔安娜真会下杀手。 不说他是教会与贵族间的重要桥梁,一个刚继位就要打仗的女王,随意惩处一位侯爵,难道真不怕那些本来就是被逼才臣服于她的贵族们临战前反水吗? 在梅斯看来,如果乔安娜执意开战,他或他死后再起头的教会,会在兰德宣扬此战无名,逼迫乔安娜退兵。 兰德的兵力本就只能靠突击,以速度取胜才有可能胜过斯塔。若后方百姓闹事,必成败局。 即便乔安娜不懂军事,她身边的其他人也会劝解她,必须得到教会的支持,才能开战。 届时…… 梅斯给出的两种选择,无论乔安娜最终做出什么决定,他都会欣然接受。 要么为所爱之人不顾教义奋力一搏,要么坚持求道孤独终老。 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梅斯的眼角余光瞥见了一个脸生的平民。 在王宫大院,蓝发黑眼的平民并不少见,但身边有侍从引路,穿着华贵的平民就难得一见了。 根据梅斯入手的情报判断,此人应该是乔安娜最终决定用婚约交换对方财产的富商戴维。 戴维对挡在自己面前的少年笑了笑,侧身准备路过他,对方却又一次挡在了他的身前。 “你好,我是戴维。”戴维朝对方伸出手,却没有得到回握,他也不觉得尴尬地将手放下:“请问,是有什么事吗?” “以你的财富,明明可以到南方当个衣食无忧的地方领主,为什么非要将它们投入战争,换来千万平民的无辜死亡?” “每天都有无辜的平民惨死,没有战争,也有意外。人活一世,终有一死。死有余辜,死有其所。我不觉得支持陛下的决定有任何问题。” 虽然不认识对方,但听对方的问题就能猜到应该是乔安娜的反对者,戴维便彬彬有礼地回怼了两句。 梅斯越发觉得这人不顺眼极了,这个世界上的每一个人都自私极了。 可梅斯自己也不过是高高在上地指使乔安娜奉献自己,慷他人之慨,又有什么了不起的。 他大可以看着乔安娜为了保全自己发动一场必败之战,成为亡国之君,也可以看着乔安娜为了保全自己嫁入斯塔,把兰德变成附庸。 终究是失败的人生。 梅斯追上了说完话后,就绕过他继续前行的戴维。 戴维看着那个银发红眼的年轻贵族用比他更快的脚步,走向了他也准备去的地方——乔安娜的会客室。 “陛下,我重新考虑过了。教会可以保存沉默,只要你让我相信,我遵循的教义无比可笑。” 陷入迷茫的乔安娜原本正独自徘徊,等待约好的戴维的过程中,几次心生退意。 结果,这个让她迷茫的家伙又回来说他改变主意了? “梅斯侯爵,你是在耍我吗?”乔安娜面带倦色地瞥了一眼梅斯。 “不,我只是想通了。既然搞不懂为什么陛下愿意委身给一个暴发户掀起腥风血雨,却不愿意委身给杀父仇人保持虚伪和平,那便一起加入这场疯狂的乱世吧……” 乔安娜沉默了下来。 她也不明白为什么。 自从十五岁在酒馆的那场惨痛遭遇开始,她的人生就不由她自己掌控了。 选择不了喜欢的人,一次又一次地为了国家、为了自保,付出了身体的代价。 得知父母兄长身故的时候,她多想把命运掌握在自己手里。成为兰德的掌权者,摆脱当年将她当作补偿而立下的婚约。 可到头来,成为女王的乔安娜却依旧是那个任人摆布的舞女安娜。 四位骑士团、两位公爵、首相…… 这和五年前被黑道轮jian有何区别?s i m i s h u w u . c O M 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