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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妨。”燕绥拿起一旁的书,靠在一边,“杀人的刀总有两面,这种人,拿捏的好,他的贪婪最终会成为我们手中最好的刀····” 燕绥眼角撇向一边的林桥,林桥立刻会意燕绥的意思,点了点头,“属下知道该怎么做了。” 燕绥边说边翻书,举止优雅,悠闲的继续看着书,似乎刚刚说话的人不是他一般。 马车中逐渐安静了下来,只有林桥时不时给燕绥倒茶的声音和马车咕噜滚动以及街边的叫卖声。 一路上,马铃铛‘叮叮当当’清脆的声响在大理寺门前停了下来,很快后面的奴侍走到燕绥的马车前,为其打帘。 最先下来的是林桥,林桥轻快的从马车上跳下,看了看站在大理寺门口的清一色朝廷大员,转身弓腰请燕绥下来。 有匪君子,温其如玉,白袍少年,屈指芳菲,眉眼如画,气若莲华,颔首潋颜,由乱心扉。 所有人在看见燕绥从马车上下来的那一刻,阳光不偏不倚的笼罩在他身侧,清风一缕,让所有人迷了心。 心中不由得浮现了这样的几句话,更加感慨,女皇为何独宠晏绥,他的美以及气韵,当世怕无人能及。 唐宛如率先回过神来,见燕绥,立马寒暄一笑,供一拱手,“晏掌事。” 又道,“早听说过你的大名!每日早朝都只能远远一观,今日能有幸近观晏掌事的风华绝代,是宛如的荣幸,我是辛甲科的第六名,名唤唐宛如。” 燕绥连忙还礼,“久违大理寺寺卿唐大人美名,晏绥拜过。让唐大人等候小人,是晏绥的过错。” “晏掌事代女皇行事,怎可怠慢。”唐宛如连连摆手,两人寒暄了一阵,走进了大理寺。 唐宛如早把名录和收藏卷宗阁楼的钥匙备好,晏绥一到,她便拿了出来,着急想要交给晏绥。 燕绥并不愿意接得这样快,他笑道,“小人此时遵循立法查探卷宗,时间有些提前,每年查探历年卷宗都是大朝之后,秋审之前。现在却提前让大人在初夏就将历年的卷宗整理出来,着实是小子的冒失。不过,因今年时讯来的突袭,皇城又在之前陷入一片混乱,各国难民蜂拥,导致前段时间争乱不断,案件频发,又因为犯事者中不止沧澜国人,所以未免以后邻边诸国借题发挥,所以小子只能在慎重的查一查最近一月已经结案或是在办的卷宗。” 燕绥看了看唐宛如继续道,“想着,反正都要翻看卷宗,那不如就连着历年的卷宗一起看了,省了之后再次一来一回搬运开阁的麻烦。只是没想到大理寺历年卷宗查阅如此麻烦,小子也是初来乍到,第一次。不知晓其中厉害,原来查阅期间还需要一一对应提审等等诸多事件····这段时间,只您莫要嫌弃才是。” 唐宛如见他拒绝,却仿佛笑容更深了,她点了点头,道,“正该好生对应一回才是,名录典籍在册毕竟不容有失。至于提审嘛,到是可以容后,慢慢来。不过今日天色已经不早,想必晏掌事还未吃饭,这对应名录典籍一事倒是不急于一时,我与晏掌事也是一见如故,再加上宛如对晏掌事心中早已敬佩有加,所以已着人办了一桌膳食,如今酒菜已齐,不如先入席!” 说着在前头带路,果然进了内院。 一桌席吃下来,着实宾主尽欢。 唐宛如不仅一一给燕绥引荐了大理寺中重要的大小在册主事的官员,还在酒桌上,给他详细地解释了一回诸人的长处、短处,提审对应时要注意的事项要去找的官员等等。 除此之外,她还特地提点道,“不晓得晏掌事你知不知晓为何沧澜国每年女皇都会派人来大理寺清查对应一遍历年的卷宗典籍?” 燕绥放下手中的酒杯,道,“只听说是武圣女王沿袭了前····的,将刑部的职权分化,让刑部和大理寺可以各司其职,减少刑罚中可能会出现的徇私舞弊之纰漏。” 北燕乃是忌讳,所以燕绥也就并未明说,但这么一提,在场的人皆是门清。 唐宛如提醒道,“虽是沿用了那···朝的会典,但晏掌事只是说了建立大理寺的初衷,至于为何每年复审查阅,却是武圣女皇登基数十载后,一日朝堂上,贤王为一死刑犯重翻旧案请命时,让武圣女皇得到启发,这才有了之后数年开始的历年查阅清理卷宗的惯例。” “就是怕会再出现之前贤王请命的事件重蹈。” 燕绥端起酒杯,言笑晏晏,“这么说,贤王也是为了百姓开了沧澜国的历史先河····” “是啊,所以,贤王很受百姓爱戴····朝堂上对她风评也是极好。再加上贤王对女皇这位嫡姐的敬爱恭谦,又有女皇对贤王的信任有加,才能使贤王可以施展才华扶助女皇共同治理沧澜国,让沧澜国一跃成为玉衡大陆上举足轻重的大国,也是我等的福气。” 唐宛如看着燕绥如此说道,一桌席间,所有人的目光都隐晦所指,燕绥也装似懂非懂似笑非笑般仰头饮尽杯中酒,只是仰头那一霎那,眼底的讥讽冷意一闪而过。 早间出门,申时日落时才被林桥等人抬着回来,当周敏接到消息从御书房赶回凤君殿的时候,燕绥早已满身酒气的被众人搀扶躺在软塌之上。 周敏走过去,将躺在软塌上不安稳乱动的人扶了起来,以自己为靠背,坐在他身后,环抱住他,让他可以靠着自己,一边轻声安抚一边看着跪了一地的奴侍,不怒而威,“谁能告诉朕,这是怎么回事?” 林桥等人将今日唐宛如请席,燕绥吃酒,架不住劝酒的人,喝醉的事情一五一十的说了一遍,周敏一边温柔的安抚喝了酒不舒服乱动的燕绥一边接过秦公公递过来的醒酒汤。 “陛下,让老奴来吧。” 周敏摆了摆手,“不用,朕来就好。”周敏担忧的看着燕绥,数年相处间,燕绥醉酒还是头一遭见,有些新奇,又不免担心,委托者记忆中,燕绥的身体似乎并不能多饮酒,只能浅啄,不可过三。 超过三杯,第二天必会吐血,连着一周,都只能吃些流食。 所以,燕绥一直对于喝酒这件事,总是能免则免,如果来了兴致,也就一两杯则以。 能醉成这样,想必喝的不少,明日之后怕是有罪可受,只是酒喝得多会吐血这件事,周敏眼底微微沉重,这····怕是胃受过重创才会如此吧?! 林桥等人也是一身酒气,可是碍于周敏的威严,不敢放肆,周敏小心的喂燕绥一边喝醒酒汤一边看了看林桥,“秦公公,你带他们下去,喝点醒酒汤,安排房间,今晚暂且睡下,明日朕有话要问。” 嘱咐完不在看他们,而是小心温柔的伺候燕绥,林桥期间抬头看了一眼,不由得觉得心思难辨,一个人有多在乎另一个人,是否防备一个人,从行动和眼神皆能捕捉蛛丝马迹。 看着主上靠着周敏的习以为常,还有周敏对主上的自然而然,都让他心惊。 周敏喂了两碗醒酒汤,又让燕绥喝了一杯浓茶,可他依旧还是醉醺醺的模样。 这时候,秦公公已经吩咐下人在里间浴池中备好了沐浴的水,秦公公正要上前伺候燕绥去里间沐浴,可却被周敏阻止。 “朕来就好,你们都下去吧。” “陛下万金之体,怎可····!”秦公公话未说完,就被周敏打断,“好了,都出去。” 秦公公自知无法再劝,只好点了点头,带着众人离开。 周敏从背后环抱着燕绥,轻声细语的哄道,“阿绥,来,起来,我们去洗一洗。然后去床榻休息。” 周敏将燕绥费力的搀扶起来,去了里间,想给他清洗一下。 也不知道是幸运还是怎样,虽然他醉酒,却不至于半点力气都使不出来,周敏搀扶燕绥一路走进里间的时候,倒也没有太费劲。 饶是此时已入初夏,天气渐渐炎热,明明就是几步路的距离,周敏将燕绥浑身扒光好不容易弄进裕汤的时候,也出了一身薄汗。 周敏看着犹如温泉池一般的圆形裕汤,在瞅了瞅乖乖坐在裕汤池边蹙眉不动的燕绥,摸了摸额间的细汗。 咬了咬牙,卷起袖子,脱了龙靴认命走进了裕汤,明黄的龙袍被池水浸湿,衣摆飘荡在池中,周敏跪坐在燕绥坐在的浴池阶梯之上,帮他清洗一身的酒气。 难得的乖巧,让周敏为所欲为的情景,莫名的让周敏想笑,“早知道你喝醉了乖得像猫,不吵不闹,让我上下其手,我至于费那么多劲吗?三杯酒把你灌倒好了·····” 周敏一说完,自己又先笑了起来,“不过,我也舍不得。” 乖巧闭眼的人,突然睁开双眼,直直的盯着面前的人,眼神有些懵懂和迷醉之色,“为什么?”s i m i s h u w u . c O M 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