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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多年腿瘸的宿疾,喝了师傅的符水立刻就扔掉拐杖健步如飞。” 那丫鬟见得入迷,随即眉飞色舞的说出了最关键的内容,“还有一家寡妇为自己家闺女求个好姻缘,师傅给了她一个红色福袋,让她女儿贴身戴着,没多久,就有本乡本土的秀才少爷来向她家下聘了。这可是打着灯笼也找不着的好亲事啊!” “真的呀!” 黄二小姐听得双眼放光,妩媚而英气的脸上浮现一道兴奋而微羞的霞彩,“既然这么灵验,我也要去试一试!” 随即又自己泄气了,“可是在六合那么远,我们若是去了不免就要在外过夜,爹是不会允许的。” 黄镇抚为人雷厉风行,性格豁达大气,又是将门世家出身,所以他家女儿才和一般深闺千金不同,可以在街上自由走动,但她终究也只是女子之身,在这小小平宁坊里放肆些不要紧,若是要随意跑到偏僻县城里又要留下过夜,只怕世人都要唾骂她轻佻无家教,黄镇抚就算再开通,也是绝对不会允许的。 那丫鬟俏丽眼眸一闪,笑着告诉她,“真是巧了,听说我们平宁坊有几位军官太太也想邀请这位慧清师傅来讲经求符,只是她们的身份都不够,我们平宁坊又是军眷附坊,规矩很严,若是没有够身份的官家夫人出面,只怕连出入都是困难重重,若是小姐能说动我们夫人,有她作保,定能顺利请回慧清师傅---所以说,小姐您真是福慧双全,才动了这个念头,就有这么好的机会送上门——这是老天注定要赐给您这份姻缘啊!” 她巧舌如簧,说得天花乱坠,黄二小姐虽然比深闺少女多了几分大气和见识,却也不免动了心,她双颊染晕很是惊喜,又有些犹豫,“我娘一向温柔贤淑,只知道服侍爹爹、照料全家老小,对外间庶务并不太懂,也从来不掺和这些事……” “小姐啊,您真是过虑了!夫人平素不管外头的事,那是不想给老爷的仕途添麻烦……而这事只是女眷之间常见的求神拜佛,并不涉及老爷的军务,又关系着您的终身大事……您若是恳求夫人,她必定答应的。” “那……那好吧,我回去对娘说了便是!” 黄小姐下了决定就不再犹豫,主仆二人骑马回去了。 小古站在门外不远处静静站着,想起刚才听到的这一番对话,心中已是惊涛骇浪! 出大事了! 这小小的平宁坊,只怕要血流成河、人头满地了! 第四十一章 白莲 她想起方才黄家丫鬟对黄二小姐说的话,心下不禁冷笑—— 什么佛母,什么观音大士的三千化身,这统统都是欺骗无知百姓的谎话! 若是她所料不差,这些幌子背后,只有让天下人胆战心惊的三个字——白莲教! 这三个字宛如无形魔咒,平日里若有人提起,只怕能吓得官民万众都颤抖失色,若是有谁家沾染半分,立刻就是连累满门,被当地衙门视作妖人上枷示众,极端点的甚至会泼粪污了全身在日光下暴晒,防止“妖法惑众”,随后再报请朝廷明正典刑,在菜市口处斩。 从元蒙时起,白莲教就因为“异徒妖术”“惑众作乱”而被朝廷列为万恶邪教,严厉打击之下,它不仅没有衰弱,反而转明为暗,潜入地下秘密培样信众,煽动百姓反抗元朝的暴政。到了顺帝时天下动乱加剧,栾城韩山童父子,诡言白莲花开,弥勒降世,正式创设白莲会,造作经卷符箓传布民间,待时机成熟后率民造反,成为天下闻名的义军首领。本朝洪武皇微贱之时投奔郭子兴,论起渊源来也是要奉韩家父子为主。 但等洪武皇帝坐稳江山后,与历任皇帝一样,都将白莲教列为邪教禁绝,一旦发现苗头立刻大肆捕杀——他从下层民众中崛起,深知这种教门对穷苦百姓的迷惑之强,所以越发防微杜渐,杀一儆百。 所以白莲教的信徒也就越发诡秘难寻,但他们之间仍有相互甄别的徽记,即为“白莲圣母像”。由于目标太过明显,有些信徒会在身上勾画出简单的莲花徽图,而在传播信众时,为躲避官府的追究,也会讹称是观音大士的化身。 一开始看到那丫鬟腕间那独特的莲花徽图,她就生出三分警惕,但也只是猜测,并不敢就此断定——民间这些杂七杂八的偏门迷信很多,很多是以讹传讹,并不值得太过大惊小怪。 直到在月初身上发现那佛像挂坠……虽然很小看不真切,但确实是“白莲圣母像”!只是不知她也是白莲邪徒,还是被迷惑欺骗的? 她兀自站在门外沉思出神,北风呼啸,吹得她遍体发凉,连束发的红绳都散落开来,她这才回过神来,万千思绪都化为微微一笑——即便真是白莲教作乱,又干她何事? 这个朝廷、这个天下的兴亡荣辱,便交由那些达官贵人去伤脑筋吧,至少在现今,她们就算企图在平宁坊、甚至是京营之中作乱,那也是大大有利于金兰会的救人行动。 她的笑容化为一丝幽冷,转身去追那被风吹走的头绳。 头绳飘扬着,一晃就四五丈远,她正要弯腰,一人却抢先一步替她捡了起来。 晨间的日光照在他的眉间——那人二十七八的年纪,有一双冷峻笔挺的剑眉,一双鹰鹫般的煞瞳就那么直直的看着她。 他冰冷的脸色过分惨白,一道长而醒目的疤痕横过眼角,更添几分肃杀。 最为恐怖的还不是这个——而是这个人居然会笑? 他凝视着她,无声一笑,眼角刀疤一扬,顿时充满煞气与凶狠,那笑容却偏偏沉稳尊贵,“这是你的?” 他单手递上头绳。 小古茫然的看着他,缓缓的,试探的伸出手去接,却被他一把拉住手腕,险些栽倒在他怀里,“你姓什么?!是哪家的?” 他的问话快而干脆,语音之中偏偏带着隐秘而急切之意。 小古被他铁钳似的大掌一把抓住,心中大奇——她天天劈柴也是力气不小,使劲挣扎一下,居然把手缩回几分,那人脚步一晃,手掌却握得更紧——这一番挣扎,他竟是有着上百斤的气力! “请问……这位姑娘你到底姓氏为何?出身哪家?” 好似是发觉自己太过着急,吓着人,那人笑容透出和缓和歉意,但仍执着的追问着。 小古正要回答,旁边却传来熟悉而愠怒的声音—— “千户大人您拉着我的侍婢不放,究竟是何缘故呢!” 小古转过头一看,略带惊喜的唤道:“少爷!” 只见广晟甲胄未除,一身s i m i s h u w u . c O M 9