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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笑了一下,拿起手机去了外面的阳台。 电话接通,她淡淡地问:“有事?” 现在这时候,不应该洞房花烛夜吗? 那头开门见山:“你跟沈倬在一起了?” 她含糊其辞地答:“算是吧。” 那头默了几秒,阴阳怪气地笑:“那他知道你在永乐宫陪过酒吗?” 知道她大抵要说些什么,程星灿长叹一声,肩膀耷拉下去:“你要没其他事我就先挂了。” “呵,程星灿你不照镜子看自己什么样就算了,沈倬他也不长眼的吗,还以为你是不食人间烟火的仙女呢,其实就是个有钱就 能摸的贱货……” 再听下去也没什么好话,程星灿直接掐断,想了想不够解气,顺手就拉黑了,抬头仰望星辰暗淡的夜空走神。 虞青花当初千方百计游说引诱她去永乐宫,不过就是要把她拉下神坛,而她就是要让她明白,即便自己成了最卑贱的玩物,沈 倬依然捧着她爱她爱得死去活来。 这才是最恶心人的。 仗着沈倬绝不可能会搭理她,这个谎话,程星灿编得毫无压力。 她和虞青花,从来不是真正的朋友。 初夏的风轻柔拂面,她又在室外站了一会儿,整理好情绪方转身进屋。 沈倬已经搁筷,神色幽幽打量她:“虞青花打来的?” 她也不藏着掖着,大方应了:“嗯。” 虽然是用物质绑一起的,四舍五入不也算是在一起了。 她不心虚。 “少跟她来往。” “好。” 不用他叮嘱,她们以后也没什么联系的必要了。 收拾完餐桌,在他的监督下,程星灿开着新车在附近的山路兜了一圈,回来后洗漱准备睡觉。 许是白天忙累了,这一夜沈倬只弄两回就放过她,后者没熬夜睡了个好觉,次日精神饱满地回老家扫墓。 ——— 程星灿的老家在余阴市下辖的一个乡镇里,往常她开自己那辆二手雪佛兰三小时就能到,今次开了辆新车速度反倒更慢了。 好在出发得算早,到目的地时也才十一点过,老远就看到大伯杵着拐杖站镇口张望。 大伯早些年在矿洞里做工患了尘肺病,别说下地干活,稍微走累点都气喘不停,程星灿赶紧停车下去扶他,“不是叫你在家里 等了嘛,怎么的又来了?” 她虽然生长在景安,幼时放寒暑假却会经常来小住,一口余阴方言还算标准,大伯弓着腰戴着副老花镜仔细瞧她,笑起来时满 脸的皱纹更深,“要等的,要等的,走,回家吃饭,知道你今天回来,你伯妈起早去买了鱼咧……” 剩下一截石板路车开不进去,程星灿扶着他慢慢地走,后者询问:“这次打算要呆多久?” “四天吧,小东他们呢?” “上学还没回来。” 说曹cao曹cao就到,身后远远传来孩童们的嬉闹声,五六个身穿校服的小学生朝他们追来,其中两个可不就是她堂哥的长子次 女。 “爷爷!小姑姑回来了!小姑姑!” “小姑姑!我的芭比娃娃带来了嘛!” 一大一小陆续跑到她跟前,各抱住她一条大腿连声撒娇,程星灿一拍脑袋,“哎呀,我忘在车里了,小东你扶爷爷回去,我回 去趟给小南拿娃娃。” “东西又不急,先回去吃饭。” 大伯屈指敲了下小孙女的头,佯装生气说道:“小姑姑开车累了,娃娃等下午再拿。” “哦……” 小姑娘委屈地嘟着嘴,把程星灿惹笑了,“没事,来回走一趟几分钟不耽误事,花也放在车上,我一块拿过来。” 大伯说:“那我们在这里等你。” “也行。” 小姑娘欢呼:“那我要跟小姑姑一起!” “好。” 她摸了摸对方柔软的头发,后者心情激动跑起来比她还快,程星灿无奈地笑,大步流星跟上。 五六分钟后返回来,除了一束百合,还提了些水果补品,当即遭到大伯的训斥:“你这不是浪费钱嘛,上回买的都还没吃。” 她笑回:“公司五一发的,我自己留着也吃不上” “这还差不多,你们公司福利还挺好。” 大伯并不知道她具体在哪上班,程星灿抿嘴巴笑应了个嗯。 一行人往家的方向走,不多时便到了门口,伯妈正端菜到堂屋,看见他们回来,高举胳膊招手傻笑,程星灿也跟着笑了。 她这位伯妈虽然有点痴傻,心地却是极善良的。 饭菜熟了,洗手准备吃饭,水龙头就在院坝里,有人路边经过,笑呵呵地打招呼:“四月回来啦,有空过来玩。” 许久没听到别人喊自己乳名,程星灿先是一愣,见是隔壁的邻居,忙笑着回应:“哎,好的婶。” 洗完手回到堂屋,一家人围着四方桌坐下,每人捧一碗米饭边吃边聊,两个小学生各坐在她一边,你一言我一语好不热闹。 “小姑姑你吃小青菜,这是奶奶自己种的。” 说着碗里多了颗青菜。 当哥哥的立即低吼:“笨蛋!小姑姑喜欢吃鱼,只有你喜欢吃青菜!” 许久没在这样欢闹的氛围中进食,她脸上的笑就没下去过。 “青菜也喜欢吃的。” 说着夹起碗里的青菜吃进嘴里,津津有味地咀嚼。 大伯和她交待:“祭品纸钱都准备好了,等会程池和你姐会从县城里过来,你们到时候一块过去,你哥和嫂子火车晚点怕是赶 不上了。” 她点点头:“嗯,好。” 说话 饭毕没多久,堂姐和堂弟程池就从县里赶过来了,这一辈里,目前就剩了她和程池还没结婚,姐弟俩感情也最要好,一碰面对 方就冲上来抱了她一下,立即招来大伯的训斥:“有没有规矩的!你姐都大姑娘了还抱!” 二十五六岁的小伙子嘻嘻哈哈地笑:“这不是高兴嘛,我好久没看到四月了。” “没大没小的,jiejie不会叫了!” 作为众人宠着长大的老幺,程池性格颇顽劣,向来是大伯管教的重点对象。 “都习惯了,他向来是有求于人才喊jiejie的。” 堂姐笑着打趣,分别看向她和大伯:“我们是现在出发,还是要等大哥嫂子们回来。” 大伯看了看天色,答:“他们这会估计才刚到景安呢,来不及了,你们和四月一块去吧,早点去早点回。” “唉,行。” 两个小侄吃过饭就去上学了,姐弟三人俩收拾好要用到的祭品随之出发往墓园。 当初父亲程国栋猝然去世留下一大笔债务,所有的动产不动产都赔给银行和债权人后,母女俩一贫如洗,丧事只能回老家cao 办,买墓地的钱都是大伯和大哥东筹西借的。 墓园的位置向来比较偏,看到她开来的车,堂弟程池当即哟呵了一声,主动要求担当司机,程星灿虽然不大放心,却也交出了 车钥匙,温声叮嘱:“开慢一点,车我借的……” “哎呀,不用说我知道,放心不会磕到的,不过你朋友还挺大方,这么好的车都肯借人。” 当然不可能告诉他s i m i s h u w u . c O M 9