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宠妃死对头 第60节
如今,无论是襄阳公主还是曲姑,都不敢在朱颜面前提及劝她回京的事了,尤其是襄阳公主, 自从女儿安平因喜欢朱颜的琴音, 竟然主动要跟朱颜学琴。 看着日渐胆大起来的女儿, 襄阳公主欣喜之余, 哪还会再劝朱颜回宫。 她之前从未听过,朱颜会弹琴。 还是前阵子朱颜看到她房间里有把七弦琴,正巧外面响起一声雁叫,出门看,天上一行大雁南飞,朱颜兴之所至,弹了一曲《雁落平沙》,似雁鸣盘旋,生动隽永,引人入胜。 她才知晓,朱颜的一手琴艺出神入画。 当时,朱颜回说道:“宫里有乐工,有教坊司的乐伎,哪需要我献艺,况我从小学琴,不为娱人,只是自娱。” 朱颜自从意识到自己穿越,发现处在一个陌生又格格不入的环境里,她能做的便是努力拼命地去学习,技多不压身,学习这个时代的一切知识,尽力做到臻美。 在她七岁上,申请去别的家族女学附学未能成行后,父亲朱青云便在家里延请了女师,教她琴棋书画,针黹女工,乃至跟着嫡母莫氏当家理事,支应门庭,她都全心全意去学。 可惜,自从入宫,完全用不上。 也不能说完全无用,至少,琴棋书画还是能给她生活添彩,尤其是这样冷的天,不愿出门吹寒风,这些成了她最好的消遣方式,还收了安平这个女学生,让她过了一把好为人师的瘾。 此间岁月,山中悠游。 有山高云阔,无世事纷扰。 观晨曦暮霭,赏秋风冬雪,乐于其中。 十月底的一场初雪,朱颜半夜被热醒过来,仿佛置身于一个大暖炉,她正想叫曲姑把屋子里的炭盆减少一两个,睁开眼,看到的却是狗皇帝一张俊脸近在咫尺,而自己被对方紧抱在怀里。 朱颜一下子清醒,忙地起身,也把对方给惊醒。 “你醒了。” “你怎么来了?” 两人几乎异口同声,话音落,狗皇帝含笑回道:“朕想你了,来看看你。”说着,长手一伸,重新把朱颜拉入怀里,脑袋凑过来直接往朱颜脸上狠亲一通。 “你什么时间到的?”朱颜闪避不及。 “夜里到的,你已经睡着了。” “田田呢?” “留在宫里。”狗皇帝说完后,堵住了朱颜的唇,俯身而上。 朱颜推搡不开狗皇帝,又听儿子阿稷没来,心头一空,正不想应付时,耳畔却传来狗皇帝炙热的喘息声中带着警告,“好阿颜,朕想你想得厉害,你乖顺一点,不然,朕不介意用强。” 朱颜手脚顿时似卸了力一般。 她想,她当初大约更应该去学,如何以色侍人。 再醒来,已是第二天中午。 “下了半夜的鹅毛大雪,外面很冷,我们要不起来吃点东西,再接着睡。” 听了狗皇帝这话,朱颜微仰头,碰到狗皇帝留有頾须的下巴,却被狗皇帝低头亲了一口,给紧紧箍在怀里。 “起来。” 朱颜淡淡道,要是现在不起来,大约今儿就别想起了,屋子里炭火充足,热气扑腾,热得朱颜有些晕头,伸手推了推狗皇帝,“你先起。” “好。”狗皇帝用下巴亲昵地蹭了蹭阿颜雪白的脖颈,爱不释手地从对方胸口收回来,翻身下床,却没有掀开锦裘被,反而回手替对方掩好被子,喊人进来服侍。 随着曲姑带着宫人入内,狗皇帝去了隔壁间。 曲姑服侍朱颜时,瞧着她脸色发沉,出声解释道:“皇上来得突然,行宫里谁都没有接到消息,到的时候,皇上又下令不许惊动娘娘,奴婢也不好把娘娘叫醒。” 朱颜轻嗯了声,转念问道:“外面还在下雪吗?” “早上就停了,不过,外面积雪都快没膝了,平安上午带着行宫里的内侍在铲雪,已把通往宫门口的主干道给清扫出来。” “跟着他来的有哪些人?” 曲姑微愣,很快明白朱颜口中的他是指皇上,忙回道:“除了近身服侍的刑恩和林辅,其余都是羽林军的军士,安置在宫外头。” 朱颜没再吱声,穿好裘衣,洗漱后,让秋红给她挽个简单的垂髻,发缕团于脑后,垂于后背,擦了面脂,画上柳叶细眉,便见狗皇帝穿着绛色大氅掀帘走进来。 “朕记得,前阵子,朕有派人送过来一件红狐裘。”狗皇帝握着朱颜的手打量一番,抬头问曲姑。 “是有一件,在柜子里放着。”曲姑忙回道,朱娘娘在行宫两个多月,宫里皇上和皇后时常往行宫里送吃的用的穿的,就没停止过,以至于九极山行宫到京城的官道,已设了好几个临时行驿,就为方便送东西。 “今日下雪,穿那件暖和,去拿来。” 曲姑应了声唯,很快到从左边软榻旁的柜子里取出一件红色裘衣,狗皇帝也不假手于人,亲自给朱颜披上,然后笑道:“这是今年秋,东胡国送来的红狐狸毛皮,朕之前看到,就觉得适合给你做件裘衣,这颜色衬你。” 朱颜没推拒,只想顺着他,让他快走。 可等到积雪融化,天放晴,狗皇帝都没走,倒是侍中令狐游、中书侍郎于高以及张忠国来了行宫两三趟。 直到十二月初,接到中书令谢无连发来三封催促皇上回京的信,又提及诸侯王中齐王张函已率先入京了,还有刘皇后也来了一封书信,狗皇帝才动身回京。 “你跟朕一块儿回去。”狗皇帝说道。 “我不……”朱颜拒绝的话刚出口,就让对方给霸道地打断。 “你必须回,接下来朕的事会很多,没时间再过来,你跟朕一起回,你想想儿子田田,他天天念着你,这么冷的天,他年纪小,我们都不敢让他出门,上次他生辰你不在,不能大年节里你还不在。” 又哄道:“朕答应你,明年夏天再带你出来,你可以像今年一样,在这里住上半年。”这是他最后的让步,也是因为朱颜在这里,比在宫里眉头舒展许多。 朱颜听到儿子,便犹豫了。 狗皇帝不给朱颜丝毫反悔的机会,没让她乘坐马车,而是跟着自己骑马,一起随羽林军先行回京,曲姑和平安以及襄阳公主母女押行李乘马车在后。 只半日功夫抵达京中,先到乾元殿仁本堂,俩人换身妆束,简单收拾一下便急急去了凤仪宫。 朱颜一来是给刘皇后请安,二来是感谢刘皇后这段日子对儿子阿稷的照顾,狗皇帝去行宫,大冷天的没敢带儿子出门,便把儿子托付给宫里的刘皇后。 “你回来就好。” 刘皇后伸手扶住朱颜,没让她跪下,目光上下打量了番朱颜,然后笑道:“好久不见你,看来行宫风水养人,我瞧着,你比出宫前胖了一些,脸上也终于长了点rou。” 狗皇帝听了,却不赞同这话,“长rou跟风水没半点关系,是陈太医的功劳,他给阿颜调养了半年身体,阿颜气色比去年冬天好上许多。” “这么说,陛下该好好赏陈太医。”刘皇后提议道。 “是该赏他。”狗皇帝颔首。 刘皇后拉着朱颜在一旁坐下,“行宫夏天去避暑就罢了,我没想到,你一去竟是半年,信也不给我写一封。” 朱颜没给狗皇帝写信,哪敢单独给刘皇后写信,没见她给儿子阿稷绣的平安香囊,狗皇帝脸皮厚都没给儿子,直接自己戴着。 此刻,她对着刘皇后唯有一脸愧疚与谢意,“我只是图那儿清静,倒是劳烦皇后娘娘惦记,一直往那送东西,还有田田,给娘娘添麻烦了,多谢娘娘,我感激不尽。” “田田讨人喜爱,你放心把他交给我,我才要谢你才是……” “行了,你们俩这谢的有完没完。” 狗皇帝不耐烦打断刘皇后的话,他喜欢后宫和睦,可眼瞧着阿颜对刘皇后,比对他热情许多,他心里极度不舒服,抬头望向朱颜,“刑恩已去仁本阁接田田,朕让他们直接回芙华宫,你吹了半日寒风,早些回宫去歇着,记得让宫人服侍你吃半粒雪煎丸驱寒,朕晚上去你那儿。” “唯。” 朱颜想到能立即见到儿子阿稷,心里高兴,朝刘皇后行叉手礼告退。 曲姑不在,狗皇帝又让刘尚仪亲送朱颜回芙华宫。 等朱颜一离开,狗皇帝的脸立即沉了下来,“崇阳那边是怎么回事?” “前几日,崇阳来报,说她府上的瑶娘,据说是受了陛下的宠幸,有了身孕,她让妾把人接回宫,妾不敢自作主张。”刘皇后初听闻时,总觉得这事无比荒谬,若真得了皇上宠幸,怎么当初没把人带进宫,又没人阻拦,皇上也不是第一回 在公主府宠幸美人,一切有例可循。 但她又不信崇阳敢在这种事上胡说。 “朕只睡了一次,就让崇阳把人打发了,她怎么确定孩子是朕的?” 刘皇后顾不上满心错愕,连忙回道:“崇阳说,她没把人打发,那位瑶娘一直住在长公主府。” “有四个月了,若日子对得上,真是陛下骨rou,妾想着,就把那位瑶娘接回宫中。 ”刘皇后说到这,偷瞥了皇上一眼。 却看到皇上面露嘲讽,“她可真行,朕没时间去找她麻烦,她倒尽给朕来添麻烦。” “陛下,那孩子……” “遣李院正,领两名精通妇人事的太医,再带上两名医婆和蔡女史,与刑恩一道去趟崇阳府上,好好给朕把把脉,确认一下。”皇上皱着眉头下令,他心里明白,崇阳没胆子在这事上糊弄他。 十有八九是真的。 “真确定了,先不必把人接进宫。”皇上又叮嘱刘皇后一句。 刘皇后差点以为自己听错了,抬头急望向皇上,却见皇上说得极严肃,只好应声唯。 作者有话说: 今天的更新,么么哒~~ 第77章 日常流水 朱颜回到芙华宫, 迎上留守在宫里的香茹和秋月秋白。 进入正殿东边,紧挨着寝宫的东暖阁内,未及叙话, 就见刑恩与钟傅姆领着儿子阿稷从仁本阁回来了。 儿子一身圆领锦袍, 蹬着小羊皮靴,头上扎着两个小揪揪,缠有红发带,缀有金玉之饰, 大约是一路过来,避着寒风, 脸藏在披风兜帽里的缘故, 捂得脸庞有红似白,却愈发显得粉妆玉琢。 只是小小人儿撅着小嘴, 微昂着头盯着朱颜, 没像从前那般,一进来,就大声喊人, 朝朱颜身前扑腾。 朱颜瞧着对她这般陌生的儿子,心头一酸,喊了声田田, 三步并作两步,起身快步走到儿子跟前,伸手抱住儿子,搂进怀里, 舍不得松开手, 好一会儿, 觉察出儿子抗拒, 她愣了下,低头摸了摸儿子的脸蛋,“田田是不是不认得阿娘了?” 却见儿子直接扭开脸,避开她的手。 “田田,我是阿娘。” 她心头隐隐约约生出几分后悔来,脸贴着儿子的面颊,低声哄道:“田田,是阿娘不好,没把你留在身边,离开你这么久。” “田田不生阿娘的气了,好不好?阿娘以后都陪着你……” “阿娘骗人。” 突然见儿子大喊道,一双乌黑圆溜的大眼里,全是委屈,泪花闪烁,泪水在眼眶中打转,随着大哭声,哗啦啦往外窜,“阿娘骗人,阿耶是坏人,田田都见不到阿娘,嗯嗯,阿娘,阿娘……” 号啕大哭起来,哭得极伤心。 朱颜心头万分难受,听着儿子一声声哭喊阿娘,更似一遍遍抽痛,紧紧搂住儿子,从头摸到脚,又从脚摸在头,抱在怀里,“阿娘在的,阿娘在的。” 瞧儿子大哭不止,好似要把堆积了几个月的委屈全宣泄出来,朱颜心疼不已,一边亲昵地抚摸着儿子,一边低声哄儿子,“是阿娘不好,都是阿娘不好,田田不哭了。” 抱起儿子走到上首的矮榻上坐下来,圈住儿子坐在她怀里,用帕子给儿子擦眼泪,“田田乖,不哭了。” --s i m i s h u w u . c O M 1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