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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氏抚了抚鬓发,笑着道:“媳妇吃过妙儿送过来的油酥鲍螺,就卸了妆迷迷糊糊睡着了,谁想到焦太太就来了,我这来迟一步,还请见谅。” 焦氏咬着牙,挤出两个字:“不敢。” 李氏笑了笑,没做声。 温墨言再也忍不住:“老夫人,还望您说个明白,我妹子是为何寻了短见!” “哎呀,表少爷,你这样大声说话我家老夫人可受不住。这些日子流言蜚语的,可是让我们老夫人心里一直难受着呢。”李氏冷笑道。 不想让场面闹得更难堪,甄妙站出来道:“祖母,我先领舅母他们去母亲那里了。” 说着转头,与温墨言目光相触:“四表哥。还有什么比我们更清楚的,你莫要追着祖母问了。” 她清澈的目光中带了疲惫与沉郁,像是一股清冷冷的泉水。抚平人心头的焦躁,温墨言那股就快控制不住的怒火降了几分,勉强点了点头。 甄妙和甄焕默不作声的领着人往和风苑走,到了那里却没领去正屋,而是去了东厢房。 饶是被悲痛压的头脑木然的焦氏,都觉得不对劲了。问甄妙:“妙儿。怎么不见你母亲?” “二舅母先坐。”甄妙在东厢房的大炕上先坐下来。 几个丫鬟上了茶点,很快全都退了下去,紫苏出去前。还转身关好了门。 甄妙这才开了口:“四表妹投缳后,我娘痰迷心窍,已经有些神志不清了,她现在受不得刺激,还请舅母勿怪。” 焦氏听的愣住。 邢氏却很快反应过来,拭泪道:“没想到姑母伤心至此,婆婆您心里难受。儿媳更是能体会了,还请二表妹给我们一个说法,小姑她到底是因何想不开的?” 甄焕忽然站了起来:“舅母,外甥去叫虞氏来拜见您。”说完就匆匆走了出去。 他这么一走,场面更是尴尬。 邢氏心里一动,莫非小姑的死。和这位表弟有关? 温墨言也不是傻的。拔腿就追,甄妙立刻拦在他面前。 温墨言想把她推开。又怕伤着她,气得脸色铁青:“表妹,你给我让开。” 他指着门的方向怒问:“雅琦的死是不是和焕表哥有关?他是不是做贼心虚了?” “谁做贼心虚了,墨言表哥,你再不等事情说清楚,就无理取闹,我就,我就——” “你就什么啊?还去找祖父祖母告状不成?” 小时候四表妹去海定府住,可没少告他的黑状,每次都害他被脱了裤子暴打。 见他横眉怒斥的模样,甄妙气得狠狠踩了他一脚:“我就不告诉你四表妹的事了!” 温墨言顿时老实了,颓然坐下:“我不闹了,表妹,你说吧。” 看了焦氏和邢氏一眼,甄妙心中叹口气,她知道,这事不从头说起,温氏和娘家就再难走动下去了,刚才大哥避开,也是知道那件事不可能再瞒着了。 “那年我大嫂早产,伤了身子,就让一个陪嫁丫头伺候大哥,大哥喝了许多酒,第二日才发现那丫鬟变成了四表妹。” 屋内响起不可置信的抽气声。 甄妙不想被打断,快速说道:“后来我和三表姐问了四表妹,原来四表妹存了心思给我哥哥做妾,好等着大嫂不好了扶正。” 她就把后来的打算一一道来。 “不可能!”温墨言脸色铁青,额角青筋直冒。 甄妙冷笑:“当时三表姐是想勒死四表妹的,表哥若是不信,就写信去问问三表姐,我若是有一句胡言,就天打雷劈好了!” 温墨言气得站了起来:“你,你胡说什么!” 甄妙也来了倔脾气,梗着脖子道:“我没胡说啊,胡说要遭天打——” 话没说完,竟被温墨言捂住了嘴。 他这举动,更是让所有人都愣住了,包括他自己在内。 呆滞了片刻,他放了手,冷着脸道:“我已经没了一个meimei,不想再有meimei出事了!” 甄妙眨眨眼,心中忽然升起几分暖意。 遥远的记忆闪过,每次这位表哥因为原主挨了打,可下次见着她,照样是一脸灿烂的笑。 他这样的人,是从来不会真的记恨一个人吧,对他来说,憎恨永远要比笑容费力的多。 一时之间,后面的话甄妙竟有些难以开口了。 第二百九十八章 丧妹之痛 再不忍心,事情总是要交代的,甄妙咬了咬牙,一鼓作气说完。她瞧着焦氏和温墨言惊愕的样子,心情格外复杂,便垂了眼帘,盯着素缎裙面上的暗竹花纹不语。 温墨言豁然站起来,双腿修长,转身就往外走。 “表哥,你去哪儿?”甄妙追上去,挡在门口。 温墨言盯着甄妙,长长的睫毛像鸦羽作成的扇,显得双目大而明亮,里面愤怒的火焰令人不敢对视。 “二表妹,害死meimei的凶手还活得自在,你拦着我?” 甄妙抿了唇不语,脚步却没有半分移动。 温墨言明亮的眼渐渐暗下去,悲伤、恼怒、不甘,种种情绪在眸中流转,最终连声音都低沉了几分:“二表妹,你真的要拦我?” 他看起来不那么愤怒急躁了,却像受伤的小兽,绝望而压抑。 甚至有那么一刻,甄妙觉得他要像个孩子似的哭出来了。 其实,温墨言只比她大了一岁,才刚刚十七岁。 “就算四表哥以后会讨厌我,现在我也会拦着你的。”甄妙淡淡地道。 “你,你——”温墨言狠狠咬了下唇,唇上顿时涌出血来,他却毫不在意,“你就是知道,我不能拿你怎么样是不?你要是个表弟,我非得——” 甄妙脸一沉:“四表哥就把我当表弟好了。” 说着挺了挺胸脯,抬了抬下巴,投过去个挑衅的眼神。 那意思很明显,有种你打我啊。 温墨言尴尬地移开了眼。 “墨言,别胡闹了!”焦氏终于开了口。 “娘——” 焦氏摩挲着干枯的手。语气满是苦涩:“墨言,雅琦这样子,是娘没教好,又怎么怨的了别人。” “娘,小妹再怎么不对,也罪不至死啊!”温墨言狠狠攥着拳头。 这是他最不能接受的,幼妹才刚刚十五岁。花朵般的年纪。不过是月余没见,就香消玉殒。祖坟不得入,或是在某处起一座孤零零的香丘。想着那凄凉场景,便觉肝肠寸断。 她再任s i m i s h u w u . c O M 1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