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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欲罢不能。那一瞬间他想,倘或对阵敌军中跨马的首领是她,他必要一败涂地了。向来他都觉得是他在掌控事情发展节奏,却不想,她早已不自觉间反客为主。薄唇渐渐倾盖,鼻尖冷香越来越清晰。姜嬉的心跳一下比一下急促,仿佛鼓皮上的跳玉般不停震动。她几乎已经感受到了他冰凉的唇线,忽然,抱画带着太医从外头走了进来:“主子,太医来了。”姜嬉也不知哪来的力气,或许也是趁此机会,用力挣出顾煊的怀抱。顾煊心如小鹿乱撞,反应过来自己在做什么之后,红色一直从锁骨处蔓延到耳根。两人仓促分开,各自红着脸。抱画跨进来,隐隐觉得气氛有些许不对劲。姜嬉颇有些不自在,柔柔道:“快请太医瞧瞧王爷的伤势。”她说话时埋着头,不敢再看顾煊一眼。太医诊过脉,看过伤口,又问了几句,说并无大碍,只留下些擦伤的药,便告辞了。抱画送太医出去,屋里又只剩下二人。蜡烛爆了灯花,发出哔卜声响,落在耳里,更显一室安静。姜嬉见场面尴尬,自告奋勇替顾煊上药,就此打开新的话题。细长的药匙探入瓷瓶之中,勾出丁点药膏。她把药膏细细涂抹在伤处,道:“皇叔今夜怎的突然来过来了,说要蹭吃,我是不信的。”厌夜王府家大业大,光是良田商铺一年营收,就够一个州郡吃喝上三五年。即便有部分被皇叔拿去添作军用,却也万万不至于落到要蹭饭的地步。顾煊不知道要编个什么由头,谎话他不屑说。可总也不能直接说“我来给你捶背”的吧,真这么说,恐怕要吓着她。他抿着唇,长眉微微蹙起,凤眼如渊,盯着案角并不说话。姜嬉以为自己问错了事,心下擂鼓,便转移了话题。“婚事……皇叔有想要什么特殊些的吗?”顾煊问:“什么特殊些的?”姜嬉歪着脑袋,用手指把药膏涂匀,“嗯……就比如说,婚事流程呀,饭食呀,请的宾客呀等等。皇叔是行伍之人,不知军中嫁娶,可有什么特别些的礼仪没有?”顾煊道:“你呢?”“我?”姜嬉诧异,摇摇头,“京中贵女嫁娶,都是有一套流程的,凤冠霞帔,环城而游,叩拜天地,洞房花烛。不过是这些罢了。”看起来,她似乎对婚事没有多少向往。顾煊手指微动,在桌上有一下没一下地点着,若有所思。药膏涂抹完,姜嬉净了手,重又拿起案上的绣品。顾煊放下袖子,绕到她身后。他做事从来有始有终,心里打定主意要给他未来的小娘子捏肩捶背,轻易不会放弃。姜嬉肩头一沉,转回头去,忙道:“皇叔这是作甚,使不得。”她说着便要站起来,被顾煊按住。顾煊倾身俯下,凑到她耳边:“别动。”两个字,声音磁沉,震动之感从他的胸腔,递到了她的耳膜。百脉俱通,耳膜里的震颤之感向下传递,扯动心脉,击得她内心一阵乱撞。姜嬉深深吸了一口气,脑袋里千回百转,转回头去。电光火石之间,饱满的樱唇与薄唇相擦而过。两人俱是一怔,紧接着,如遭点击的感觉传遍全身,姜嬉的整个脸腾红起来,耳朵都火辣辣的,目光如剪水,含羞带怯,全然不敢看。“嬉儿。”顾煊薄唇阖动,呢喃低语。他尽力压制住自己,直起身子,拉开距离:“改日,改日我再来。”第43章请教顾煊一身万夫不挡之勇,从来不曾临阵脱逃过半步。万万没想折在姜嬉这里,两兵相接尚未开战,他就已然落荒而逃了。他赤红着一张脸,回到廊下,迎面撞上了步怀敦。步怀敦正倚着栏杆读书。廊檐上的灯笼被风吹得摇摇晃晃,光影来回闪动,书上的字已然看得不大清楚。但他仍守候在此,一心苦读。顾煊见他这样,放缓了步子,来到他跟前。步怀敦正读得入迷,见一道长影投落下来,仰头一看,原是顾煊。他才要起身行礼,顾煊摆了摆手,在他身旁坐下,倚过身子靠向栏杆,问:“读的什么书?”顾煊原也不是闲聊的人,突然问读什么书,把步怀敦问得有些发懵。步怀敦看着他,缓缓往下坐道:“孟……孟子。”顾煊垂眼瞥过那卷半旧得书,道:“你倒是一片心全在功名上。”步怀敦说:“非是如此,怎对得起郡主表妹这赠舍之恩。”顾煊感受到敌意,撩起眼皮看了他一眼。半晌,他宣誓主权道:“不要生旁的心思,很快本王就是本府郡马。”步怀敦愣住,不多时,他似是被戳破了心事,羞愤交加,站起身争辩道:“草民万万不敢有僭越之心。”顾煊不置可否,起身沿着回廊往院中走去。没走几步,他停住脚步,头也不回地说:“知你不敢僭越。”毕竟连直率地表白心意都不敢,又谈何更进一步。至此,顾煊心里才把步怀敦从“大敌”一类中划去。他回到屋中洗漱之后,和衣躺在榻上。一闭上眼,眼前全然是那张梨花一般的脸。鼻尖全然是她身上的清香。甚至连唇畔的冷香都清晰地像在近前一般。如此躺着不过一盏茶的功夫,顾煊骨子里的痒意便烈得像火焰山的火一般,抓心挠肺,百般萦绕不去。他干脆仰身起来,重新整肃发冠,往外走去。步怀敦还在回廊上读书,这回他远远便听见了脚步声,早停下来,只等顾煊过来。顾煊来了,环视一周,见周围并未有其他丫鬟,才问道:“本王有几个问题想问你。”步怀敦后退一步,躬身道:“王爷但问,草民知无不言。”顾煊问:“我知你尚未娶妻。”步怀敦一听,以为他又要说郡主之事,忙说:“在下虽未娶妻,却也知堪配何人。”顾煊顿住,饶是他喜怒不显,此刻脸上也有些不自在。只见他摸了摸鼻子,问:“你家中,可曾抬妾?”他心里想的是:若是纳妾了,那风月之事,想来也知道一二,问问如何压下这痒闷烦意也好。没想到他这一问,听在步怀敦耳中,却是不同的意味。步怀敦心中很是诧异,却不敢轻答,心想:难不成这厌夜王,尚未娶妻,便想着纳妾?按说,步怀敦原也是该纳妾的。前些年他母亲就想着把他贴身的丫鬟抬成妾室,却也耐不住他百般不肯。幸而他母亲也非迂腐之s i m i s h u w u . c O M 9