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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甚至于还在猛虎口中救了他,他就算不感恩戴德,竟还会害他们?当时要不是第一军的士兵及时赶到,他们两个医士就被人给活生生烹熟。从这古星球上回去,两个医士做了大半年的心理治疗,这才恢复正常。杨玉英听元帅偶然提起此事时,到也没觉得什么,像这等恩将仇报的事,她见过不少,不稀奇。但今日,不知怎么的,忽然就有伤春悲秋之怅然。荆小鹤说着说着,越发气息奄奄不成人形,蜷缩在祖父怀里,小声道:“我好痛。”荆林听得满头大汗,看着孩子连抱都无处下手,只恨恨痛斥:“杜仁那小兔崽子,我早说他不是个好东西,都是他害我家小鹤,我和姓杜的那个混账没完。”杨玉英轻声道:“你可知,救你的那女子名叫顾环儿,因常为婆母尝药,坏了嗓子,不能说话,她夫婿本是个猎户,数年前也因救人而死,婆母儿媳二人在山上居住,相依为命,今年她婆母病越发重,家里的钱全拿去买药,连地都卖了,不得已,她学了采药制药的手艺,每日上悦湖山,一边砍柴,一边采药奉养婆母。”她声音徐徐,啊不急不缓,荆林却急得要发疯:“还请杨大人赶紧先救救我这孙儿,顾家娘子的大恩,我记得,回头便送上好的人参灵药,无论她想要什么药,我都重金求去给他们…”“荆小鹤,那顾家娘子那日在悦湖山救了你,自己落入坑洞,你为何不救她?”杨玉英沉声道。荆小鹤嘴唇颤抖,避开眼神,细声细气地呼:“我好疼啊!”荆林急得满头大汗:“杨大人!”“阿顾死了。”杨玉英低头,“你为什么不救她?她为了救你,掉到以前的一口枯井里,你只要喊上几嗓子,那附近有猎户,有采药人,还有巡山的,阿顾就能活下来。”荆林一下子愣住,蹙眉,神色迟疑,他张了张嘴,一言未发,脸色忽然惨白。怎么可能?“我家小鹤是个好孩子。”荆林嘶哑着声音,“他平日里待下人也和和气气,怎会如此?”说话间,荆小鹤身体剧烈颤抖,头发大把大把地掉下来,两只眼睛都血淋淋,什么也看不见。他拼尽全力喊叫,声音凄厉。荆林简直要心疼死:“您先救救他,有什么话以后再说。”杨玉英却沉默下来,轻轻叹气,伸出手张开。荆林一看她的手,登时一惊。那双手上虚虚地覆盖了一层黑红色,粘稠的东西,正向外膨胀,说不出是什么,可是却给人一种很强烈的不祥之感。“这是什么?”“本体,根源。”杨玉英轻声道,“你孙儿的病,因此而起。”随着她的话,那些粘稠恐怖的东西就如烈阳之下的雪花,轻轻散去,不留半点痕迹。荆林揉了揉眼睛,定睛细看,脸上顿时露出狂喜之色,杨玉英那双手洁白细腻,指腹有一层细茧,茧也不厚,不大明显,这是一双近乎完美的手。“杨大人,若是这般,快替我孙儿也解了!”杨玉英冷笑,伸出手又在荆小鹤眉心处一抹,粘稠的黑红色又是一手。又是同样的烟消云散,就好似这些东西连片刻也不肯在她身上流连。她轻声道:“我什么都没做。”此时系统界面闪烁得颇为温柔。“这冤孽,是人犯下的孽债,也是死者的残存,在世间停留是极不容易的,须得有莫大的冤,莫大的恨,要浓烈到地府留不住,阎王拘不住,才能出现在人间,它会附着在正主身上。…世间唯有一种人不必怕它。”荆林屏住呼吸,惊问:“什么人?”“问心无愧,身具功德之人。”荆林愕然,身上一层又一层的细汗,心慌意乱,此时荆小鹤已经快没有呼吸,甚至已经快看不出人形,他心底深处陡然升起一股暴戾之气。“杨大人,您说这么多,到底想做什么,你到底能不能救我孙儿!”“我一直在努力救她。”杨玉英蹙眉。荆林不知是真不知,还是假不懂,黄道长却是听得明白,嘶声道:“杨大人的意思,需小鹤先诚心悔过,心境通透,冤孽无法依附,才能超度之。”杨玉英点头:“我让他说经过,是要他忏悔,忏悔无用,可是连忏悔都没有,这冤孽怎么可能解?”“我孙儿知道错了。”荆林终于不顾一切,抱住孩子,急声道,“他知道错了,我们给那个死者家赔偿,我去给他们家磕头,要怎么样都行,孩子知道错了,他还小,不懂事…”说话间,荆小鹤一声尖锐的痛呼:“好痛啊,好痛!”一口黑血喷出,荆小鹤哀嚎:“祖父,杀了我吧!”杨玉英站起身,摇了摇头:“哎,荆小鹤,你自己说,你忏悔了没有?”“又不是我杀的,凭什么找我?我谁也没杀,我是好孩子!”到了此时,这孩子或许是痛过头,戾气彰显,竟一边哀嚎,一边哭诉,“谁知道她爬不出来,谁知道没人救她,关我什么事!我就是不想让她见到我家里人,就是不乐意让她告状,我又没杀她,她自己死的!”荆林脸色登时白了:“小鹤!?”杨玉英站起身,自来荆家,第一回正眼看着这孩子:“原来,地狱在人间这话,竟没有错。”她沉默片刻,尚沉吟,胖子在门外叩门:“大人,郭家阿婆到了。”说话间,一个眼睛半瞎的老妇人踉踉跄跄地进了门。这老妇人其实还不到五十,可已是满面风霜鬓发白,垂垂老矣。“阿顾呢?不是说,阿顾来接我了?”胖子轻轻摇了摇头,小声道:“老太太这几日精神不大正常,幸好山上有几个村子,每日都有山民去打猎砍柴,便轮番看看老太太。”杨玉英点点头,伸手扶着老太太走过去,轻声道:“阿顾,你婆母在这儿,你看看她。”荆林猛地回神,一下子明白过来,连忙挣扎了下站起身,冲那老妇人道:“老嫂子,你放心,我愿意赔偿,愿意给钱,您说个数!”这老妇人明明脑子糊涂的很,这会儿却不知为何,忽然落下泪来,提拳便打:“还我阿顾,我的阿顾啊,还给我!”荆林被劈头盖脸地痛打,人是一动都不敢动,只僵着身体承受重击。眼看这老妇人崩溃,他终于从孩子的病痛里回神,目中露出痛苦之意。房间里忽然起了风。并不大,可是这风凉得惊人。荆小鹤身体瞬间开始抽搐,一下又一下,口中黑血狂喷,只余下一丝气息。杨玉英神色和缓,丝s i m i s h u w u . c O M 9