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个人连哼都不哼一声。平王一怔,忙走出去,刚一走近,便听遥遥之处传来笑声:“小袁晗,你就是把你这些弟兄都打死,我也还是该做什么,就做什么。”这声音略有些含糊,到是很轻松惬意。杨玉英在暗室,第一日早晨喝了些薏米粥,负责看守她的牢头,袁晗手下小将亲自去门口的粥铺里买的,买了后一路小跑送过去,热度刚刚适口。到中午吃了一只烤鸭。守门的另一位小将穿过大半个扬镇,跑到有名的邵家烤鸭馆买的,为了保证口感,也是一路狂奔,满头大汗。晚上终于消停些,只用了一盘山里不知名,却很甜很爽口的果子。还是守门的人在街口顶着大太阳站了一个多时辰,守到一位过来送柴火的山民,跟山民换来的美食。第二日,杨玉英一整天都在看最近一段时间各个书肆售卖的新话本。连送饭的都跑去各大书肆,自掏腰包给她买。第三日,袁晗亲自来守,然后就给杨玉英置办了书桌,椅子,梳妆台,小屏风,架子床,愣是把暗室变成了香闺。唔,袁晗自己也去领杖,明知故犯,又是将官,还得翻三倍,整个给他打得皮开rou绽。平王听了始末,默然无语。太后忍俊不禁:“我是不知道被我关起来的这位小姑娘是不是真的神仙,能掐会算,但是她能看透人心到像是真的。”那些守卫但凡跟小姑娘搭话,没一会儿就被忽悠进沟里,不自觉被她牵着鼻子走。“袁晗自从被我姑姑送给我,至今也有十八年,这几年更是被称为京城第一高手,可那小姑娘,一眨眼就能找出他武功招数的破绽。”平王叹了口气,径直去暗室看这位奇怪的小姑娘。一进门,看到杨玉英的一瞬间,他却忽然怔了下,一下子就明白为什么袁晗也折戟沉沙,在她面前总是进退失措。不要说袁晗,平王自己都有种奇怪的紧张。对方很自然地倚着墙壁,一条腿弯曲,另一条大长腿伸直,膝盖上放着话本,有一页没一页的罚。脖子弯曲的弧度,身体倾斜的角度,这姿态简直不要太熟悉。真像他的。…母亲。这半室的幽暗潮湿,似乎都变成了明亮的宫殿,窗外有花香,有微风,有明月。母亲在外人面前,是威严,宽和,仁慈的将帅和王妃,在他们自己人面前,却有点懒惰,喜欢使性子,爱逗弄人,很是恶趣味,连太后在内,都有点怕她。“你到底是什么人,想做什么?”平王一肚子的话全吞回去,脸色瞬间变换,沉声道。杨玉英一抬头,笑了笑,冲他拱拱手:“见过王爷。”平王腿肚子一下子就软下来,勉强撑着才没有失态。杨玉英端正了坐姿,面上表情严肃:“王爷不必担心,我并没有恶意,事实上就是我自己都很奇怪自己的状态。”“我叫柳苏,是柳村村民柳树和王金花之女,自幼不曾读过书,整日满山疯跑的疯丫头。”“可是就在山上的某一天,一觉醒来,我又变成昔年将门王家的小姐,王宜,我和你爹老平王做了三十多年夫妻,膝下养了两个孩子,一个现在成了平王,另一个当了太后…”杨玉英话音未落,平王的脸色就涨红,指着杨玉英手指都发抖:“你,你竟敢开这等玩笑。”他甚至连追问都没有追问,踉跄着就向外走,满脑子混乱。杨玉英心下一笑,她觉得自己脸皮越发厚,欺负人家王爷,竟也不觉抱歉。“你告诉太后一声,东南有灾,最近莫去。”平王脑子里一团乱,出了暗室,不知不觉竟走到莳花谷。太后正在莳花谷的凉亭里赏月,见到他,伸手招了招让他过去,笑道:“很生气?”平王的脸色铁青:“如此刁民,该杀!”这会儿他甚至忘了柳苏对自己儿子有救命之恩。太后沉默片刻:“我想姑姑了。”平王手指微微蜷缩,沉默不语。此时已是华灯初上,平王府的夜色极美。每一处都是那么的熟悉,和几十年前全无变化。花园内每一个廊道里都挂着相似的宫灯。宫中每年赏的宫灯都是精品。可以说每一盏灯都是美轮美奂,打造得细腻又精巧。若是只十五赏一次,那可是太过浪费。当年母亲还在,一喜欢将宫灯送人,二就喜欢拿其装点庭园。如今在平王府,这习惯也不曾改。第二百三十七章箭雨现在的老太妃从年轻的时候起,便从不多插手王府里的事务,她只做自己该做的,从不让人不痛快,当年老王妃留下的规矩,一直沿用至今,最多是有些规矩已过时,显得不合时宜,让平王不着痕迹地换一换。尤其是莳花谷,因是先王妃的居所,那更是几十年陈设不变。太后现在住的,便是莳花谷。自王娘娘去后,此地便封存,但年年翻新打扫总免不了,如今一住,依旧是当年的味道。太后很是满意,一进来就特别轻松地说起,她觉得自己住在莳花谷,就好似又回到幼年,回到自家姑姑的庇护之下。“那段时光,才是我一生里最快活的时光。”到了太后如今的位置,她总免不了有各种话不能说也不能提,也唯独在知道她是个什么模样,见过她最狼狈的时候,甚至某些方面算是有些仇,从没有美化甚至神化她的某些人,例如平王面前,她才能毫无顾忌,想做什么就做什么。平王举头看灯光,赏这一片夜色,也叹道:“这几日,确实有时光倒流的感觉。”叹完,他又看了眼太后,心想:有多少年,他们不曾这般心平气和地说过话?自从母亲死去,她用朱家人的血染红了承先殿,似乎,隔膜便厚重的再也难打破。。…世子晚上正睡得沉,忽然像是被什么东西扎了一下,登时惊醒,坐起身仿佛听见门外有动静,迷迷糊糊地推开窗户,借着外面的灯光,就看到父亲身边的幕僚秦叔叔好像正和什么人说话。“别动,躺下!”一阵风吹过,窗户轻轻合拢,世子本能地僵着身体倒下去没有动,好半晌,他才轻声呼唤:“柳娘子?”刚才那声音分明是柳娘子的。世子迟疑了片刻,苦笑,他怕是魔障了。但是再也睡不着,世子干脆起身随意转一转。“世子?”世子顿足,忽然发现自己走到莳花谷门前,心下一惊。“秦叔叔?”平王的幕僚秦牧满脸慈祥和蔼,手里捧着一坛酒,身上还带着s i m i s h u w u . c O M 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