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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话就说。”“你洗漱了么?”吴忧叼着半根油条瞪人,口齿不清地道:“吃完再洗!”“哦……”严信把豆浆倒进碗里端给了吴忧。吃完早饭,吴忧直接洗了个澡,神清气爽地出来,看到严信捧着手机看得专心致志。她盘腿坐在沙发上吹头发,吹风机声音大,她提高声音问:“看什么呢?”“jiejie,你今天打工么?”严信喊回去。“大过年,哪家店开着?”吴忧换了个方向,偏着头吹另一边。“那咱们去寺庙烧香吧!”“什么?”“烧香!”吴忧关了吹风机,房间里瞬间落针可闻,她盯着严信看了好一阵,幽幽问道:“你是九零后吗?”“九零后怎么了?”严信奇怪的问:“大年初一不都是要烧香的么?”严信小时候在苏州跟着外公外婆住了好些年,每年大年初一,外公都会带着他去附近的寺庙烧香。孩童年幼不懂,问外公拜那些一动不动的石像有什么用,外公跟他说了六个字——求心安,求平安。严信还是没懂,外公又笑着跟他解释:“求自己心安,求家人平安。”六个字变十个字,小严信依然不懂,外公便摸着他的脑袋,慈蔼地笑。“等你再长大些就明白了。”后来,等严信稍稍懂了,外公外婆却去了法国,之后每年的大年初一,再也没有人带他去烧香了。严信握住吴忧的手,轻轻捏了捏:“jiejie,我们去吧,烧烧香拜拜菩萨,替家人求个平安。”少年的眼睛很亮,清澈干净,没有任何杂质,吴忧在他浅琥珀色的瞳仁里看到自己小小的身影。她撇开眼,望向了窗外,阳光肆无忌惮地照进来,明亮了整个房间。……家人。她轻声说:“那就去吧。”严信拿手机又翻了一阵,最后把目的地定在了位于帝城西边,距离主城30公里左右的潭柘寺。安顿好十一,两人便出了门,先坐地铁1号线,后来又换了2号线,大年初一出行的人寥寥无几,车厢空荡荡的,座位随便选,高兴了还能躺着。跟平日高峰期可怕的拥塞场面比起来,此刻的地铁简直梦幻。到站之后换乘公交车,车上的乘客比地铁多一些,目的地大多都是潭柘寺。一开始上车没有座位,等了几个站,最后一排的几个乘客下了车,严信拉着吴忧往后走,让她坐在了靠窗的位置。这趟车要坐三十来个站,吴忧一开始还勉强撑着,十来站之后,终于开始了日常打瞌睡。她脑袋前后左右摇晃,好几次差点撞到玻璃窗上,亏得严信眼明手快伸手挡住,到最后,他干脆将她的头摁在了自己肩膀上。身体稍稍往她的方向倾斜了些,吴忧无意识地蹭了蹭,在睡梦中找到了最合适的角度,严信一动不动,眼睛望着前方,既羞涩又紧张。一个多小时后,终于到了。严信戳戳吴忧的脸:“jiejie,下车了。”“到了吗?”“嗯。”吴忧迷迷糊糊抬起头,窗外苍松翠柏,郁郁葱葱,树梢上挂着薄雪。看来是到了。严信跑去买门票,吴忧站在一棵松树下等他。看看时间,从出发到现在,两个多小时过去了。她抬头看了眼正朝她招手的严信,抬脚向他走去,路上自言自语了句:“我真是累得慌……”山门前是一条长长的甬道,化了雪的青石板路,湿漉漉的,有些滑,严信抬起手臂让吴忧扶着走,脚程放得很慢。吴忧哈哈笑,打趣着叫他小信子,严信应景地回了句:“主子,您慢着点。”穿过甬道便是山门,门前几排云杉,枝叶繁茂,树荫间隐约看得到拱形庙门,门旁一块竖着的黑木牌匾,上面三个烫金大字——潭柘寺。严信在山门外的小店买了一堆香烛,花了个吉利的钱数,188块。吴忧哂谑他钱多烧得慌。少年笑着说:“这本来就是要烧的嘛。”经过钟楼、鼓楼,第一座殿便是天王殿,吴忧不进,跑去一边石阶上蹲着抽烟。严信拜了弥勒佛出来,问她怎么不去拜,吴忧举了举指间的香烟,咧嘴笑:“这不正拜着着呢嘛。”严信掐着腰俯视她,隔了半晌,叹了口气。之后一路去了几座殿,吴忧都没进去,严信则逢过必拜,每每还替吴忧多上三炷香,以至于呆的时间比之前在天王殿更长。到了地藏殿,吴忧站在介绍的告示牌前看了好一阵。严信凑过去问:“jiejie,你在看什么?”吴忧朝殿内望了一眼,手插兜往里走:“没什么,进去看看。”吴忧对着地藏菩萨虔诚地叩了三拜,敬香的时候还闭着眼睛举着三柱香默了好一阵。严信等到她上好香出了殿门,才悄声问:“jiejie,你之前都不拜,为什么到这里又拜了呢?”吴忧回头看了眼殿门上的牌匾,黑底金字,“地藏殿”三个字苍遒有力。她耸耸肩,笑着说:“这家伙管阴间的,我以后死了还要来见他,不得先拜拜混个眼熟啊?”严信:“……”这个jiejie,脑子里一天天想的都是些什么呐。转到文殊殿,吴忧笑了,挑挑下巴,说:“小孩子必须拜拜这位,逢考必过佛。”严信噗嗤一笑:“我不用拜也逢考必过。”“唷,瞧把你能耐的。”s i m i s h u w u . c O M 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