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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卓温书平时身上有哪怕一点点的伤,石姣姣都会用这种焦急的语气去嗔怪,然后捧着医药箱给他清洗上药,大惊小怪。

但是此刻卓温书手上开大口子,石姣姣看到了,语气依旧,却说完了之后似笑非笑的看着卓温书,一动没动,甚至凑近她身边的钟修然耳边吹了口气。

娇嗔道,“吓到你了吧,宝贝儿……”

钟修然:“……”吓到我的是你!

卓温书感觉到一阵刺痛,他不知道是哪里,只知道很疼,疼的他甚至感觉不到手上的伤口了。

卓温书还没从这种疼里面缓过神,石姣姣又道,“别一脸玩不起,玩的时候不是很开心吗?”

石姣姣靠在钟修然僵硬的肩膀上,笑晏晏看着卓温书,“我以为你懂这个规则才跟你玩,你干嘛做那副样子。”

这话像两把刀,横贯过卓温书的心肺,卓温书身后的人忍不住要冲上来,石姣姣余光看到保安们都过来了,心里更是有底。

索性站起来,走到卓温书的身边,挑衅道,“几天没回去了,想我想的受不了了?”

卓温书一把掐住石姣姣的脖子,用的力度绝对是下死手,石姣姣眼疾手快的伸进自己的手挡着一点,吓的有点哆嗦,但是脸上笑容没变。

被卡着脖子声音怪异,但是还是硬说,“妈呢……有没有提起我?”

这是卓温书致命的软肋,石姣姣一刀戳下去鲜血淋漓刨开卓温书最深的畏惧,果然卓温书发红的眼睛闪了下,手上的力度也松了。

石姣姣连忙后退两步,还嫌火候不到位,轻蔑的盯着卓温书,又说道,“正好我想跟你谈谈来着,既然今天碰到了,就明说了吧。”

卓温书一分钟都不想再在这里待下去了,再听石姣姣说一句话,他怀疑自己会吐出来。

扔了碎酒瓶转身下楼,石姣姣却不依不饶,在他身后道,“我玩腻了,不跟你玩了,你太粗暴,我不喜欢,给你的东西你就拿着吧,今后别找我了。”

卓温书脚步一顿,感觉脑袋嗡嗡作响。

“我艹你妈!你女表子!”旁边的胖子急了,抓着个凳子就要朝着石姣姣扔过来,但是很快被保安拦住了,驾着牛一样粗喘,满口脏话。

石姣姣盯着卓温书,见卓温书只站了一下,又继续走,衡量着系统的怨念值,咬牙再次下了狠料。

“修然宝贝,和你打的赌,我现在真的很后悔,”石姣姣圈着钟修然的脖子,手指按在他的侧颈,痴迷的亲吻自己的手指。

“你说了,我能让对我有恨的人爱上我,就和我在一起,现在我成功了,还把他甩了,你可不能再反悔了……”

卓温书整个人都踉跄了一下,抓着楼梯扶手的手背上青筋根根鼓起,眼中血丝弥漫,一片通红。

第19章难搞

见过婊子,没见过婊成这样的,酒吧里面很快有人唏嘘,这明显是穷小子被玩弄的戏码。

当然他们不知道,这个玩弄的背后,还有那五年生不如死的日子,卓温书从来没有像这一刻清楚的认识到自己究竟有多蠢。

他竟然会真的信了那个恶毒女人的话,甚至想过,就算知道她是个什么东西,就算知道她是装的,只要她能装一辈子,他愿意就这么继续。

卓温书眼睫飞速闪烁,微微佝偻了下脊背,胃里反上来的酸,让他恶心的差点吐出来,他闭上眼,把眼中的水雾生憋回去,身后他的哥们们听石姣姣说的混账话,都疯了一样跟保安厮打,要揍死石姣姣。

但是卓温书却没有回头,他用血已经凝固的手,抵着自己的胃,脸色铁青的一步步朝外走。

他当然能杀了石姣姣,这屋里没人能够拦住他。

但咬牙到满嘴的血腥,他也没有回头,慢慢的,一步步朝着门口,无论身后怎么闹,始终没有再回头。

不能回头,他知道只要再看一眼,就会失控,再看一眼她躺在别人的怀里,想起先前那些深切缠绵,都会像长在身体里面的尖刺,带着鲜血冲出皮肤,他会不顾一切的冲过去——

但是对他来说,只要冲过去,就是深渊地狱。

死他不怕,再回监狱他不怕,他怕的是他的mama从今以后没人照顾,他真的不能再对不起她了。

石姣姣看着卓温书佝偻的背影,看他的哥们们被保安钳制住,依旧放狠话咆哮着要杀了自己,听着酒吧里面人的指指点点,明明和她设想中的都一样。

但是她紧盯着卓温书的背影,一错不错,却自始至终,没有看到他回头,没有看到他满含憎恨和愤怒的眼神,没听到咬牙切齿的说要杀了她,不知道为什么,石姣姣觉着这屋子里大概是空气不流通,人头太密集,有些说不出的闷燥。

她伸手自己给自己捋顺了几下心口,空间的怨念值没有再回升,一点都没有,她计划的是陡然升高,怎么也要百分之二三十。

因为此时怨念值升越高,等到最后一锤,她揭晓了真相,也就会跌落的越狠,甚至彻底消除。

但是现在没有涨,一点都没有,也就是说,她说了这些话,当着这么多人的面羞辱卓温书,他的恨却没有增长。

石姣姣看着他的背影消失在门口,有点恍惚的想,他……不恨自己吗?

卓温书恨,但是他恨的只有自己。

恨自己走投无路,明知道是陷阱还跳,今天的这一切,他不是没有想过,但陷阱里面看起来太松软了,跳进去很容易,却忘了藏在松软树叶下的尖刀。

他最恨的不是自己预料到会是这种结局,却还跳,恨的是自己遍体鳞伤,却忍不住贪恋那松软树叶给他带来的一点点温暖。

甚至想……甚至想,只要她不露出尖刀,他愿意一直待在这陷阱里。

卓温书走出酒吧,顺着小路钻进一个漆黑的巷子,夜风冰凉,吹透他的体温,也吹晃他眼眶含着的热泪。

卓温书在黑暗中,双手按着墙面,像蹲监狱的时候,面壁的时候一样,把头抵在冰冷的墙面,深呼吸,再慢慢的吐气。

一次一次,带着颤,裹着他无处言说的愤懑,用脏污墙面上传来的冰冷,和小巷垃圾随风飘荡的臭味,来让自己的清醒。

半晌,似乎是深呼吸不见效果,他狠狠给了自己一巴掌,手掌胡乱的抹了把脸,面对着墙面,慢慢的蹲下去,抖着手从衣服里摸出烟点着,几年的老烟枪了,竟然一口就呛咳的停不下来。

他想起十九岁那年,他刚刚进监狱的时候,第一次洗澡被堵在隔间,直面来自同性的恶欲的时候,他当时咬着牙和他们拼命的时候,眼里含着的眼泪也没掉下来过。

可是此刻夜风冰凉,吹的他眼眶已经干涩,但是想到刚才他在那个女人嘴里听到的话,他哪怕是对着漆黑的天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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