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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浅而荡漾。如第一缕春风轻拂过冰雪初消的湖面时,缓缓荡开去的一圈圈涟漪,令人怦然心动。他含笑朝她伸出手,长歌轻轻将自己的手放在他的掌心,被他收掌稳稳一握,小心地扶下了轿。这片刻的肌肤相亲,他又松了手,长歌低头去接他递来的红绸,只听他在她耳边低声问:“累不累?”长歌飞快地抬眸看了他一眼,含笑轻摇了下头。只要想到经此之后就能永远和你在一起,以你之姓、冠我之名,再多的仪式在我眼中就都成了对你我最美好、最隆重的祝福之礼。秦.王府中,便是两人的跪拜夫妻之礼,在宾客瞩目中行完最后的礼仪,伴随着最后高唱那一声“送入洞房”,长歌轻轻松开了一直牵系着两人的红绸,在喜娘的搀扶下离开了大堂。她感觉到身后有一道目送自己的目光,心头自是甜蜜。一抬眼,目光触及两旁宾客中一张喜怒难辨的脸,却是微微一怔。景王。他竟来参加了婚礼?长歌不动声色垂下眸去,余光扫向一旁,见蓁蓁时时刻刻随侍,顿觉心安。今日是她盼了两辈子盼来的大喜日子,定不能出了丝毫差错。“王妃小心门槛。”此时喜娘在耳旁提醒,长歌回过神来,目光扫过前方,又骤然见得门外含笑、盈盈而立的橙衣女子,竟是茯苓。是了,如今两人既已成婚,茯苓便会被安排到她身边来。想他此时心情定也如她,必会万分谨慎,不让这日留下丝毫不适。目送长歌离去,确认蓁蓁与茯苓跟随相伴,时陌这才定心。他收回目光,不动声色扫向一旁的景王。景王并不收敛自己追随长歌的目光,察觉到时陌注视,这才大大方方转过头来,与时陌对视,竟有几分挑衅之色。时陌微微皱眉。晋王出走、昱王闭门不出,算起来,成年诸王之中,今日竟只有景王一人到来。凭他与景王之间的恩怨,时陌自认消受不起他忽来的殷勤。来者不善,时陌心中微微提了警惕。纵然秦.王府中处处周密,他更提前安排了茯苓前来,到底还是不放心放长歌一人在新房久等,便不敢在前堂周旋,敬酒不过几巡,便假意醉酒,由苍术与白术两人扶着,歪歪扭扭地步出前堂,快步往新房而去。……新婚之日,丈夫定是要在前堂多做应付的,长歌已经做好了久等的准备,却不料刚坐下没多久,时陌就推门进来了,她惊了一惊。见时陌面不改色将屋中喜娘与丫鬟挥退,大步向新床走来,长歌忍不住抬眸问:“怎这样快?”时陌一笑,牵起她的手走向桌前。桌前自是备了各色寓意极好的点心,只是此时皆半分未动,时陌笑道:“我怕你顾着等我,将自己饿着,便不想理会那些人,只想快些回来陪你用些东西。”“今日忙了一整天,如今可是又累又饿?”他将她安置在凳子上,含笑问她。长歌仰头望着他,眨了眨黑湛湛的眸子:“是有一些,但一想到我所嫁夫君这样贴心,便觉得再累一点、再饿一点也是可以的。可惜……”“可惜什么?”时陌坐在她身旁。长歌笑道:“可惜不是人人都似你这样贴心,说不得外面的人当你如此着急回来乃是重美色、轻情义呢。”时陌挑眉,一本正经道:“事实正是如此,倒也无妨。”长歌:“……”所以他这是大方承认,他就是重美色吗?长歌猛地想起自己如今还戴着面皮,这个美色实在愧不敢当,连忙抬手,“嘶”一声将脸上假面撕下,动作之快令时陌想阻止都没来得及,又忽地想起那日在清泉驿腊梅树下,他千里迢迢赶回与她相见,她不愿相认,也是这样利落地一撕,当日心中滋味难言,再对比此刻温香软玉在怀,心中自是感慨。……今夜的秦.王府中热闹,当属十多年来头一遭。相对而言,今夜的温德殿中竟有些凄清。懿和帝谁的牌子也没翻,一人独坐案前,透过开着的窗户,略有些失神望着天上的上弦月。不够圆满,银辉亦算不得皎洁,但她的儿子终究还是成婚了。娶妻生子,寻常人生便算走完了最重要的一程,不知她将作何感想。她是会欣慰,还是会恨?懿和帝忽然很好奇。她性子清淡,朋友不多,生前唯独与舒妃走得算近……他也懒得猜测了,唤来夏晖,打算今夜去舒妃宫中,找个人陪自己说说话。一个暗卫却来回禀,冷宫有异。冷宫中,如今还值得他监视的人也就那一个了。何氏自进去后经历了什么,贵妃又对她做过什么,他心中无不清楚,只是不加过问放任,用她所受的折磨慢慢消解他心中被利用的恨意罢了。暗卫当明白主子的心意为何,懿和帝皱了皱眉,问:“何事?”“何氏买通了冷宫上下,今夜在冷宫中大肆做法……似是在祭奠已故的顾贵妃娘娘。”懿和帝神情微凝,本已迈向舒妃宫中的脚顿时转了方向,往冷宫大步而去。※※※※※※※※※※※※※※※※※※※※感谢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shaoss1个;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春风十里不如你5瓶;橘子4瓶;茴香2瓶;七月在野、微凉。1瓶;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第75章秦.王府中宾客大多朝臣,这些人于大婚宴请一事也颇有经历,难得见得秦王这样早早就不见了人影的新郎,倒真如了长歌笑言,难免揶揄。一番笑谈宴饮,约莫三更天时,宾客开始渐渐散去。而新房之中,芙蓉帐暖,不过才算刚刚开始。两人喝了合卺酒,褪了衣裳,紧紧相拥在床。长歌软软躺在时陌身下,隐隐约约听到前堂渐散的喧笑声,想到上一次两玉城中大约也是这番光景,忍不住轻笑失神。“笑什么?”他的吻回到她的耳垂,哑声问。长歌转头看着他沉黑的眸子,在他耳边轻道:“两玉城那日,也是这般热闹。”“那不同。”他一哂,亲了亲她的红唇,气息吹拂在她娇美白皙的脸颊,“那时的热闹是我做出来的,热闹再像,我心中也明白那不是我想要的。”“你想要什么?”长歌双臂攀着他的脖子,眸光湛湛笑问。“我要所有人都知道他们此来是为了什么,知道他们来是贺你我新婚之喜,知道今夜之后,你便是我此生的妻,朝朝暮暮,长长久久,再不分离。”他看着她的眼睛,定定道。长歌低笑一声,打趣道:“从来只听说女子执着于名分的,不想秦王殿下竟也似女子,不肯半分屈就,同我做对有实无名的夫妻。”时陌挑眉,眸中邪气微露,若有所思重复着她“有实无s i m i s h u w u . c O M 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