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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身上盖着一层薄薄的白布,头发为了方便手术剪短了很多,垂在耳畔。她闭着眼睛,浓密纤长的睫毛像蝴蝶一样停在她眼睑上,表情安详平静,宛如沉睡。没有呼吸、没有心跳、没有生命力的沉睡着。薛墨非怔怔地走过去,抬手碰了下她的脸颊。冰冷的皮肤让他陡然凉到心底。陈暮生站在门边。“你可以滚了吗?除了伤害以外,你什么都没有带给她。”他转身问:“要多少钱?”“什么?”“修好她要多少钱?我全出。”陈暮生无语,“你想证明什么?证明你有本事养活她吗?”他目呲欲裂,“我什么也不想证明,我只想让她尽快醒过来!”陈暮生深吸一口气,抬手指向门外。“出去,如果你还想她平安的话,就别留在这里捣乱。”他不想走,可这时手机响了,是厂长要跟他就今天的意外做汇报。薛墨非拿着手机左右徘徊,最后选择先行离开,走时丢下一句话。“我白天再来看她。”汽车离开工业区,陈暮生走到窗边往外看,天边已出现一抹淡淡的鱼肚白。薛墨非回工厂处理完剩下的事,已经到了上午九点。他看了眼手表,打算回公司工作,张锋千劝万劝,劝他今天休息一天别工作了,回去好好睡一觉。他不肯,张锋拿出手机调成自拍模式,递到他面前。他垂下眼帘,从屏幕上看到自己满是疲惫的脸,哪里还有往日冷漠干练的模样,简直像个颓丧的流浪汉。薛墨非听从建议回到家里休息,可是洗完澡躺在床上,怎么都睡不着。只要一闭上眼睛,他就会看到血,看到阮秋受伤之后可怜无助的模样,恨不得穿越回去挡住她,让钢筋砸断自己的手。碾转反侧两个小时,他瞪着两只通红的眼睛下了床,穿上衣服独自开车去实验室。前台被他的模样吓了一跳。“薛、薛总,有什么事吗?”他一声不吭地往楼上走,前台赶紧叫上保安跟在他身后。薛墨非推开手术室的门,里面空无一人,转身去陈暮生的办公室,里面也没人。他心下一紧,转身问前台:“他人呢?”前台吓得都快头皮发麻了,结结巴巴地回答。“陈教授说这里人太多不方便,所以把仿生人带回家亲自照顾,这段时间不会来实验室,您想联系他的话我可以……”她话未说完,薛墨非已转身离去,开车直奔陈暮生家——一套位于中等小区的普通住宅。第26章笃笃笃——薛墨非敲门。隔壁邻居出来丢垃圾,看见他好奇地多看了几眼,大吃一惊。“你不就是那个……”“滚!”他一声低吼,通红的眼睛吓得对方赶紧冲进电梯里。怎么还不开门?他不耐烦地看着紧锁的防盗门,有狠狠踹开它的打算,正想实施时里面传来脚步声,打开了门。陈暮生站在里面,穿淡蓝色衬衫,换了副黑框眼镜,不带温度地看着他。“我没有邀请你来。”薛墨非没功夫跟他斗嘴,推开他走进去,准备寻找阮秋,没想到一进门就看见她坐在餐桌边吃早餐。视线扫过她平静的脸和完整的右手,他愣了愣。“你醒了?”阮秋抬头看他一眼,点头。薛墨非大步走过去抓住她的手腕。“跟我回去。”陈暮生挡在二人面前。“你没资格带她走。”薛墨非冷声道:“我有没有资格不是你说了算。”“是么?那我问你,她再受伤怎么办?你救得了她?你很有钱,可在照顾她这件事上,你的钱根本没用。”薛墨非握紧了拳头,沉声说:“我的确没法救她,但我能保证再也不让她受伤。如果再发生昨天那样的事,我偿命给她。”陈暮生嗤笑,“她要你的命做什么?只要她留在我这里,无论是生病还是受伤,都不用担心,我都能让她恢复如初,这点你绝对办不到。”薛墨非问:“看来你是想采取法律措施了?先不说合同上谁的股份最多,就说你当初获取她记忆的途径,一旦公布出来,你还有资格竞争么?”陈暮生面无表情。“你早就知道这件事,你也别想脱身。”他讥嘲地勾起嘴角。“是,但你一定是主谋。想想你的那些学生会怎么看你?他们崇拜的老师原来是一个卑劣的人,基本的道德底线都没有,根本不配从事研究。”陈暮生眼中的坚持一点点消失,最后只剩下死气沉沉。薛墨非趁热打铁,“走开,我还不想斗得鱼死网破,让别人看笑话。”他失魂落魄地让出一点空间,对方立马牵着阮秋从他面前穿过去,离开了小区。陈暮生站在阳台目送他们远去,眼中的颓丧消失得无影无踪,表情平静得有些诡异。车影彻底消失在视野中,他关上阳台的门,转身进屋,来到一直关着门的卧室里。简单的木质单人床上,一个女孩闭着眼睛躺在上面,宛如沉睡。她的相貌平凡清秀,身材纤弱,脸颊上有淡淡的小雀斑,嘴唇是很可爱的草莓红。陈暮生走到床边伸出手,在她头顶上鼓捣了一阵。神奇的一幕出现了,女孩就像被打开了开关的电器,缓缓睁开眼睛,露出一双浅褐色的瞳仁。他的眼神从清冷变成了无限温柔,低声唤道:“秋秋。”这个女孩才是阮秋,他一夜没睡,用最快的速度将她的大脑移植到这具偷偷创造的备用身体里,至于薛墨非刚才带走的原身体,只是一个植入智能程序的机器而已。阮秋想起身,却抬不起手。想说话,发出的是含糊不清的声音。陈暮生对她解释。“这具身体自从创造出来后一直放在保温箱里,没有被使用过,需要适应几天才能正常行动。你别害怕,我会帮你的,你想喝水吗?”阮秋点头。他端起放在床头柜上的水杯,将已经晾凉的开水用勺子一勺一勺喂进她嘴里。阮秋喝完一杯水,又吃了点粥,身体总算慢慢有了知觉,嗓子也不像之前那样僵硬,勉强能说几个字。“这是哪里?”“我家。”“薛总呢?”薛总?谁教她这么喊的?薛墨非那个无耻败类!陈暮生在心底唾弃一番,脸上平心静气,“他有事先走了。”阮秋垂下眼帘,看着盖在身上的天蓝色被子,眼神仿佛若有所s i m i s h u w u . c O M 9