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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玩的。”复又正色道:“他这两个主意虽然一针见血,却太过狭隘偏激。比如舅舅,为什么人人现在都算计表妹的婚事?全是因为他手上握着老十四的半壁江山,或者说,十四弟现在这浩荡声势,有一半都是他给的。沈竹想从他入手,说服了他就绝了老十四跟我作对的根基,釜底抽薪,眼光的确独到。只是他到底不够了解舅舅。”“像舅舅这样心高气傲、宁折不弯的人,岂能任由别人拿捏?谁敢向表妹下手,舅舅跟他拼个鱼死网破还差不多。釜底抽薪确实是个好法子,但是不能硬来,得软着来。”胤祚心头重石一落,故作惊讶打趣哥哥:“竟然不是因为表妹年纪太小,你不好意思下嘴?”胤禛面无表情:“那是次要原因,你也不想管个十三岁的孩子叫小嫂子吧?”胤祚浑身一抖,疯狂摇头。“所以这次舅舅的事一了,我得和他好好谈谈。天下为重,马齐能明白的道理,他也能懂。对了,九妹说表妹求她帮忙打点舅舅上京一路事宜,你出面办一下。京里太显眼,想办法让他在城外跟表妹见上一面。我去联络众人,摸清皇阿玛是怎么想的,能保住原职最好,保不住就让岳钟琪接替他的职位。事毕之后,让十三弟邀老十四去庄子上玩两天。”先解决旅途劳顿的问题,再加以亲情感化;既救牢狱之灾,又提拔他女婿。把人情给给够够的,舅舅就是铁石心肠的人,也要被感化得差不多了,再把十四弟支开,两人密谈。晋安原不是政治素养高超的人,这一套组合拳下来,还有拿不下的?胤祚不由拜倒在四哥的套路之下,狗腿地连呼高明。“至于老十四……”胤禛松快了一瞬,转而想到康熙有意十四出征西藏的事,不由又为皇阿玛的偏心眼恨得牙痒痒,偏偏又是一个娘生的,打不得骂不得算计不得,真真是无从下手。胤禛想着眸色更加深沉,半晌才说:“我这辈子,从来不在大事上让人的,这回看在额娘面上,我让他一次。他不仁,我才不义。”第204章岳钟琪亲自端着碗苦苦哀求:“将军,你就用一点吧。”晋安不耐烦地转了个背,手指又翻过一页书。岳钟琪转了个角度继续劝:“你就用一点吧……”“知道啦知道啦。”晋安不得不放下书安抚道,“这就用,你下楼问问,咱们还有多远到京城。”“那你可得好好吃饭啊。”岳钟琪将信将疑,一步三回头地走了。晋安松了口气,刚把书本拾回手中,又听有人叩门。他不由怒道:“有完没完啊!再不走就揍你小子。”门开了,却是法海拎着酒站在门边笑盈盈地看他:“你想揍谁?几年不见,大将军倒越活越回去,吃饭都要人哄了。”晋安赶紧起身笑道:“难得耍回脾气,就叫你撞见,可见咱们‘不是冤家不聚头’了,快请进。”两人相坐对饮,互相问了平安,叙了些家务人情的话。酒过三巡,法海才笑道:“我巡视西南三省库银事毕,进京述职,皇上让我‘顺路’随押送你的队伍回京。他老人家何等英明,这‘顺路’二字,用得颇有深意啊。”解职回京又不是什么光彩的事,且谁不知道他们是挚友姻亲,康熙硬把法海塞到队伍里,只怕有照拂晋安之意。法海因笑道:“所以你何必愁眉苦脸的?皇上到底不是兔死狗烹之人,只要事情不走到最坏那一步,哪怕贬谪边疆呢?熬过了这十来年,等到改天换日那天,还怕没有你的用武之地吗?”“我岂是担心这个?”晋安把玩着酒杯,颇有无奈之态,“刚才下去那小子,是我未来女婿。十几年我也等得,可是两个孩子都大了,他们的婚事等不得啊!”法海听了神色一凝:“这事的确难办。一来,他是汉军旗。二来,现在想借你攀上两位阿哥的人不少,你就是有十个女儿都不够嫁的,更何况只有这么一个,只怕比公主还抢手呢!三来,圣心未定,皇上不一定忍心杀你,但是插手格格的婚事,敲打你一番,也是有的。其实最好的办法是,取消婚事,求娘娘把你闺女指给闲散宗室——又安全又叫人挑不出错儿来。”晋安不由闭目长叹,险些捏碎了手中的杯子。忽然外面又响起敲门的声音,岳钟琪在门外说:“将军,我给你送热水进来。”“瞧见了吧?”晋安无奈地低声说,“于心何忍呐?”说着扬声道:“进来吧。”门开了,进来的却是一个瘦瘦小小的灰衣小僮。法海顿时警觉:“你是谁?谁让你上来的?岳小子呢?”那小僮也不答话,自顾自地走到近前,就在法海差点扬声喊人的时候,忽的抬头一笑:“给姑父请安,阿玛吉祥。”“蓁蓁?你,你怎么跑到这里来了?”法海惊讶万分,忽又瞥见胤禛送来的东西,立时明了,不赞同地看了她一眼,还是起身让他们父女单独说话。“真是胡闹!”晋安脸色不虞,“王爷公主纵着你,可任性也要有个分寸……”他一语未完,蓁蓁已经径直扑上去搂着脖子喊:“可是我想你了。”晋安训斥的话语一顿,瞥她一眼,按在怀里揉揉脑袋:“住一夜,明儿一早就走。”“好!”蓁蓁脆生生地应了。晋安又问:“吃饭了没?”蓁蓁摇头。晋安就催她趁热吃,又一边给她夹菜,一边问话:“是十四爷送你来的?”“不是。”“那就是六爷?要不就是五公主?”蓁蓁摇头,狡黠一笑:“猜不着了吧,是雍王府的人。”四爷?晋安一愣,心中隐隐有了猜测,却只摸摸她的头:“快些吃,早点休息。”蓁蓁撇撇嘴,正要细问,忽然听得楼下一阵sao动,楼梯处脚步声乱响,岳钟琪和法海似乎跟什么人起了争执。晋安心下一沉,冲女儿做了个噤声的手势,放眼四顾,推着蓁蓁钻到架子床底下:“不管发生什么,别出声。”蓁蓁连连点头,用力握了一下他的手。晋安起身往桌前坐定,刚拿起筷子,门就被人从外面推开了。一等侍卫鄂伦岱背着手,傲慢地叉开双脚站在门口:“皇上口谕,乌雅晋安接旨。”“罪臣听旨。”“皇上口谕,你鲁莽冒进治军不严,但是念在以往功劳的份上,特赐饵饼一盒。你谢恩吧。”众人皆是瞳孔一缩,降旨责难,秘密送饼,这是赐死有功大臣的标准套路。鄂伦岱同晋安从少年时斗法到如今,眼睁睁看着晋安日渐羽翼丰满、权倾朝野,连佟国维也不能及,心中不服已久,如今看他登高跌重,不由脸上带出几分奚落:“怎么s i m i s h u w u . c O M 7