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性子相符,袁夫人倒是也没多问。逃过一劫的宋诗忍不住拍了拍胸口,那里还不住跳动着,“扑通扑通”的,跳得又快又急,她从小就不会说谎,每次说谎的时候,脸都会变得很红很红。生怕袁夫人瞧见她的异样,她瓮声瓮气地说道:“姨妈,我想出去走走。”这是好事。袁夫人自然不会拦着,笑着嘱咐了几句就让她出去了,而起身离开的宋诗强撑着,离开花厅,等走到外头才彻底松了一口气。她不是故意和姨妈撒谎的。实在是那件事不好同任何人说起,就连最亲近的姨妈,她也不敢说,又想着自己今日来赴宴,那人还不知道怎么样,她心里又有些担忧了——作者有话要说:明天见呀~第54章此时的外院。这里的人数较起内院还要多,可不同内院的热闹,这处却显得十分冷清,又或者该说因为某人的到来,致使这处原本的喧嚣热闹也都沉寂了下去。不少穿着官袍的朝中大臣,又或是穿着锦衣华服的名门子弟,此时他们的目光都不由自主地朝一处看去。那是一株偌大的榕树。榕树底下有一对主仆,站着的是庆俞,沉默寡言,腰间如往常一样,佩着一把剑。而坐着的——便是陆重渊。他仍旧坐在轮椅上,一身玄色暗纹锦衣,头戴发冠,膝盖上盖着一块毯子,素色花纹的云锦毯子和绣着暗纹的宽大衣袍恰好遮住了他的腿,以围观那些人的角度看过去,只能看到宽大衣摆下露出一双墨色皂靴。至于其他的,便再也看不到了。在场的人都认识陆重渊,以往他威风的时候,他们这些人也没少对他伏小做低过。可如今——心中畏惧尤甚。甚至于,先前看到陆重渊出现的那一刹那,许多人心中还是有些心悸的。害怕。惶恐。忍不住低头、弓腰。这是长久以来被一种强大气场所支配出来的怯弱心理,即使如今的陆重渊已成了一个废人,早已不复当年威风,可他们心中积攒下来的恐惧却还在。可话虽然是这么说。但毕竟今日在场的都是朝中重臣,世家名门,要让他们再用以前那样的态度去面对陆重渊。这又有些跌了脸面,失了身份。所以在相应的行完礼后,他们就站在一旁,年纪大些的经历的事情多了,倒尚且可以直面陆重渊的气场,可那些年轻的,总觉得被陆重渊的气势压制得有些踹不过气,得咬着牙攥着拳头才不至于弓腰低头。“润之。”崔相看着两旁的人,心下叹了口气,站出来先开了口。他喊得是陆重渊的字。崔相名叫崔言,他今年也有五十出头的样子了,但气质清雅,目光也十分清明,看起来倒不像这个年纪该有的样子。他从人群中走出,不似旁人对陆重渊的畏惧和忌惮,他脸上的表情是十分温和的,神情自若,目含笑意,就像是一个和蔼的长辈看着一个寻常的晚辈一样。崔言笑容满面地朝陆重渊那边走去,身后跟着一个家仆,手里端着一盅酒。等站在陆重渊跟前,他便从家仆手中接过一盅酒,递给陆重渊,笑道:“你今日能过来,我很高兴。”陆重渊闻言也不说话。他仍旧靠坐在轮椅上,指腹有一下没一下地转着右手上的玉扳指,凤目微抬,未看人,只是看着眼前这一盅酒,看着那上头晃荡的水波也没有接过。仿佛没听到他的话一样。他这幅样子,实在有些太不尊重人了,且不说崔相的年纪,便说他的官职和名望,就连太子都要拱手喊他一声“老师”。至于旁人——更是对他尊敬非常。何况今日还是崔相的生辰,这个陆重渊莫名其妙的过来,不说话不道贺,来了就坐在那边,谁也不理。实在可气。可那些心中憎恶陆重渊的人哪里敢说话?他们谁也不敢当面去说陆重渊,一个个顶多也只是皱着眉,心里腹诽一句:都成如今这幅样子了,还是这么不可一世,也不知是哪来的底气。不管其他人心中是怎么想的,崔言脸上倒是没有多余的表情。即使被人这样下了脸面,他那张脸上也还是那副温和的模样,声音也一如既往的温和,“我知你不喜欢热闹,便给你单独开了一席,若是你觉得无趣,也可以让永瑞,或者无咎带你去外头转转。”听到这话。陆重渊拨弄玉扳指的手一顿。他还是没有说话,但那双狭长又薄凉的凤目却是朝人不动声色地转了一圈,两人说话的时候,四周并无旁人,因此崔相这一番话自然也就无人知晓。不过就算旁人听到了,恐怕也不会多想。崔永瑞崔大公子是崔家的少主人,而陆无咎陆承策又是陆重渊的侄子,由他们接待陆重渊,这是最合宜不过的事了。可陆重渊不是旁人。他天生就要比旁人敏感心细。崔言这一番话,看似寻常,没有一丝奇异之处,恐怕就连崔言自己都可能没有发现这其中的端倪,可陆重渊就是从话中捕捉出了一丝异样。先前崔言提起陆承策的时候,语气显得太过亲近了些,说出来的话也显得太过理所当然了一些,倒像是陆承策并非外人。而是和崔省一样。还有就是陆承策。陆重渊虽然很少理会陆家的事,但陆家那些人的心性如何,他又岂会不知?他虽然不喜欢陆家人,但对陆承策也算是小有的青眼过,他这个大侄儿为人寡言心性沉稳,向来不喜欢这些应酬。尤其是他那位夫人死后,更像是死心一样。整日用工作麻痹自己,别说登门拜访其他人了,就连在陆家也很少见到他的身影。今日不仅登门道贺。甚至还和崔家父子有着以往没有过的亲密。脑中闪过一个猜测。陆重渊嘴角露出一丝讥嘲的笑,看来,马上这京中又有大热闹看了。不过这热闹与他无关。他讥嘲也不过是觉得可笑罢了。他这个大侄儿什么都好,唯独有一件事,不好——太重责任,也太重视他身后那个陆家。人一旦有了缺点,就容易被人控制,当初永安王府的事,他虽然一直不曾理会,但事后听到也曾察觉出有几丝端倪,而其中最大的端倪便是陆承策的做法。而如今。他这位大侄儿看来又要为了他那个可笑的家族选择一些他不想要的东西了。心中讥嘲两声。陆重渊s i m i s h u w u . c O M 9