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亲啊。”陈婧疾言厉色道:“愚蠢,如今你身上肩负着我们所有人的荣耀命运,这江陵王就是你的机会,你若是把她带出去,便什么也得不到了。”陈婧见陈冕低下了头,她语气稍稍缓和了几分,道:“便是把她留在这里也无妨,左右洛阳还有我呢,我虽恨她,可是她再怎么样也是我的生母,我会照顾着她,你们放心。”殿中人说话间,秦瑶却还是往外望,嘴里嘟囔着:“阿旻怎么还不回来?”陈婧推了推秦韵道:“快走吧,晚了宫中落锁,你还能让这男丁留在宫中,什么都不要带,我会安排,你们快走吧。”秦韵看了看秦瑶,咬咬牙道:“阿婧,姑母便交给你了。”陈婧一笑:“你倒是好心,她可不是什么好人。”陈婧给身后宫人使了个眼色,带着一步三回头的秦韵和陈冕出去,陈冕面上流泪,还抓着秦瑶的手让她保重身体,秦瑶却嘴里一直念叨着陈旻。陈婧三人离去,之后秦瑶还站在那里等着永远都回不来的陈旻。路上陈婧拉着秦韵低声道:“你自己的孩子也不相认,就这样阿姐阿姐的叫着,你倒也甘心?”秦韵叹气:“从前的龌龊事何必牵累了阿冕,阿晏已经因此而死,便让他以为姑母是她的母亲吧。”陈婧讥诮一笑:“行了,从前怎么没发现你是这样的好人呢?”秦韵只是看了看一无所觉的陈冕,摇摇头不说话。陈婧道:“我让他们先送你们到我府上,一切都让我来给你们安排,撷香殿那边我要过去一趟,看那许容华有什么好事等着我,你们不必等我。”秦韵拉着陈婧的手道:“多谢你了,阿婧。”陈婧道:“都有秦氏血脉,都是一家人,说不得未来我还要仰仗你们,何必言谢。”说着陈婧便往撷香殿去了。秦韵看着陈婧离去的身影,她对陈冕道:“我们走吧。”陈冕又往后看,道:“阿姐,母亲真的可以就这样留在这里么?”秦韵拍了拍陈冕的肩膀道:“有你堂姐呢,她会照顾的,不要忧心了。”秦韵温柔地牵起了陈冕,二人在宫道上渐行渐远。陈婧到撷香殿的时候已经日近黄昏,她急匆匆进去,满娘出来道:“殿下请进。”陈婧也摸不准到底为什么要叫她过来,不过现在人家势大,她自然要小心对待,想到这里陈婧心中未免有些不甘心,最后还是要低头,她牺牲了这么多还是要低头,想那陈旻果真是个傻瓜,自己一刀了结性命,他们这些人就只能苟活了。陈婧握拳,提步进去,面上带着笑意,却见殿中灯火通明,只有陈姝坐在那里,陈婧面上的笑意渐渐淡去,道:“阿姝想要见我,何必托了你阿娘的名号?”陈姝道:“阿娘如今在宣室殿呢,怕是正在用膳,阿父着人做了新的糕点,自然要紧着阿娘。”陈婧开门见山道:“不知阿姝找我何事?”陈姝挥手,周陆奉上一个小木匣子,陈婧面上带着些疑惑,打开了小木匣,忽然手抖,掉在了地上,陈婧面上发白,嘶声道:“这是,这是,打哪儿来的?”陈姝道:“佛泉庵烧了,可是有人从西侧的厢房夹壁里发现了这东西,看样子是青州泉城的一座小宅子,我派人去问了,那阿成有了些积蓄后,就在那里买了一座小院子。”陈婧看着地上那两张薄纸手抖了又抖,终究将它们捏在了手中,她看向陈姝,道:“陈姝,你好狠啊。”陈姝一笑:“这不过是想要提醒姑母,长公主的位置,不是谁都可以肖想的。”“江陵王,也不是谁都敢贴上去的,至少你陈婧不行。”陈姝饮了一口茶,淡淡道:“送客。”满娘进来,陈婧恍然,她道:“陈姝,好手段,我服了。”陈婧跌跌撞撞游魂一般出去,她在昏暗的天光中忽然看到了手上那只种水不好的镯子,她忽然跑到了花丛旁,拿起了一块石头,狠命地砸在了手腕上。身旁的宫人们都吓坏了,上来就要拦住她,陈婧面带疯狂之色,就着自己的手腕,把那镯子砸得粉碎。她的手腕鲜血淋漓,可她不住地想起,那人曾说过,他说要在泉城赁一间小院子,做脂粉生意,生一儿一女,现世安稳。那人说这话的时候,眉眼弯弯,都是期待。陈婧喃喃道:“我没选错,我没选错,我生来就该是靖宁公主,我生来就该是靖宁公主,没选错,没选错。”继而,喉头一甜,吐出一口血来。阿成,你竟然已经买好了那间小院子,是不是我们到了泉城,你会蒙着我的眼睛带我过去呢,你是不是会笑着对我说,你瞧,这是个惊喜。满娘看了这景象,心中戚戚然,走了进来,低声道:“她,吐血了。”陈姝喝了茶,喟叹道:“真是好茶。”满娘顿了顿,“阿姝?”陈姝望着眼前氤氲的水蒸气,她道:“她还有野心,身份却棘手,只能攻心了。”陈姝看向满娘,叹息一声,道:“你觉得我狠?”满娘默默然,似是默认。陈姝一笑:“她心中有障,高位不是人人坐得的,她这样的,不行。”那笑容中不知隐藏了多少故事。第117章一梦昏暗的灵堂里,一身着玄色衣衫的女子跪在灵前,面目安详,一旁一个内侍躬身侍奉着。这时,大门忽然开了,只见身着甲胄腰上绑着白色麻布的金吾卫次第入内,女子神色不动,直视面前的棺椁。这时,身着素衣的女子让人搀扶着进来,搀扶她的是个青年男子,那素衣女子面容憔悴,隐隐低泣,青年男子低声道:“姑母。”跪在灵前的女子动了,她转身,衣衫上银线绣成的云纹伴随着身体的转动而波动起来,这女子看过去道:“皇后哀毁过甚,怎么支着病体过来了?”那女子又看了看身边的这些金吾卫,道:“怎么,金吾卫也要来为陛下守灵?”说着她起身,面容显露在灯火之中,只见她鬓间隐隐有白发,容颜却还算年轻,只是一双眼睛,形状优美乃是含情的桃花眼,可是目光却锐利深邃,在那目光的逼视之下,殿中的金吾卫皆低下了头。“阿姝。”陈姝冷笑:“皇后慎言,我的名讳不是你能随意叫得了的。”杨后落泪,从袖中拿出了一封诏书,哀声道:“陛下大行之时,留有遗诏,这封诏书是给阿姝的。”陈姝道:“既然是留给我的,不如就给我看看。”杨后忽然抬头,目光哀切,“陛下说了,若是阿姝听从他临终前的安排,将狼骑的兵权交出来,这封诏书便让我烧掉,阿姝,你一介女流之辈s i m i s h u w u . c O M 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