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嫁祸给了皇后。想一想,却也是合乎情理。毕竟,如此一来,若是能成,穆王是如今朝野上下,呼声最高的储君人选,宁王与福王全然不能与他相争,荣王又远在千里之外,陛下若是有个好歹,穆王顺理成章,便能越过太子之位,直接御极大宝。而若是不能成,她安排得当,也能嫁祸给皇后,拉她下马。荣王最大的倚仗,便是皇后,这一招釜底抽薪,使得精妙。皇后若倒了,这储君之位,还有荣王什么事儿?只是没有想到,她到底是得意忘形,竟是没能沉住气,在最后关头xiele底,如今,也算得偷鸡不成蚀把米了。陛下大怒之下,将她一贬再贬,赏了个美人的位份,便被发配到了西掖边上的一座无主宫殿去了。穆王听说消息,当即便在紫宸殿外跪下了,直到燕崇和裴锦箬进宫时,已经过了大半日,莫说宽恕了,永和帝根本未曾搭理过穆王,是以,他仍然在紫宸殿外跪着。裴锦箬和燕崇是进宫来瞧郑皇后的,郑皇后伤得不轻,虽然没有伤及肺腑,却也要在床上躺着将养好些时日才能好。不过,好在她心情舒畅。毕竟,陛下摆明了站在她这边,将她挪回了凤藻宫,又下旨将荣王召回,听说,陛下亦是日日都要到凤藻宫,圣眷正浓。这些种种,想必于她的伤势,总有好处。可裴锦箬瞧着,郑皇后却还是一副容色淡淡,宠辱不惊的样子,也不知,是养气功夫练的实在到家,还是心如止水,当真已经不觉得欢喜了。这宫中的日子,实在是旁人羡慕不来的。身处这锦绣堆中的人,好似终会被权欲、贪念、恶意侵蚀得面目全非,连自己,也不识得自己了。有的时候,不是自己想争,只是,处于那个位置上,却又不得不争。要么赢,要么死,这便是宿命,可悲,又可叹。从凤藻宫出来,夫妻二人相携而行,不知是出于什么缘故,都没有言语。谁知道,刚过了中正门,却不期然与一个人对面撞了个正着。是萧綦。他怕是刚从紫宸殿过来,跪了许久,许是伤了腿,由一个护卫和一个内侍左右搀扶着,脚步有些趔趄,形容也有些狼狈,不复从前的意气风发。目光相触,双方都是不由得停下了步子。只,俱都是无言。萧綦没了平日里端在脸上,已经如同面具的,那温文尔雅,谆谆君子般的笑容,这一刻,他眼底的阴鸷丝毫不加掩饰地从眉眼间,丝丝缕缕流出。冷冷瞥过裴锦箬和燕崇二人后,便是连招呼都不打,就径自转身,朝着边上的一条夹道而去。隔着不过数丈的距离,更加显得泾渭分明。燕崇倒是没什么,反正一早便注定了为敌,便也不用表面亲热地互相恶心了,这样,反倒坦率自在。只是回过头去,却见裴锦箬皱紧着眉,一脸忧心忡忡的模样。他自然知道她是担心,萧綦这般连表面功夫都不做,那便是已经恨到了骨子里,若是有朝一日,萧綦成了大梁的储君,等到永和帝再也无力相护的时候,他们的好日子,怕也是到头了。不过,这些不在他的考量之内,他现在要做的事,就是要让萧綦再也够不着那个位置。不只为了他不再成为他们的威胁,更因为,萧綦这样的人若是为君,那么并非大梁百姓之福。大梁,需要的,是一位仁和宽厚,心胸广阔,能海纳百川的明君。只是这些,说易行难,因而,他并未多说,更是恍然未见她面上神色,只是紧了紧牵住她的手,笑笑道,“走吧!”裴锦箬恍惚着醒过神来,对着他点了点头,随着他迈开了步子。只眉间的深褶却还是没有抚平。前世时,萧綦可没有如同今日这般狼狈,皇贵妃更是没有从云端跌到泥地里,他们母子一直是高高在上,光风霁月的存在。哪怕是荣王成了大梁的储君,萧綦却仍是一副阳春白雪,宠辱不惊的模样。可是,当真是不在意,还是因为他心机深,是以,也藏得深呢?------------第456章纰漏到了今生,她方知晓,她前世以为了解,并且喜欢上的那个人,从来就不是真正的萧綦,而不过是她想象当中的样子。他对皇位有势在必得的野心。那么,在前世荣王已经成为储君的时候,他装出一副宠辱不惊的样子,难道是认命了。自然不是。想起那时,她虽封闭在内宅,却也隐约听说,燕崇与荣王走得近。是不是,前世时,燕崇也是看出荣王更适合那个位置,所以,悄悄站了队?那么......燕崇的死......萧綦......叶准.......裴锦箬越想,心口便是惊跳得越快。却不想,这一事过后,萧綦反倒沉寂了下来,韬光养晦,也是正理。日子平滑而过,转眼,天儿便越发地寒凉了。这是晟哥儿出生后头一个度过的冬日,裴锦箬总怕会将小东西冻着,早早便为他准备起了小袄。特意用熟软了的皮子缝在内里,又轻软,又暖和,也不会厚重得让他不好动弹。宝蓝色团花锦缎,领子上一圈雪白的兔毛,拥着晟哥儿这些时日,越发圆润软嫩的小脸,黑葡萄似的眼睛晶晶亮,好似含着笑意,精气神儿十足地被燕崇逗弄着,将双腿蹬得欢实。今日,燕崇休沐,外面北风刮得紧,便懒得动弹。父子俩在炕上亦是玩儿得不亦乐乎。裴锦箬坐在边上,一边看着父子二人玩耍,一边做着针线,她今年也尝试着想为燕崇做件衣裳,在袁嬷嬷和几个丫头的指点下,虽然动作慢了些,衣裳却也慢慢成形了。窗外,不知何时,卷起了细碎的雪花,如同盐一般,轻撒而下,落在竹叶之上,沙沙作响。屋内,烧着地龙火墙,不时有婴孩儿咯咯的笑声,和男人低沉悦耳的笑语声,让人平生出岁月静好的感觉来。只是,这般的宁静,却很是短暂,转瞬,便被人打破。听得门外动静时,裴锦箬便是放下了手里的针线,站s i m i s h u w u . c O M 1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