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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你的钱庄?你以为老夫人没了,你就能无法无天了?”孙德昌还要辩解,急得摆手道:“二姑娘真冤枉奴才了,奴才在余家当差十几年了,断断做不出来这样的事,这一回账上支的银子是多,可真不是奴才贪的,都是那些贪心的铺子知道咱们府急着办丧事,坐地涨价挣黑心钱,可府里不是急着用吗?奴才也只好花银子先解燃眉之急了!”映容哼一声,“果真是十几年的老管事,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呐!”指尖轻轻敲在桌面上,缓声吐字,“你交上来的账本子是本假账,孙管事,你可真是厉害!”映容猛拍桌子,疾言厉色斥道:“我们这般辛苦,就为了给老夫人身后事办的风光肃重,老夫人三朝诰命,任谁不敬着她?满京城的世家名门都来上香吊唁,连宫里都派了人来,结果呢,人家给了面子,自己家里的人却在动手脚昧银子,真是自己打自己的脸,孙德昌!你还有什么可说的?”孙德昌吓得直磕巴,半天也说不出来一个字儿。旁边的王登福媳妇站在一旁强装镇定,心里也是慌极了,她是管厨房的,自来红事白事是他们捞的最多的时候,不过再多也就百来两银子,主家也看不出来,也有看出来但不在意的,是以他们心里有底,知道界限在哪里,只要不过火,主家不会难为他们的,都是府里的老人了,赚点油水也没什么。可这一回真是猪油蒙了心,听了那孙德昌几句掰扯,想着伯爷从来不管府里的事,一味只知道潇洒,夫人忙着老夫人的身后事焦头烂额的,也没心思那么细致的管,许多事就全权交给管事们去做,两家一合计,四处倒腾,确实弄下来不少银子,二姑娘说千八百两其实还说少了,孙德昌一共昧下来一千六百两,除了打点用掉的钱,还剩一千四百多两,两家二八分了,王家出力少,拿的是二,孙德昌四处张罗,还做了假账,他功劳大些,拿的是八。映容问完孙德昌,一并处置了两家的大管事,孙家六口人,王家五口人,都是府里的老人,一丝情面没给,全打了板子赶出府去,连着萝卜带出泥的又打罚了二十多人。大管事常仁宝,二管事高保昌,因为监管不力也都挨了罚,高保昌的媳妇还是赵氏的陪房,也没偏袒着,为的就是一个公正。不过常仁宝和高保昌这两个都是事先通过气的,因此心里并没有什么怨恨,反倒安安分分受了这瓜落,再说这回的事确实也怪他们没管好。这拨人处置完,余家的管事位置空了许多出来,赵氏又看着提拔了一些,可心里到底有几分担心,如今映容在府里威名已立,可这立的实在太厉害了些,下人们听见二姑娘的名儿就个个风声鹤唳的,怕只怕威名太盛过犹不及,毕竟是未出阁的女子,怎好有个这般精明厉害的名声?等家里的事告一段落之后,映容也卸下事务闲暇了许多,每日里不是读书写字,就是绣花女红,有时也在院子里跟携素拾兰她们踢毽子玩。她的女红仍旧不好,绣的花也是针脚粗糙有形无神,果然有些东西还是要看天赋的,不过好在写字精进了不少,琵琶也弹的越发流畅了,虽谈不上高山流水之音,但总算能听的过去了。入了三月里,天气逐渐回暖,本来厚棉衣已经脱下身了,谁知道来了一场倒春寒,梧桐院夜里开了半扇窗,映容吹了风便病倒了。病的不重,但头晕脑胀了几日也是很不舒服的,正巧这时候又接到安阳的来信,说罗孝然即将进京参加春闱,映容看了信只觉得头更疼!*这一日在梧桐院里,小厨房炒了一盆甜栗子送过来,映容就坐在塌上剥栗子仁吃,栗子仁香甜软糯,吃一口能从牙齿甜到舌尖。携素掀了帘子端茶进来,映容笑着给她抓了一把炒栗子,说道:“你尝尝,才炒出来的,可新鲜呢!”携素接了栗子过来,同映容说起外边的事,“姑娘这几日病着不大出门,都不知道潘姨娘又在作怪呢!”映容问,“她又怎么了?”携素撇撇嘴道:“伯爷不是丁忧嘛,如今不去上值,时间空闲起来了,潘姨娘就可劲儿的追着截着堵着他!听说昨个都堵到书房门口去了,简直不像话!”映容笑了笑,“随她去吧,反正父亲也闲的很!”手里剥了个栗子,又道:“下午去母亲那里看看承祖吧,那小家伙越长越好玩了!”携素应声道:“姑娘跟大少爷玩的多,他现在可亲近您了!”正说着话,外头拾兰进来喊话,“姑娘快起来收拾收拾,表少爷到咱们家了,眼下在正院里陪夫人说话,正院来了人叫您过去呢!”第五十七章映容得了消息,换了身干净衣裳,将发髻梳齐整便过去了,并没怎么刻意打扮。进了正院里,赵氏和罗孝然正亲近的说着话,映容推门进来,赵氏笑着叫她,“怎么现在才过来?让表哥等你许久了!”罗孝然脸上泛起一丝红晕,缩了缩脖子,小声道:“姨母说笑了,没等多久。”映容走过来见个礼,坐到罗孝然对面的位置,赵氏一看她妆扮素净,明显没怎么打扮的样子,脸上就笑的有些勉强了,心想这丫头是一点没放在心上呐!哪有这样子直接过来的?怎么得也得换身鲜亮衣裳,好好梳妆梳妆才是!从映容进来开始,罗孝然就不怎开口说话了,气氛一时有点凝滞,赵氏出声暖场子,对着罗孝然笑呵呵道:“你母亲一向夸赞你用功刻苦,乡试会试都是一次中榜,这一回来京城参加春闱,想来也是志在必得的。”罗孝然忙摇头道:“志在必得不敢当,只是尽我所能罢了!”赵氏又道:“离春闱还有些日子,你也得用心温书,不如这段时间就住在伯府里如何?”罗孝然抿了唇回道:“姨母实在客气,只是我已经寻了客栈住下了,还是不劳烦姨母了!”赵氏惊讶道:“哎哟,你这孩子可真是的!好好的伯府大院不住,住什么犄角旮旯的客栈?客栈里衣食住行样样艰苦,岂不是耽误你读书?”罗孝然脸色认真道:“从前在家里也是锦衣玉食的日子,苦其心志,劳其筋骨,侄子如今一样都没做到,眼下将至春闱,正是该苦心读书的时候,非得在刻苦的环境之下才能磨练心志,若是在锦绣堆里过日子,又如何能把心思全都用在读书上呢?再者客栈里也有许多跟我一样来赶考的同窗,大家住在一起也方便,姨母不必为我cao心的!”赵氏听了他一席话,心里便觉得这孩子日后肯定是个有出息的,笑的合不拢嘴,“然哥儿真是刻苦认真,也不知你母亲是怎么教导你的,竟s i m i s h u w u . c O M 1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