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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等等,”缓过劲来,白倩瑶复又坐得离她更近,神秘兮兮的低声问,“不会摔也是故意摔的吧?”“你想多了——这属于下下策好不好。”说话间,卓青朝白倩瑶动了动左手无名指。那白金戒指微微晃动,颇不稳当,依旧被主人用滑稽却固执的弯曲动作留住,仿佛这摇摇欲坠婚姻的最后一点防护。她说:“我只是刚好去捡戒指了。”=哪怕明知有无数安全妥当的方法假装受伤。但当那戒指一不小心,骨碌碌顺着山坡滚下,她还是想也不想就探手去捞。直至一脚踩空摔下山坡,朦胧间恢复意识,想起来的第一件事,依然是艰难爬着、扒拉着泥土,翻找这枚戒指。她是那么用力,几乎不要命地找着。从嫁入纪家起,从没有那样不顾仪态的时候,整个大脑一片空白。哪怕那廉价的戒指不过三百块,纯度不够,模样也丑,根本登不上台面,失去了也不可惜——却总也不能忘记。十八岁那年,有个少年冒着大雨、满身狼狈地跑到她面前。被淋得连眼睛都快睁不开、不复往日轻慢从容,仍几近固执地,用贴满创可贴的手,捏着首饰袋里戒指的轮廊向她展示。“阿青,你看,是戒指。”她红着眼睛,把伞高高举过他头顶。“我不用,我、我不冷,”又被他推回来,有些局促不安地说:“阿青……我用自己挣到的钱买到戒指了,你不开心吗?”卓青没有正面回答。只是问:“纪司予,你真的喜欢我吗?”他似乎有些讶异为什么这样明知故问,却还是认真回答:“真的。”“真的希望我活下去,希望我一直在你身边吗?”“真的。”“——那如果不娶我的话,会死吗?”她问得郑重其事。纪司予愣了愣。明明可以撒谎,许久,却还是诚恳地摇摇头,“不会,”他说,“我只是永远不会娶别人了。”沉默中,雨伞落地,被瓢泼大雨打得几近伞骨歪折。路人赶着躲雨匆匆跑远,却也有好奇的,不时回头看——雨幕里,姑娘踮起脚尖。红潮从少年的脖颈深处,蔓延到整张清俊的脸。作者有话要说: 他在旁人面前高傲自矜,却只在她面前,温柔又卑微,低到泥土里——青某人(鞠躬):知道了妈,我渣女,我渣女行了吧。纪少:你不渣。白大小姐:啥?什么渣?我脸上有饼干渣?……哎呀吃太多啦、☆、05卓青并没在白大小姐面前把自己找戒指的事说得多么如泣如诉,一语带过,便把人糊弄过去:“前一天刚好下了雨,那地方坡又陡,脚底下一滑,为了捡戒指就摔了,不过你也别担心,”她点了点手机,撑颊微笑,“死不了就好。”换了别人,大抵还要追问。但白倩瑶本就神经大条,又是个直来直往的性子,是故,听她这倒霉催的一顿忽悠,到最后,也只眉头一皱,颇为同情心泛滥的劝说:“我是觉得吧,你还是得以自己为重,毕竟纪……嗯?”下文没来得及铺陈,女孩斜挎着的小熊包里,倒先一步传来闹人的手机铃声。白大小姐摸起手机,瞥一眼来电人:【宋狗】。脸色瞬间一变。她手指往上一划,本要挂断,却堪堪停在半路。踌躇几秒,还是接起:“喂?干嘛?”“跟谁说话呢,这么生气,”电话那头,青年十年如一日的音色轻佻,“我就是来问问小胖子,回国了都不来找哥叙旧?别人不告诉我看见你,我还以为你打算在美国呆一辈子了。”卓青听得直腹诽:这货怎么谁都要叙旧,上海滩交际花吧这是?一边暗自吐槽,却又不得不感叹,如果说白大小姐和自己是生来对盘,那么白倩瑶和宋致宁就属于天生相克。更何况,偏偏挑在这时候,也算是救了自己一命,免去了被白大小姐拎着耳朵教育的痛苦时间。“关你什么事?滚你……”“哥请你在望江阁吃饭。”迷之沉默。但果不其然,末了,骂骂咧咧打完电话,白大小姐纠结半会儿,还是一边骂着宋致宁死性不改蔫儿坏,一边冲卓青难得羞怯笑笑:“我改天再过来看你。”话毕,便急匆匆地离开,说是要去替天行道。一蹦一跳,松糕鞋踩在地上“敦敦”响。卓青目送白倩瑶离开,唇边笑容逐渐淡去。良久,却轻叹一声:“……不是冤家不聚头。”=热热闹闹的人儿走了,病房里霎时空落下来,只剩下她一个。卓青转过眼神,打算蜷在床上继续睡个午觉。一闭上眼,神思却飘忽不定。时而想到当年,时而想到昨天,整个人颇有种时空错乱的茫然感,许久也没能入梦。恍惚间,忽而又听得门扉开合的细微响动,甚至伴着“咔哒”一声,把门反锁。她立刻惊醒:“小杨,还有陈阿姨,你们先出去吧,我暂时不——”话没说完,唐突的脚步声已近。卓青:“……?”她眉头一皱,掀开被角便往那头看。没看见唯唯诺诺的几个女看护,倒正瞧见自家丈夫脱下西装外套,挂上衣架。消瘦颀长的身材掩在白衬衫下,实打实的窄腰长腿。等等!这是什么糟糕的想象?本就是夫妻,本就是惹人遐想连篇的场面,更何况这人转过脸来,还不忘松松领结,扣到顶的衬衫扣也被解开两颗。还没说话,已经让她吓得连滚带爬坐起,险些把自己的好腿从石膏模具里给拔了出来。纪司予扣住领带的动作一顿,冲她挑眉。“……!”卓青伸手便抄过背后的枕头,往怀里死死一抱,低声喊:“你、你干嘛?”男人站在原地,打量了好半会儿她惊惶表情。末了,斜过半边身子,却是径自向病床对面的长沙发走去,兀自落座。衬衫袖子被卷起半叠,他一手轻覆沙发扶手,另一只手轻捏眉心。双腿交叠,话音不紧不慢:“来睡觉。”卓青:“啊……?”是、是自己想的那种睡觉吗?如若是两年前,还是自己说一句“不”就能一锤定音绝无转圜的时候,她连半句话也不会多问。可今时不比往日,没了旧时情分的纪司予——她赶紧指了指自己吊着悬空的石膏腿:“我腿还不能动,我现在我,我主要,我只想一个人,那个……”纪司予闭眼假寐,听她说到s i m i s h u w u . c O M 9